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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寡言的性子,以前年纪小的时候倒是还能说上几句,越长大越孤僻,跟他妈妈一样都是个怪胎。 被他妈妈养的那五年,到底是被养坏了。 范荣雁看沈父不说话,连忙接话道:“小秋坐啊,在家里不用拘束。” 她拉开沈涵旁边的椅子,示意沈和秋坐。 椅子在最边上,除了右边是沈涵,左边没有人,两个人之间的间隔也比较大。 沈和秋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在沈涵的旁边坐了下来。 沈和秋刚坐下来,沈涵就笑嘻嘻地故意凑过来,戏谑地瞧着沈和秋因为他的靠近,紧张地睁大眼睛的模样,等沈和秋往后缩得快从椅子上掉下去了,才慢悠悠地开口:“哥,最近病养得怎么样了?我同学都在问你最近几个月怎么都没有行程呢,是不是——”他指了指脑袋“这里又出问题了?” 沈涵话音刚落,范荣雁就厉声呵斥他:“小涵,怎么和你哥哥说话的!” 沈涵不痛不痒地耸耸肩,夹了块肉放嘴里嚼,表示自己闭嘴了。 范荣雁同沈和秋笑笑:“小秋别在意,小涵他就是孩子气,不懂事,成天嘴上没把。” 她一边说,一边看沈和秋,等了一会儿却都没等到回应。 沈和秋被沈涵的接近吓得脑袋发懵,光顾着害怕,只敢低头盯着碗里的米饭,连范荣雁和他说话都没注意。 沈和秋向来是中午和晚上吃的药,每次吃下去的药在药效发挥后,会让他在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注意力都不太集中,要是专注地做一件事情,其他声音就更听不见。 “小秋?你没事吧?”范荣雁又叫了一声。 她这一次说话的声音高了不少,沈和秋听见了。 “……没事。”沈和秋抬起头,很快地看了一眼范荣雁又低下了。 沈和秋很想摸左手腕上的银手链,但是这样就要把筷子放下来,这样太明显了,他怕被他们训斥不好好吃饭。 想快点吃完,沈和秋盯着碗里的米饭想,但是他吃不下。 沈父坐在主位上看得一清二楚,却对这个小闹剧视若无睹,只在一旁冷冷地说:“好了,吃饭。” 范荣雁忙殷勤地应和:“对,都吃饭吧。” 她把放在沈和秋面前的一盘糖醋肉拿起来,放到沈涵的面前,换了盘炒芹菜过去。 “小涵喜欢吃肉就多吃点,小秋要是喜欢也过来夹啊。” 沈和秋忍着恶心和反胃的感觉,把那一碗米饭咽下肚,全程只夹了几筷子面前的芹菜。 他不喜欢芹菜的味道,一放进嘴里,那股怪味和原本的苦味混在一起,沈和秋脸色都白了几分。 好在自范荣雁后,没有人再和他说话,不然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可能会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他们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在一旁聊天谈话,吃得满足喜悦,顾不上沈和秋。 他有点想念巧克力慕斯蛋糕的味道了。 沈和秋把筷子放在空碗上,怯怯地说了一句:“我吃饱了。” 热闹的交谈声停了一瞬,沈父放下筷子,站起身:“跟我来一趟。” 沈和秋跟在沈父的身后上了二楼的书房,他站在布置雅致宽敞的房间里,紧张又慌乱地绞着手指。 沈父没让沈和秋坐,自己也没坐,他站在窗边,背着手看窗外的夜景。 “之前你汇过来的那些钱帮了大忙。”沈父斟字酌句地说,感谢说得也仿佛是种施舍。 他转过身,今天第一次好好打量起这个前妻的儿子。 今天气温偏低,沈和秋穿的是件加了薄绒的卫衣,后头连着个带了茸边的帽子,蓬松柔软,整个人也被衬得更加软乎了。 他的眉眼本就长得软和漂亮,暖灯一照,更是好看得不像话,琥珀色的眸子清凌凌的,像是两汪潋滟的泉水。 只是太像他的妈妈。 沈父眉头紧皱,心里的厌烦又有些冒头,他强压着道:“这件事情……爸爸要谢谢你。” 沈和秋飞快地瞧了沈父一眼,没说话,下嘴唇被他咬得发白。 他对别人的情绪变化敏感,立刻就发现沈父有发火的苗头。 沈和秋背在身后的指尖颤动,轻轻拽住了银手链。 沈父没想从沈和秋嘴里听到话,见人没吭声,又继续往下说:“最近还有在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吗?最好都停了,吃那些像什么话?” 沈父说着,生出些许烦躁的情绪,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吓人了。 要不是沈和秋搬出去了,他哪还需要这么问,早就能把那些没用的药全给扔了。 他的孩子绝不该像那个疯女人,成天花钱吃那些不知所谓的药,结果越吃越疯。 沈和秋听得心里发慌,急切地说:“可是……那是医生……”给他开的,不能不吃的。 沈父压根不想听,他摆摆手赶人道:“行了,你可以走了,别让我发现你在吃那些东西。” 沈和秋茫然无措地被赶出书房,他站在门外发了几秒钟的呆。 他心里生出一种害怕,怕被发现自己还在吃药。 沈父的反应让他觉得这样的行为是见不得光的,可是他如果不吃药的话,又会变得和以前一样讨人厌了。 沈和秋急匆匆地往外跑,他跑得很快,仿佛这个家是一只会吃人的怪兽一样。 但他刚从楼梯上跑下一楼,就撞见了范荣雁和沈涵。 “小秋出来了?你爸爸有跟你说衡通地产的事吗?”范荣雁语带担忧地问。 沈和秋掐着手心,很仓皇地望着她摇头。 范荣雁像是没看到他的异常一样,蹙着眉说:“你爸爸最近因为这个项目缺钱,觉也睡不好,他可能没好意思和你说。” “但是小秋,我们一家人应该要相互扶持才对,你那边要是有钱,能不能再帮一帮你爸爸。他养你也有十多年了,就当是尽份孝心。” 范荣雁说着,伸手就要去抓沈和秋的手腕。 沈和秋被她突然的靠近吓得直往后退,背都抵上了墙角。 “可是……我没有钱了。”沈和秋紧张地攥紧手,他的头发长了,细碎的发丝从前额垂落下来,有种柔顺清隽的美。 琥珀色的瞳眸被隐约地遮在后头,露出一丝恐惧和胆怯,眼圈微微泛着红,像是要掉眼泪。 沈涵站在范荣雁的后头,他个子正是拔高的时候,越过范荣雁看见了沈和秋的模样,喉结生涩地动了动。 “妈。”沈涵喊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学校补习班的事。” 范荣雁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沈涵:“什么补习班?”她之前怎么没听过。 不过沈涵正是高三的重要时刻,范荣雁对他的学习看得很重,就先放过了沈和秋。 沈涵看着沈和秋踉踉跄跄地一路跑远,他跑得太急,中间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