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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医谷当太上皇,两年前陆衍在后土城施展星辰日晷大阵,令槐生有所感悟,如今心境不复当年的沧桑,倒起了些另外的趣味,比如逗师侄。 “空青越来越严肃了,这样不好,”槐生细细把陆衍传来的信笺看清楚,头顶的小花配合地向前伸,看到最后,槐生不由得感叹,“开启魔界之门,小不破倒是敢想。” 白邱城治疗“黄粱”怪病时,陆衍捣鼓出一种自动炼丹炉,大大缩短炼丹的时间,孟柯知道不破师弟从来不走寻常路,能自己解决的事情一般不假手他人,信笺传来,说明陆衍要做的事情非比寻常,看完信后,才知道何止非比寻常,简直称得上一句“大逆不道”。 魔界之门一开,万千魔物来临中洲,魔族天赋吞噬,万一惹出大祸,陆衍万死不足以谢罪。 想是这么想,孟柯却说道:“不破师弟既然敢开口,定有解决的办法。”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槐生把信笺折起来,放进储物空间,没有还给师侄的打算,他掐掐手指,说道,“不出意外,过几天剑宗掌门的邀请也要到来,反正不破也在剑宗,你身为医谷掌门去观礼不合适,师伯替你去。” 孟柯:“……” 孟柯:“师伯你就是想去凑热闹吧?” 槐生头道:“知我者,空青也。” 孟柯:“……” 怎么师伯闭关以后,脸皮比以前还厚了? 落雁城。 陆衍回到中洲,玉娘没再去过魔界,住在城尾的前道侣一啄道人死皮赖脸搬到城主府附近,有事没事过来刷个脸,玉娘怀里抱着一颗被撸秃噜毛的傀儡头,斜坐在贵妃榻上,懒洋洋问道:“今天又是什么理由?” 一啄道人一言难尽地瞅瞅被摸秃头的傀儡,从怀里掏出两封信笺,说道:“一封是不破来信,另外一封是剑宗发出,被我半路拦截了。” 玉娘:“……” 半路拦截我的信笺你竟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一啄道人那张鞋拔子脸展开一抹说不上好看难看的笑容:“我都没拆,你帮我看看不破说什么了?” 玉娘勾勾手指,两封信笺落在贵妃椅旁边的桌子上,一封简陋的上面有陆衍的道号,另外一封也很粗糙,透露着剑宗特有的贫穷气息。玉娘先打开陆衍的信,说道:“说起来,剑宗掌门之争应该就在近期?” 落雁城四通八达,各宗消息都会随修士传到这边,玉娘人在城主府,实际上对落雁城了如指掌,她看完陆衍的信,顺手转给一啄道人,笑道:“恐怕小不破两年前进入魔界之门后,就在打算今日之事了。” 一啄道人跟陆衍打交道不多,准确来说,一啄道人身为师伯,对上陆衍那双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睛时还有点很难说出口的怂,君不见他小师侄在广林斋待了仅仅几天,靠猜测把落雁城摸了个底掉,若陆衍是别宗弟子,一啄道人早就闭门谢客此生不往来,偏偏陆衍是他亲师侄,更帮他把玉娘从魔界救出来,搞得一啄道人内心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面对陆衍。 怂吧,不应当。 摆长辈的谱,不应当。 感激涕零吧,他这个师伯还要不要当了。 千万种思绪在一啄道人看完落款以后变成一种惊诧:“他要跟中洲为敌吗?” 打开魔界之门,促进中洲与魔界的往来。 开什么玩笑,人族与魔族天然对立,如何往来! 那边玉娘已经看完剑宗掌门亲笔书写的邀请,回答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小不破给魔界编撰功法后,魔族受天道制约,与妖族别无二致。” 因为玉娘曾经入魔,一啄道人听到“魔族”这个词本能厌恶:“可魔族若是吞噬凡人……” “人族也有败类,”玉娘拥有半魔之体后,加之在魔界的所见所闻,观念无形中转到中立,“凡人有屠城之举,修士也有邪道功法,且看看小不破的主意。” 笔墨有限,不如面对面商讨,玉娘一锤定音:“三天后,我启程剑宗,你帮我看家。” “帮我看家。” “看家。” “家。” 一啄道人立刻把所有想法抛在脑后,说道:“好!” 跟前道侣的感情再进一步。 一啄道人算盘打得噼啪响。 看家已经来了,进家门还会远吗! 后土城。 出发去剑宗前夕,袁槊来一岳道人处拜访。 彼时一岳道人和破军长老摆了桌子在喝酒,见袁槊来了,招呼他一起坐。 破军另外拿一个杯子给袁槊,说道:“就知道你要来。” 陆衍的信中所说他们几个都知道,在陆衍刚刚回到中洲,他领着一个魔族小孩,跟他们说魔界见闻和改造魔界的趣事时,他们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 魔界之门封印已碎,魔族不可能只待在魔界之中,他们渴望中洲的阳光,只是现在魔界在建设,等到他们习惯了新魔界,就该出来看看中洲。 一岳道人添上酒,大咧咧说道:“不破心有沟壑,咱们怎么也猜不到他的想法,总归魔界之门在后土城,越不过这里去,待剑宗事了,再细听不破的打算。” 破军深表同意:“我已给天衍宗去信,文曲师兄坐镇宗门,我小师妹贪狼去往剑宗观礼,若是不破想趁剑宗掌门仪式之时谈起此事,就算剑宗不同意,我们几人,也可给不破撑腰。” “我说句难听的,”一岳道人大手把玩已经空了的酒盅,陆衍是他师侄,神造化宗祖传护短,一岳道人“啪”的一声,似是不小心把酒盅捏碎,他换了一个新的,说道,“老子还能安安稳稳坐这里喝酒,已经是捡来的一条命,否则两年前,别说老子,整个中洲,都得一起陪葬不是?” 破军跟一岳道人碰杯:“就是这个道理。” 袁槊将酒一饮而尽,他看护封印大阵数百年,不知不觉间对魔界之门有所畏惧,但陆衍回来时,魔族没有冲破魔界之门降临中洲,现在更无可能。 两年啊。 两年前封印破碎,魔气呼号,遮天蔽日,少年的背影在脑海中迟迟挥之不去。 若没有陆衍,何谈今天? 袁槊释然道:“是我魔障了。” 复又笑起来:“这魔藤酒滋味不俗,到剑宗后,我必然再问不破多讨几杯。” 夜色澄澈,星子悬挂其上,月亮洒下银白色的光芒,将在院子中静坐的宋扶摇笼罩。 再过几天,就是她亲自向掌门师伯求来的一年之约到来的日子。 鲲鹏剑安安静静躺在身边,宋扶摇抚摸着剑鞘上破损的痕迹,鲲鹏剑的剑鞘是一整块妖兽皮子制成,她当年突破筑基后,师尊从自己的库房中找出来交给她,兽皮坚硬无比,不惧风霜火灼,却在她一天又一天的握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