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遽然,两步跨前,单手扣在她的颈间,一点儿点儿攥紧了。 “我……我……救命……” 李连笙力道加重,清荷近乎喘不过气来,双手在空中挣扎着,被他擎起。 活的生机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消散,清荷看到眼前一片亮白,耳朵里出现了恒久的嗡鸣声。 李连笙眼睛眯起,冷声道:“清荷,咱家只是想……” 门被踹开,秦桓泽一身朝服,绅带塞于腰间,满目严肃的立在门前。 “李总管是要当着孤的面,徒手杀人行凶么!” *** 宫里一直流传着一个困惑多年的疑惑。 ——太子爷和圣上身边的李总管,哪个更得圣宠? 今日,倒是令人解惑了。 太和殿的西房,层楼叠榭,丹楹刻桷。 因圣上勤政,常年久居于此,较别处更多了三分威严与庄重。 大陈尚武,自军中至朝堂,多以青铜装饰,齐臻臻的琉璃廊檐,下坠四角宫铃,在细雨中发出轻微的嗡鸣。 这是入夏的第一场雨。 司天监的刘提点,手捧金银皇表。在殿外跪着,等候皇上御批。 彭嘉福与他一起立在殿外,倒是不用跪,起风后还带着几个贴身小太监到角廊下躲了躲。 眼看着雨点儿大了起来,太和殿的掌事太监都不敢出来,又招呼人,去给刘提点撑了把伞。 中宫打听消息的已经来了两遍,里面还是不见动静。 雨点子大了起来,砸在那宫铃之上,铃铃作响。 皇上歪在黄花梨嵌八宝屏花卉图床上,手里擎着琉璃镜,在看一张沿海进贡来的地志图。 铃声响的吵人,半透的雨过天晴纱,水汽隔着庭廊也能扑进屋子。 “圣上,湿气大,加件衣服吧。” 李连笙跪在地上,微微给外面伺候的小太监使眼色。 那小太监敛下眉眼,躬身就要退下。 皇上没好气道:“把窗户落下,都出去吧。” 秦桓泽跪在另一边,看皇上有下榻的意思,想要起身伺候。 “你也跪好了!” 秦桓泽喏了喏嘴,委屈的端正好姿势,小声嘟囔道:“儿臣膝盖疼……” 他自幼被皇后娘娘放在心尖,除大典、祭祀外,连替打的小太监们受罚都舍不得让听到了。 今儿这跪了大半个时辰,浑身都是不得劲的。 皇上冷哼,“膝盖疼?伸手去撕人家脸的时候,膝盖就不疼了!” 视线往一旁李连笙面上一瞧,原本就满是褶子的一张老脸,嘴角都被撕烂了,眼下应是挨了几拳实的,这会子已经犯起乌青。连书士冠上的木坠子都被扯掉了,松松垮垮的耷拉在两鬓。 李连笙好歹是跟着自己一路走来的老奴,这打的也实在是有些不堪。 “儿臣体弱多病,不比他们那些力壮身强,天天操练的人。” 秦桓泽整个人泄了气,仰面委屈,连说话都是和声细语的。 皇上看着他端得一副温顺的样子,隐隐觉得太阳穴有些发疼。 天家打祖上都没出过此等的性子,他这占足了便宜还耍无赖模样,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平复了心头火气,皇上将手中的地志图搁在桌上。 叱责道:“知道错了么!” “老奴罪该万死!” “儿臣定悔过自新!” 雨势越来越足,屋子里的钟声响起,小太监隔着窗子小声禀道:“圣上,巳时三刻了。” 外面刘提点已经跪了小一个时辰了。 眼看这两个不守宫规打架的,也忏悔不出个什么内容。 皇上没好气的挥了挥手,朝秦桓泽道:“下去吧,别在这儿惹人心烦。” 嘴上说的严厉,实则是看见他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捂在肋下好几次。 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养在膝下宠大的,自然是心疼。 秦桓泽依言起身,跪的久了,起来都不能够,脚上使不上力气,皇上看不过去,喊了小太监搀扶着他。 人走远了,屋内只剩主仆二人。 皇上沉声道:“你也起来吧。” 李连笙跪在地上,磕头伏罪:“老奴得罪了主子,罪无可赦,不敢起身。” “他年轻气盛,做事拿捏不好轻重,你记得受着,已是好的。”皇上伸腿坐在床沿,李连笙忙过去伺候着他穿上鞋子。 “虽说太子下手重了一些,但你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模样相似的,就在值所下毒手。” 锐利的眼神睖了李连笙一目,继续道:“他毕竟是主子,你在他的地盘上杀他的奴才,岂不是明白着打主子的脸面么!” 李连笙躬身谢罪:“奴才万死。” “让司天监的进来吧。”皇上吩咐外面。 搭着李连笙的腕子,起身到书案前,坐下吃茶:“听底下的说,那小太监长得也跟那人相像?” 太医被召去诊脉,太子爷的贴身小太监,就算是查得出来是个女子,也不敢走露风声说出来。 李连笙又要悔过。 皇上打断道:“连笙啊,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 外面小太监来禀,司天监的刘提点到了。 刘提点是个慷慨激昂的,今儿普天大雨,解了一季的干旱,又碰上了东宫的彭总管好心给他撑伞遮雨。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先磕了三个响头,高喝万岁,直呼天佑大陈。 又拿金银皇表,上赘前些日子司天监祈雨得偿,涕感上天的恩德,诸如等等。 皇上被他说的心情舒朗,方才的糟心事,眨眨眼,全部抛诸脑后。 秦桓泽被中宫指来的太医仔细检查了一遍,肋下乌青了一片,膝盖也因跪的时候长了,泛起红晕。 皇后娘娘心疼的直掉眼泪,劝了两三次,才没去太和殿找皇上分辨。 秦桓泽又以养病为由,好不容易把皇后哄了回去,静下来的时候已是午膳。 清荷早就醒了,站在廊子外面,低着头不敢动弹。 一个李子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