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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争估计已经在羊肉汤店等他了。 戎策一拍桌上的卷宗:“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病,让人痴呆十日后即死。” 路过的暗桩校尉听到此话,满口方言说道:“那两位大人要小心点咯,青沙道不比京城,乱得很咯。尤其是沈家的少爷,招惹不得的。” 日落西山,街道上已经见灯火盏盏高悬,来来往往的不乏身穿华服的富家子弟,寻欢作乐。与之相反的是两个身穿素色棉衣身带武器的年轻人,一个闷闷不乐思绪飞到路边的烤鸭店,另一个拿着木炭将薄纸上的名字划掉一个,后面潦草写上:心衰而死。 看着烤鸭店出身的白树生咽了下口水,扯扯戎策的胳膊:“还有几个?” “已经查了四个人,一个失足落水,一个破伤风,一个枣核卡了嗓子,最后一个老太太倒是喜丧,查不出恶鬼的痕迹,也没有妖魔的气息,奇了怪了,”戎策瞥了一眼烤鸭店门口挂出来的鸭子,肥的流油,也不禁胃里一阵咕噜,“就差一个了,早查完早交差。” “阿策啊,”白树生意味深长看他一眼,“监察大人可没让咱们管这个,你这么主动是想表现表现?他们说顾燊要跳到吏部,之后就是你和战文翰争下一任的副监察,真的假的?” 戎策看也不看抬腿就踢,却正正好好踹在白树生小腿上,似是习惯于此:“我说姓战的近日来不肯跟我通情报,都是你们这些人挑拨离间!别闹了,只剩一个痴了没死的姑娘,就住在前面的一条小巷,一间红色的瓦房。” 走了片刻,白树生忽然驻足,盯着面前的房屋问道:“红瓦房?” “对,”戎策抬头,也是一惊,“嚯,赌坊,好地方,我喜欢。” 他说完抬腿就往里走,被白树生一把拉住:“监察大人打断你的腿怎么办?” “那这样,”戎策推了一把白树生,后者踉跄两步埋进赌坊的门槛,手还抓着戎策的衣服,接着戎策也迈步进来,“你非要拽我进来,我不肯,你便不松手,就这么简单” 白树生急忙松了手甩甩手腕,戎策扯了扯被抓出痕迹的布料朝他咧嘴一笑。 最初从战场回来,拜入杨幼清门下的时候,杨幼清就恨铁不成钢说过,戎策进了赌坊就像是回了家。戎策不差钱,但他喜欢看别人输,看别人一筹莫展——大约是小时候常被人欺负造成的病根。 为了赢钱,戎策十岁就学会了出千,契机是当时孟兆宁奉命调查京城官员私设赌坊一案,为了混入其中不得不学一些小伎俩,整日在家研究,谁知道戎策学得比他还快。再之后,戎策被张裕来拐带着去赌坊逛了一圈,让孟兆宁发现,好一顿打。 那是国舅爷第一次对他名义上的儿子拳脚相加。 然而并没有起作用。 还能拿补贴家用。 “掩钱?”戎策挤到一张桌前,探头去看,“小白过来,今天让本少爷教你一招。” 穿着粗布衣服带着头巾的年轻人高喝一声:“一二三四,买定离手。” “这叫掩钱,”戎策将一块碎银扔到写着“四”的方框里,“这家伙用一个碗扣住一些白棋子,猜了数字之后,再将碗打开,四个一组分出来,剩下单蹦的,再数数有几个。” 白树生愣愣看着桌上掀开的碗,仔细一数是十六个,戎策扔出去的一块银子变成两块被扔回来。“你做什么了?” 戎策笑着说:“我可什么都没做,这叫上天保佑。”他抬头,正好撞到年轻人的目光,后者瞬间低头,反倒让戎策觉得有点意思——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三。”戎策扔出去的两块碎银变成一块整银。 “一。”两块整银。 “这回玩个大一点的,”戎策将银子扔进一旁的圆框之中,“你这碗里一共十三个。” 年轻人掀开瓷碗,一个一个数下来,正正好好十三个。他不可思议抬头望过去,戎策抱着双臂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伸手向他要银子。年轻人咬着后槽牙往他手里塞了一张银票,继而听见人群议论纷纷,今天是来了位大人物。 戎策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把银票塞进怀里,轻快地往外走。 “阿策,”白树生追杀上去,“快说快说你怎么做到的?” 戎策看了看周围追上来想要讨教的人,快走了两步避开,这才低声说道:“你忘了我是阴阳眼?”白树生不解,戎策一抬手,露出袖口内藏着的棕色小药瓶。 “狼妖骨粉?” 白树生惊叫出声。戎策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白树生的嘴往外拖。但这叫声还是吸引了不少人,戎策不得不接连打圆场说他想和粉丝汤,这才没引起怀疑——至少戎策觉得这次危机顺利度过。 戎策出千的技巧很简单,不经意间挥挥手,让狼妖的骨灰粉撒在白色棋子之上。等到这些棋子被碗扣住了,戎策的阴阳眼仍然能够看出碗中闪烁的骨粉,便能推断出其中到底有几颗棋子。 这一招对他来说太过小儿科,要玩就得玩些动脑子的。 一个长方桌前人头攒动,戎策搂着白树生肩膀走过去,竟有人主动让出位置。戎策瞥了一眼,对白树生说道:“这叫摇摊,也叫压宝,三个骰子赌大小、单双甚至具体的点数。” 白树生似懂非懂点点头,接下来却让他更加惊讶。 戎策一输七赢,短短时间白树生借给他的一颗碎银已经变为两张足够他一年花销的银票。白树生瞥了一眼四周越来越多的盯着他们的眼睛,低声问道:“我们不是来查案的?” “是啊,”戎策双眼盯着晃动的骰盅,同样以低声回答,“失了心智的是老板娘” “老——” “声音小点。她对外称病,概不见客,事实上是被老板和他幕后的财主安排在楼上的房间里等死。平常的客人上不去二楼,只有花钱大手大脚的贵客才行,比如我。” 白树生点点头,但随即顿住:“我杀上去不就行了。” “没听人说,青沙道不比京城,乱得很?”戎策这一局没能连续胜局。但白树生的直觉告诉他,戎策是故意为之,否则为何只扔了两颗碎银进去。 白树生还想说话,忽然被人拍了肩膀。他下意识要拔剑,但随即感受到戎策一道警示的目光,乖乖收了武器抱在身前。戎策肩膀上也搭了一只手,他轻松一笑,问道:“有何贵干?” “老板有请。” 戎策给白树生一个眼神,这叫什么,引君入瓮。白树生没看懂戎策的眼神,他的视线绕过戎策落在小厮刚端过来的排骨粉丝汤上,连葱花都青翠欲滴。想他们走街串巷一下午,只在路上买了半个锅盔,现在肚子嗷嗷叫。 希望老板有话快说。 白树生这样想着,和戎策一同被人带到二楼。刚过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