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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隐约的人形。戎策追了上去,那人背着包裹跑上淮静宫的房顶,戎策也不管什么礼制,跟着他踩上去。 瓦片断裂发出清脆声响,戎策紧追不舍,胜在对淮静宫的地形更加了解,将人堵在了房顶的斗拱之上。 黑衣人忽而转守为攻,身子向前,手中的武器招呼过来。戎策躲闪不及衣服上留下一道口子,而他也看到对方腰侧有一道自己先前划破的缝隙,从中能看出一条暗红色腰带,腰带上挂着半根黑绳,似乎是一块吊坠曾系在上面。 一番搏斗,刀剑相向,血刺的黑色刀刃隐入黑夜之中让人难辨方位。那人使用的一把灵巧匕首可以偷袭,但是对打起来明显力不从心。何况那黑衣人论身手自然不如戎策,逐渐落于下风。 抓住对方一次失手,戎策黑刀直指他的心口,一步一步靠近:“把铜球给我。” “铜球?”那人说话,声音绵软像是江南人,“你以为这是颗球?愚蠢的蛮人。” 戎策咬牙逼近,可总感觉一步千斤重,这才想起若是处在高处,地面上的那些阵法对黑衣人已经不管用了。 这个人在念咒,一种戎策从未听说过的咒文。 “东西给我,饶你不死。”戎策将一张黄符贴在自己大腿上,瞬间感到一阵轻盈,向前一步,刀尖距离那人心脏只有半指的距离。那人快速念了几句咒还是被层层暗符限制,似乎也意识到身陷绝境,一咬牙将怀中的背囊往房下一扔,露出全貌的铜球竟然冒着荧荧红光,如同被加热后的通红铁块。 又要着火! 戎策心道不好,这里是淮静宫,按禁军所说皇帝和皇后都在宫内,就算是皇帝身边有全部的御林军也难以阻挡这铜球带来的巨大火势。几乎是一瞬间他便下定决心,飞身下去以伏灵司长袍下摆将那颗铜球包裹,落地的瞬间已经将铜球好好抱在怀中。 戎策的手烫起了泡,但好在伏灵司的衣服绣着成百上千的暗纹,大火没能真的着起来,也算是歪打正着,戎策得好好感谢第一任监察衍鹳大师。 此时房顶上已经没了任何人的身影,戎策抬头望去只有红黄相间的斗拱和上面排列的龙凤雕塑。 淮静宫内站着一排御林军,他们一个个手拿刀枪剑戟,炯炯有神的双眼均是紧紧盯着这个从房顶上飞檐走壁最后一跃而下的年轻人。戎策急忙从腰上拿出伏灵司的玄铁令牌,挨个展示给他们看。 拿令牌的时候戎策手疼得他牙根直哆嗦,但是令牌一出他代表的就是伏灵司的面子,还是要装作成熟稳重的样子。他轻咳一声说道:“失火原因已经查明,诸位放心。” 等他说完要走,门口的御林军瞬间拦住他去路。毕竟是御林军,各个身手都是顶尖,戎策急忙换了态度,一脸殷勤微微躬身:“诸位,金狮已被我伏灵司同袍寻到,若不及时将铜球放回去,恐生事端。” 能够站在这的御林军皆是皇帝亲信,训练有素,哪是尚筑那种混日子的二世祖。其中一人从戎策手中抢了那铜球,推开门走出去。戎策信任他们能够将金狮和铜球重归原位,但是不经意的一瞥,他忽然发现,这形状哪里是个球! “千户大人,请随我来。”邹公公出现在戎策身前。 戎策心道该来的总会来,不敢拒绝,末了轻叹一声,将血刺交给一名御林军后恭恭敬敬道了句:“请。” 第69章 蛇头 杨幼清站在淮静宫紧闭的大门外面,心急如焚。阿策虽说顶着岳王的名号,但今日犯了大忌——他胆敢踩皇后的屋顶。伏灵司校尉阿力自御花园殿后归来,手里握着一个白玉吊坠,双手呈上:“监察大人,先前戎千户砍向那神秘刺客,这是从他衣服上掉下来的。” 杨幼清看了眼吊坠上的泥土和被齐齐切断的挂绳,点头接过,心里想的还是淮静宫中阴晴不明的阿策。 “我看这图案像是,”阿力瞥了一眼杨幼清,声音渐小,“像是耀贤王府的纹路。” 杨幼清低头看了一眼,将吊坠捏在手中,冷冷回了句:“看着像?空口无凭,以后小心提及耀贤王府。”阿力急忙住嘴,毕竟耀贤王二十年前以贪赃枉法之罪落得满门抄斩,至今仍是禁忌。 不多时一名御林军走出来,一言不发将铜球交给杨幼清。杨幼清在灯火之下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本来面目:一直对外的那一面的确是圆滚滚的,但是,另一面却凹凸不平,细看,是一颗雕刻精美的蛇头。 所以国师带走的宝物应该是蛇头雕像?绎国从未有过崇拜蛇的传闻,杨幼清摸着怀中的那本书,直觉告诉他,自己正在揭开一个秘密的冰山一角。 戎策身上左一块灰右一块洞,算得上是衣衫不整,连发冠都歪斜,这么狼狈的形象和端坐在淮静宫中的父皇、母后一比,简直是不堪入目。戎策能清楚听到,在自己恭恭敬敬问安的时候,叶斋站在叶南坤身边笑了一声。 孟采薇看戎策并无大碍松了口气,不过戎策起身的时候,手上触目惊心的烫伤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戎策察觉,立刻将手藏到身侧,以免母亲担忧。 叶南坤道:“不懂得宫中规矩了吗?” “父皇,”戎策底气十足,但九分是装出来的,“儿臣是怕让贼人带着铜球逃走。真若如此,这只神兽金狮恐怕永远无法制伏。” 神兽二字让叶南坤想起了太祖和金狮显灵的故事,他便信了戎策说的:“即便是不得已而为之,也仍要受罚。” 戎策如果此时还不懂进退,他这几年都白活了:“儿臣知罪。” “罚你抄经,可有怨言?” “谢父皇轻罚。”戎策说着又跪下去给他磕头,砸在地板上当得一声,诚意十足。罚抄这件事,戎策从来不嫌多,只是李承要受罪而已。叶南坤也不敢真的罚他做什么, 毕竟“戎策”这个人本就不存在。 叶斋见这事了了,开口便是假惺惺:“三弟,你不会怪我今日怒砸叔棠殿吧?” “怎么会,”戎策陪他演兄友弟恭,“若不是二哥挡在门口,周荐章已经要带领禁军冲进去,那时候秘密便保不住了。多谢二哥相助。” 叶斋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兄弟之间不必提谢字。”他这话一出,戎策就知道叶斋想提什么,绕来绕去不还是岳州水运,如果岳州霖州都让叶斋握在手里,隔开两国的邱江便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好在叶南坤在场,叶斋不敢直说,戎策便不懂装懂,望向孟采薇:“母后可曾受到惊吓?我给您写几张平安符留在宫中吧。” “伏灵司的符文早就画满了墙,”叶南坤打断他,听语气是对伏灵司今日的效率十分很不满,“你们费尽功夫,竟然让刺客逃走?朕倒是觉得,让钦天监重新布局一番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