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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陆征皱了皱眉。 谛听继续说:“你还记不记得元元初见温白的时候说了什么?说它喜欢温白。” “自然而然的亲近,是因为元元是温白亲手放的,那半截竹枝上还沾着温白的血。” “养它的是你,‘生’它的是温白,所以这么亲近。” “你应该很清楚,这种灵物、阴物都认主,”谛听慢悠悠又给自己斟了一盏,“可这纸人与你并没有什么瓜葛,却这么亲近你,你想过为什么吗?” 谛听话中的可能性,让陆征心口慢慢烧了起来。 他之前并不在意那东西,小胖灯养千年,也习惯了这种靠近,以致于他根本没意识到,那纸人是在亲近他。 “严格来说,与你并不是没有瓜葛。”谛听抿了一口热茶。 陆征直直看着他。 “因为温白做它的时候,心不静。” “有杂念。” “这个杂念,是你。” -- 温白抱着纸人回了房间没多久,钟时宁便急匆匆赶了过来,说周伟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打来电话半天不说话,他再回过去时,电话就没人接了。 借着不大顺畅的信号,他只听到了“城隍庙”、“完了”、“帮忙”这几个词,一下子没了主意,又怕周伟出事,赶忙跑来找了温白。 温白先给周伟打了个电话,就像钟时宁说的那样,没人接。 前不久程诚他们刚出事,温白也不敢掉以轻心,根本没多想,便和钟时宁一起出了山庄——给陆征发了条短信,顺手还带走了牵牛图。 结果等到了那棺材铺,他们罪魁祸首全须全尾地坐在城隍庙的门槛上…发呆。 钟时宁先跑了过去,把人拉起来,上下打量了一圈,确认没事之后,气不打一处来。 刚要开口骂上两句,周伟就踉踉跄跄站起来。 就像温白第一次在棺材铺见到他一样,扒着城隍庙那掉漆老旧的木门,红了眼眶。 “小白,时宁,我爷爷……” 温白和钟时宁心头一跳。 钟时宁立刻背过身,在最近的新魂名册上拼命翻找:“不、不会啊,周爷爷没在这名单上啊。” 温白敲了敲他脑门,伸手指了指城隍庙。 钟时宁这才回神。 这差事做惯了,他都给忘了,周爷爷是城隍,地寿久长,就算真有那天,也不归他们阴差管。 “周爷爷怎么了?”虽然温白不觉得老城隍会出什么事,可看周伟的样子,也不像假的,于是立刻问道。 “我爷爷把这城隍庙…给我了。”周伟说这话的时候,一下子卸了力,半个身子都贴在那饱经风霜的木门上。 木门随着他的动作,掉下了几块红漆皮,门轴吱呀作响,铜环相碰,在这空荡的方寸之地上久久悠扬。 “他、他还说,”周伟眼神开始失焦,“再过一段时间,把城隍的位置,也交给我。” 钟时宁转过身来:“啊,周爷爷跟你说了?” “你知道?”周伟直起腰来。 他的视线从钟时宁的身上,再落到温白身上:“小白,你、你也知道?” 温白点头:“嗯。” “什么时候?” “……第一次来你这的时候。” “陆老板告诉你的?” “嗯。” “……” 周伟崩溃:“你们都知道?” 钟时宁:“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才知道啊?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只是没说。” 周伟大哭:“正常人谁会往那种地方猜啊!” 钟时宁:“所以我们都不是人啊!” 周伟:“……” 温白:“……” “你也不想想,阴司这地方,是寻常人能随便进的吗?你能自由出入,是因为你是自己人。” 钟时宁把自己的工作牌一亮,又在周伟肩上一拍,上来直接打招呼:“嗨,同僚!” 周伟:“……” 人生彻底被颠覆,周伟的心情甚至比被鬼拘着烧元宝的时候,还要复杂些。 温白则是想着陆征的事。 知道周伟没事之后,一闲下来,“杂念”便跟着来了。 一时间,除了钟时宁之外,各有各的愁事……愁也算不上,心乱是真的。 入冬时节,天暗得格外早。 周伟房间的空调不够暖,就找了两个太阳似的烘灯出来。 他一边给烘灯通电,一边说:“你们俩在我这住一个晚上真的没事吗?” 钟时宁对矿工留宿这事很高兴:“不欢迎啊?” “我当然欢迎……唉,你们能在这住最好,说说话,也热闹。”他现在巴不得温白他们一直住这,就是不知道陆老板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周家这祖宅位置本就偏,又是小村子,分外安静。 但这种安静并不磨人。 温白还挺喜欢。 甚至觉得自己缺的就是这么个环境,让他把所有事情都好好理一遍。 不远处的城隍庙,传来阵阵香火的气息。 在阴司里养了些跳脱气回来的钟时宁,也难得静了下来。 “城隍庙的香火好像盛了很多?”之前温白看了一眼,灰扑扑一片,满是香火灰。 “嗯,说起来还要托钟家福,上次钟家来过,还亲自上了好几炷香之后,这边人就多了起来,再加上林丘道长他们也常来常往,现在除了村子里的人外,还有好些都是特意开车过来的。” 温白:“是好事。” “是好事,我知道,我爷爷还说,这是我的机缘,我做得比他好,”周伟仰躺在椅子上,脖颈压在椅背上沿,往后一靠,“可我也没觉得我做了什么啊。” 因着姿势,周伟的声音有些发哑。 他原本已经接受自己以后要做个“棺三代”的事实,甚至觉得也挺好的,要不是这样,他能认识钟时宁吗?不能。 能跟钟家搭上线吗?不能。 能第一时间发现班长他们掉魂的事吗?也不能。 他还在阴司里拓展了“人脉”,最硬的就是小白。 可…… “你在烦什么?”钟时宁没忍住,眨巴着眼睛看着周伟。 周伟一愣:“我有在烦吗?” “你就差把‘我很烦’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钟时宁无语。 周伟挠了挠头:“我不是烦,就是这事太、太突然了。” “原先我爷爷一直跟我说,我有‘阴缘’,以后得继承他的棺材铺,我得做好接他棺材铺的准备,”周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