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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棠收刀入鞘,怒不可遏道:“孟烁,你带人严查周围,看看是否有同党!有嫌疑之人,全部押入诏狱!” “是!”孟烁顾不得身上的伤,带着缇骑离开了戏园子。 晏棠抬袖拭去面上血迹,迅速走到李映柔身边,将她拉起来,“殿下,没事吧?” 李映柔咬着唇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几滴血迹如雪中红梅,透着一股绝望而妖艳的气息。 大仇还没报,自己的小命差点交待了。她强忍着作呕,气急败坏地甩开晏棠的手,冲到据她最近的刺客身前,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何要刺杀本宫!” 刺客长着络腮胡,爬起来意欲反扑,却被缇骑死死压住,只能睁着血红的眼狠啐她一口,骂道:“别跟老子说话!老子今日来杀你,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你这个贱妇!” “贱妇……”李映柔深深喘-息几下,双眸喷火,攥紧手铳朝大胡子砸去,“你他娘的才是贱妇!” 戏园子寂静一片,手铳砸在大胡子的头上,发出摄人心神的闷响,力道不偏不倚,正巧让大胡子昏厥了过去。李映柔愣了愣,随后将沾了血的手铳扔在地上,气到跺脚,“京畿之地,竟有人公然行刺本宫,你们这群锦衣卫干什么吃的!” 让她受此惊吓,晏棠倍感心愧,肃然道:“是臣失职,臣一定……” “你闭嘴!”李映柔怒目而视,“给我使劲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想加害与我,查不明白我要你好看!回府!” 说完,她带着竹筠气呼呼的离开了戏园子。 好不容易两人有了点进展,结果突发意外,晏棠也颇为恼火,呵道:“将这些刺客押入诏狱!好生着实打着问!” 翌日清晨,乐成帝宣长公主进宫觐见。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铁定是因为昨日戏园子的事。 李映柔一夜没睡好,也无心打扮,略施粉黛就进了宫。 昨夜忽然刮起北风,天地暗沉一片,秋季的萧条显现出来,整座皇城倍感压抑。 凤辇将李映柔送到勤政殿门口,甫一踏进朱红门槛,就见晏棠垂首立在殿内,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藏青曳撒,有乌黑的血斑洒在上头。李韶负手站在他面前,一袭绯红圆领常服,胸前大绣斑斓龙纹,翼善冠下温润的脸庞带着不愉之色。 两人身材差不多,容颜各有千秋,凑在一起倒是吸睛,只可惜如此好看的两个男人都跟她有仇。她冷冷剜他们一眼,走上前福礼道:“参见陛下。” “皇姐来了。”李韶前迈几步搀住她小臂,担忧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朕听说昨晚的事了,皇姐没受伤吧?” 李映柔面上恹恹的,有气无力地说:“多谢陛下关心,只是受了点惊吓。” “夜里肯定没睡好吧,做噩梦了吗?”李韶眸底浸满疼惜,轻抚她乌青的眼圈,在她委屈点头后,对外面吩咐:“郁中,送安神汤过来。” 梁郁中道了“是”,栅窗外他的身影徐徐而过。 李韶拉着她坐在描金榻上,抬手将她散落在鬓间的一缕碎发拢到她耳后,“晏棠,你将审讯的结果再给长公主说一遍。” “是。”晏棠审问一宿,神色略显疲惫,“殿下,那些刺客的身份已经明确,都是新佛教的人,为首的女刺客是杨二郎的姐姐杨淑。” “阿……阿木的姐姐?”李映柔惊诧不已。 前世她听阿木提及过他有个姐姐,但她并没深问。没想到阿木的姐姐号召力如此之大,难怪他办事利落,说不准是他姐姐在背后帮扶。 “杨淑这些年一直在京城经营豆腐坊,是新佛教信众。杨二郎伏法后,杨淑打听到杨二郎是跟长公主一起进的诏狱,就将怨恨安了长公主身上,遂纠结帮派成员寻机复仇。” 晏棠的声音徐徐灌入耳中,李映柔指尖微颤,神色变得颓唐。 阿木惨死锦衣卫,其姐又死在了她的手铳之下,颜世苑也玩完了,而晏棠则对她穷追不舍,这样混乱的开局与她的设想背道而驰。 在她哀叹时,李韶气拍桌案,吓得她浑身一凛,“新佛教真是愈发猖狂了,胆敢在京师对长公主下手,朕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荡平它!晏棠,你回去纠集锦衣卫精锐,迅速剿灭新佛教,让各省全面配合!” 晏棠目光锐利,拱手道:“是,臣遵旨!” 君臣二人皆是义愤填膺,唯独李映柔思绪纷乱。前世新佛教在乐成四年才被剿灭,如今轨迹再一次偏移,看来她若想扭转乾坤,就势必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下完剿杀令,被触逆鳞的李韶才舒缓神色,侧头看她,叹道:“朕说的没错吧,妓院花楼种地方鱼龙混杂,弄不好还有性命之忧,皇姐以后千万别去了。” 李映柔回神,敷衍的笑笑。 “这次还好有晏棠在你身边,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李韶顿了顿,看两人的目光变得意味不明,“你们俩怎么突然相约听戏去了?” 第13章 、风波起 天子话音落地,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李映柔乌睫轻颤,心尖漫上茫然。前世李韶对她跟晏棠的密切交往格外反感,昨天之事又涉及苏恪,该怎么说她要好好推敲一番。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晏棠声色平平说:“回陛下,前些时日臣将殿下带进诏狱,又因为奏疏一事耽搁了殿下参加官卖,心里一直愧疚。臣昨日在永定湖游船上抓捕嫌犯,正巧碰到殿下,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就借此机会邀约,以表歉意。” 见他没有提及苏恪,李映柔紧张的心情这才舒缓下来,迎合道:“晏大人说的没错,正好我准备去听戏,就让他做了个东家,谁知戏还没听完就遇上了这档子事。” “原来是这样。”听了两人的解释,李韶明显松了口气,温煦笑道:“这些小误会你们说开就好,一个是朕的爱卿,一个是朕的皇姐,朕不希望你们互相敌视,化干戈为玉帛,皆大欢喜才好。” 化干戈为玉帛,怎么可能? 李映柔陪着笑,有阴鸷从面上一掠而过。 “晏棠,你先下去吧。”李韶交待道:“朕嘱咐你的事记得尽快去办,选一个你信得过的人,让他去督察。这是个好机会,要抓住。” 天子的话音略有深意,晏棠不用玩味也知道内里的乾坤。袁刚早就失了圣心,手头又有调查晋阳王谋反的案子,而他要想与之抗衡,就势必要做出点别的功勋来。 他似笑非笑,垂首道:“陛下放心,臣必当竭尽全力!” 李映柔静默坐在,如老和尚入定。晏棠离开时向她投来目光,她扭头,避开了他的纠缠。 不多时,一身灰蓝曳撒的梁郁中猫着腰进来,端着红木裹金丝的托盘,低垂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