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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赠给你的,一为谢你当初救秦晏殊一命,二为……”他咳了声,端起茶盅饮茶,“二为提前贺我二人新婚之喜。” 在初听到秦当家这话时,他错愕了一瞬,转念一想,这一路上日夜相随,虽然他有心遮掩,恐怕瞒不过秦勇这等心细如发之人。 反正他跟傅兰芽的亲事过些日子便会定下,对方又是诚心送礼,他便收下了。 傅兰芽脸色发烫,默了下,打开那物,是一方砚台。 虽黑黝黝的一点也不起眼,却触手生温、抚之如肌,正是她寻了许久的红须龙尾砚,她怔了怔,万没想到秦勇出手竟如此阔绰,且一出手便能送到她心坎里。 她抬眼看了看平煜玉雕般的侧脸,眸光流转间,含笑点点头,“替我好好谢谢秦当家。” 说罢,慎重将那方砚台收起来。 似秦当家这样的奇女子,千万人中也遇不上一个。 有些事,何妨戳破,藏在心里便好。 “他们何日回蜀中?”她恳切道,“我想好好送送他们。” 这一路上,她和平煜不但经历了无数磨难,更结交了如秦勇姐弟及李由俭这等重情重义之人。 这朵于刀光剑影中开出的友谊之花,在她有生之年,她都不想让它凋谢。 平煜脸上显出古怪的表情,饮了一会茶,这才淡淡道:“他们会等我们成亲之后再走。”语气里透着些不屑。 虽然秦勇并未明言,但他只要一想起秦勇说这话时,一旁秦晏殊目光里的浓浓警告意味,就知这定是秦晏殊的主意。 无非是怕他不肯明媒正娶傅兰芽,非得看着他和傅兰芽的亲事尘埃落定,才肯放心离去。 他暗嗤一声,傅兰芽的平安喜乐,往后自有他一力承担。只要有他在一日,傅兰芽断不会受半点委屈。怎么说都也轮不到他秦晏殊来操心。。 傅兰芽见平煜眸中闪过一丝的不屑,奇怪地蹙了蹙眉。 正要开口询问最为挂心的父兄之事,平煜却话锋一转道: “你可知那晚右护法为何会从帐中逃出来?又是怎么使出的引蛇术?” 傅兰芽明知平煜在转移话题,却因好奇,沉默了一会,没忍住回眸看他道:“何故?” 锦衣卫防护严密,右护法又已武功尽失,为何能顺利脱困,她早就对此事存疑。 略一计量,讶道:“难道是邓家的人?” 平煜道:“右护法跟邓文莹一路同住同宿,又以邓二的身份在邓家生活多年,对邓家的秘密知之甚详,邓阜年唯恐右护法说些不该说的话,见皇上迟迟不肯处置右护法,便派人暗中布置一番,在右护法的帐外放了一把小火,本欲于混乱中取了右护法的性命,没想到反被右护法脱了困,趁机放出了蛇阵。” “原来如此?”傅兰芽恍悟,怪不得那晚蛇祸出现得那般突然,“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邓家?” 平煜讥讽道:“邓阜年是条老狐狸,见我查到了他的头上,索性连夜进宫,在皇上面前长跪不起,一口咬定是为了怕损害邓文莹的闺誉,所以才一时糊涂。又说此事乃是他一人谋划,恳请皇上莫要迁怒旁人。皇后见事情牵连到自家头上,也跟父亲一道请罪,直说父亲糊涂,她亦无颜再主持中宫,还请皇上废除她的后位。” 好一招以退为进。 “皇上怎么说?” “因皇后如今有孕,胎气又有些不稳,皇上投鼠忌器,只暂且削了邓阜年的爵位,又令邓家有职位在身的男子统统免职,回家闭门思过。” 这已经是最温和的处理方式了,可见皇上对皇后肚中的龙嗣何等看重。 但皇上毕竟险些因此事丢了性命,怎会毫无芥蒂?往后邓家子弟再想得用,怕是无望了。 邓文莹呢?傅兰芽下意识便想问。 可是比起旁人的事,她显然更关心父兄,便道:“我父兄之事如何了?” 平煜望向她道:“你父亲和大哥的案子已于昨日重新审理,不出半月,你父亲和大哥便可出狱。” 半月?傅兰芽既惊讶又失望,“怎要这么久?” 平煜眸光闪了闪,道:“你父亲之案因牵连人数甚广,重新审理需得一些时日。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你父亲和大哥不会在狱中受半点委屈。” 傅兰芽定定地望着平煜,咬了咬唇。 她倒不是不相信平煜的话,只是下意识便希望早日跟父兄团聚,恨不得明日便能团聚就好。 不知其中可有转圜的余地。若有,还得想法子请平煜运作一番才是。 平煜身子往后靠到椅背上,气定神闲地敲了敲桌,头一回未对傅兰芽眼中流露出的哀求之意予以回应。 傅兰芽越发奇怪。 在往常,哪怕平煜在盛怒之下,在她流露出哀伤或是畏惧时,他态度都会有所软化。 今日这是怎么了? 平煜见傅兰芽先是惊讶,随后露出思忖的表情,不由暗暗好笑。可是有些事,他就是不想让她提前知道。 知她心思转得极快,怕她又缠磨自己,索性起了身,一把将她揽到怀中。 看向她头上珠钗,笑道:“已戴上了。我也未曾挑过女子的首饰,不知可还合你的意?” 这姿势太不雅观,傅兰芽羞得不行,扭动了下,未能挣脱,只好抬眸看他。 他正认真等着她的回应,黝黑的眸子上映着她小小的影子。 细细看了一会他的神情,她生出些愧意,倒是她钻了牛角尖了,他既答应了要替父兄脱罪,怎会有意拖延父兄出狱之日? 想着他一个大男人为了她,一路上又是置办衣裳又是置办首饰的,笑吟吟地点点头道:“甚好、甚好。劳平大人费心了。” 这声平大人却与从前不同,分明含着些亲昵撒娇的意味。 平煜心中一荡,脸上却绷起,瞟一眼门口,这才转头,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低声道:“平大人长平大人短的,你倒是叫一声平煜来听听?” 傅兰芽也跟着看了看门口,小声反驳他道:“难道未曾叫过?” “何时叫的?”他不怀好意地问她。 傅兰芽仔细回忆了下,舌头打起了结。 是啊,她怎忘了,叫是叫过,可是,全都是在他对自己做坏事的时候……“你怎么这么坏?”她又羞又怒,瞪他一眼。 平煜低笑一声,抵着她的额头,瞬也不瞬看着她道:“我表字则熠,你不肯叫平煜也行,叫我一声熠郎也可。” 他灼热的气息跟她的缠绕在一起,声音不知不觉低哑了几分。 傅兰芽跟他对视。因挨得极近,她长长的睫毛不时轻触到他的,他的眸子仿佛生出了漩涡,能将人吸进去。 她心跳渐渐越来越快,却仍嘴硬,嘟了嘟嘴道:“你要是方才不使坏,我勉为其难叫一声倒也使得,可是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