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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钱雲最快什么时候到?” 宋岐归思绪纷杂,眼睛紧盯高镇勇,这时闻言微愣:“啊……这个摸不准,大概一个半小时。” 一旁,得到下步方案的高镇勇转身离开。 宋岐归眼睁睁看着高镇勇下楼。 等车子启动声逐渐远去,宋岐归没忍住:“您让他这么直接回去问,如果真有问题,打草惊蛇怎么办?” 裴辙笑,转身朝三楼楼梯方向走:“你也说打草惊蛇了。” 宋岐归愣住。 裴辙说:“钱雲也快来了不是吗。” 宋岐归渐渐明白,不吭声了。 楼梯上了一半,裴辙叮嘱:“钱雲来了你和他说。他知道怎么做。” 宋岐归:“好。” “我去看看昀祺。” “……哦。” 因为隔着纵深天井,拐过连接二楼的楼梯,穿过平台,再上一段台阶,到达三楼的时候,前一刻发生在二楼的所有纷扰倏然之间全被隔断,耳边只剩徜徉雨声,纯粹空灵。 自从上次药物引起发烧,祈见就改了剂量,姜昀祺一直吃到现在。目前看来,一应状态都控制得很好。 姜昀祺逃上楼后,很自觉吃了药,这会已经睡着。 昨晚弄得有点晚,进浴室没一会姜昀祺就受不了。裴辙说他娇,他还不认,对着裴辙胸膛张嘴就咬,饿崽扑食似的,结果差点硌着一边虎牙。过后还骗裴辙说牙疼,眼泪汪汪的。裴辙惯他,耐着性子停下来,拇指扣着姜昀祺下颌,食指伸进去轻轻碰,姜昀祺闭嘴又要咬。 裴辙也不躲,末了临到跟前,只留下一圈磨牙似的牙印。姜昀祺眉眼狡黠,小猫似的舔裴辙指缝。 自然又是一顿收拾。 房间里窗帘没拉上,天光沉暗,雨色增添了些许清透。 裴辙躺下来后将人搂进怀里,姜昀祺似乎有感觉,小声叫“裴哥”。 裴辙低低应了声,侧头亲姜昀祺淡粉色嘴唇。 姜昀祺不自觉笑,小腿往裴辙腿间挤,整个人下意识就想嵌进裴辙。 裴辙垂眸看了眼姜昀祺凉白脚面,掀起一旁薄被将人盖好。 静谧而温馨,看上去是一个寻常的上午。 第205章 刮目相看 裴辙没有睡,他陪姜昀祺躺了会就起身坐去了阳台。 宋岐归说的没错,今天有强降雨。 窗帘拉开,室内室外好像没什么区别。须臾功夫一片昏天黑地。十几分钟前夹杂在安闲雨声里的和风轻扬霎时变了面目,灰头土脸、狂暴奔走,撞得窗沿嘭嘭作响。雨声都被掩盖,只在被裹挟砸上玻璃时,发出密集碎裂的震颤声。 裴辙转头注视屋内沉睡的姜昀祺。 他趴在枕头下面,露出来的小片脸颊白皙温润,透着点粉意,阖起来的双眼沉静安稳,依旧是一个缩在裴辙怀里的姿势,仿佛只要裴辙躺上床,姜昀祺就能严丝合缝地契合进去。 现在吃的这些药虽然效果显著,但都有副作用。 最明显表现是嗜睡,其次是思维力下降、记忆力衰退和间歇性的焦虑。 不过今天早上兴致还是不错的。 裴辙看得出,从决定来遂浒开始,姜昀祺状态就很稳定。裴玥家那次之后,幻觉没有出现,情绪也比平时要好,除了时不时犯困。 但最近思维水平和记忆力下降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好几次接博宇电话,姜昀祺沉默次数变多,停顿间隙也变长。 裴辙能够感觉到姜昀祺压抑的焦虑和异常低落的心情。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精神类药物直接作用于神经,或多或少会造成暂时性的脑功能损伤。 关于First战队,裴辙之前了解并不多。但随着姜昀祺开始力不从心,他会帮忙记一些博宇电话里说的事,还有林西瑶每次更新的赞助信息。 有时候,姜昀祺拿不定主意,反应力也跟不上,整个人很快就会陷入沮丧消沉的负面情绪中——一般情况下,没有服用药物,人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情绪还是能够暂时处理好面前的事——这来自于对外界压力的正常承受力。 但姜昀祺不能。 服药之后,姜昀祺的承受力变得两极化。要么极端沉默,要么暴躁离开。 沉默下来的姜昀祺真的成了冰雕,凝固冰冷,不近人情,蓝眸不知道看哪里,盯着某个地方,周身气息全是生人勿进,缩在角落里自己和自己较劲。这个时候,裴辙会把姜昀祺抱进怀里,抚摸他僵硬脊背和低垂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哄他说话,引导他去回忆一些事。多数时候姜昀祺能想起来,偶尔实在想不起来,也会软一点,转身顺从挨近裴辙,听裴辙帮他处理电话里的事。 这个算好的情况。 差的时候,姜昀祺会直接扔掉电话走开。 电话那头博宇不明缘由,喂了好几声,姜昀祺烦躁不已,离开中途阴沉回来关闭手机,然后一个人躲进房间,裴辙敲门也不应。 药物作用下,姜昀祺变得像另外一个人,孤僻尖锐,暴躁易怒。 面对这样的姜昀祺,裴辙暂时不会去打搅他。裴辙会先去给博宇回电话,告知姜昀祺现在状态不是很好,询问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然后再打开卧室房门找人。 这个时候的姜昀祺是有几分攻击性的。 即使对方是裴辙,姜昀祺也会在药物作用下失控。他会警惕注视裴辙一举一动,也会露出防备随时准备攻击或退守的姿态。 当然总是被抓住。 被抓住的姜昀祺不是陷入惊恐至极的瑟缩就是愤怒难抑的挣扎。 裴辙往往不作声注视他,等姜昀祺稳定下来,耐心亲吻姜昀祺冰凉面颊和僵硬的嘴唇。 最后总是回过神来的姜昀祺委屈得哭出来,蓝眸一瞬变得柔软,像是浸满水一戳就破的宣纸,纤薄脆弱。 裴辙当然心疼。之后的做爱也顺理成章。对姜昀祺来说,这是最有效的情绪镇定与舒缓。只是药物带来性事上的迟缓。姜昀祺虽然容易情动,但吃药之后还是滞涩许多,过急过重都会让他感到疼痛和不适。 不过裴辙在这方面一直宠溺,前戏给足姜昀祺温水般的逐渐沉溺,等姜昀祺情动到极点,崩溃得全身颤抖,无助哭出来的时候,裴辙会卸下温情脉脉的面目,变得凶戾粗暴,整具强悍身躯像囚笼,困得姜昀祺眩晕失神,彻底化成一滩搁浅的海水。 所有这些,类似于安抚,但其实是介入。 裴辙将自己渗透进姜昀祺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既给了姜昀祺密不透风的安全感,也让姜昀祺日渐依赖。 比从前还要依赖。 某种程度上说,裴辙掌控了姜昀祺一部分情绪。当姜昀祺全部的情绪被病情、被药物攫取侵占时,裴辙能够凭着这些日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