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谋中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5

    龙凤,惊才绝艳,十年前一场大火老夫自认为断了祸害,料想留着一个病秧子掀不起多大风浪。”他骤然睁开眼睛,褐色的瞳孔中掩藏着讥诮与蔑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十年苦心经营,老夫倒真是小觑你了。妄想推翻陈年旧案,可笑之至!”

    “可笑?”他轻哧一声支撑着圆桌起身,眸光锐利,冷笑着说道“先帝、太子、珞王、逍遥王、司徒一门、赤羽骑十万亡灵、莫须有枉死的忠臣良将……可笑之至?竟是可笑之至?你别忘了这天下是萧氏的天下,权倾朝野又如何?”

    他双目圆瞪渗出一丝阴寒的笑容,两名侍卫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按压在地上,文齐狠狠踹了他几脚,白狐裘散落在一旁,单衣锦袍之上几个灰黑的脚印格外显眼,萧辞气息虚浮毫无反击之力,大口呕出几口鲜血。

    文齐踩着他苍白到透明的手指用力碾压,他额上青筋暴起渗出一层冷汗,艰难的抬起头望着他,那样锐利讽刺的目光蓦然让文齐心头一惊。

    俯下身子粗鲁的扯去他面上的银色面具,萎缩暗沉的肌肤,伤疤纵横,只一双幽深的黑眸嵌在头颅上泛着阴厉的寒芒,如同幽禁在无间地狱的厉鬼,自骨子里渗出阴冷噬人的气息。

    “不听话的傀儡,老夫会把他们一个一个毁灭,天下又如何?尽在我股掌之间。”他看到萧辞的丑陋容颜厌恶的皱眉,一把扯开他的衣襟露出清瘦的锁骨,苍白光洁的肌肤,干瘪的手流连的触摸了几下,凉风吹解带,新伤旧痕,触目惊心,他讪讪收手,用白丝帕擦了擦手指瞥了玉楼一眼。

    “万将军已至衢州。司马云朗轻装简从按照八百里加疾的脚程最迟明晚抵达衢州千刃崖。”

    “易守难攻倒真是一个伏击的好地方,乱臣贼子的项上人头必得在城门上挂上七天七夜,以儆效尤。

    明日早朝,老夫拟个折子,司马云朗勾结祁王萧珝意图谋反,这个罪名似乎比通敌叛国更妙,一箭双雕,王爷以为如何?”

    萧辞眸光闪烁一言不发毫无任何情绪波澜,文齐对于他的反应显然极为不快,冷哼一声侍立在旁的两个黑衣侍卫对着他便是一阵拳打脚踢,一招一式皆是下了狠手。

    他无力反抗任人摆布,古井般的黑眸死死盯着文齐,摄入心魂的目光似一道无形的诅咒枷锁牢牢束缚住他,他恼羞成怒又踹了他几脚,厉声道“鞭子!”

    玉楼递给文齐一根鞭子,六尺余长,用牛筋金银丝编制而成,竖立的根根倒刺在烛光中泛着冷冽的寒光,他一鞭结结实实打过去,白袍破裂,倒刺勾出血肉,鲜血淋漓“老夫平生最恨被人算计。”

    萧辞身体本就虚弱,哪里承受得住这般欲杀之而后快的阴辣手段,不过一鞭便昏厥了过去,一名侍卫端来一盆冰冷的浓盐水兜头便泼在了他的身上,血水顺着他白袍流至身下的羊绒地毯,氤氲没入,他缓缓睁开眼睛,红肿淤青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

    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空,文齐转头只见扶黎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不住的摇头,他挑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色'欲熏心的浊目透着一丝玩味的肆虐。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扶黎惊恐未定哭得梨花带雨,流云髻上的白玉簪滑落鬓发松散,一双顾盼生情的美眸楚楚动人,她全身瑟瑟发抖试探的回握住文齐枯瘦的手指“大人,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宠妾,一切与我无关。”

    “是与你无关。”

    扶黎面上露出一抹喜色,止住眼泪柔声娇嗔道“只要大人愿意,奴家……”

    文齐拂袖把她甩在地上,嫌弃的弹了弹被扶黎碰触的衣袖,淡瞥了一眼厌恶的别过头去,她不明所以匍匐在地上挣扎着爬起紧攥住他的袍角“大人,大人,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你就饶过我吧。”

    “背信弃义,卖主求荣。”文齐用脚尖戳了戳奄奄一息的萧辞,好整以暇的望着他道“你的眼光不过尔尔。”

    伤口处的剧烈疼痛让他意识昏沉,呼吸微弱,时有时无“君子素有成人之美,老夫今日成全了你的心思,让她为你……陪葬!”

    “来人,带去地下冰室。”

    长长的甬道九曲回转不见尽头,两名侍卫一路拖着萧辞蔓延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把他丢在冰室墙角,打了一个寒颤,用衣角擦了擦手上的血污,晦气的啐了一口唾沫。

    不耐的把挣扎嚎叫的扶黎推搡了进去,她妆容凌乱哭喊的嗓子都哑了,眼见石门一点一点的闭合,她平静的坐在地上停止了哭泣,一双黑眸淡若寒烟,用指尖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利落的起身走去冰室墙角。

    萧辞倚着冰墙,破碎的白袍已成血红,裸'露在外的肌肤旧痕未好又添新伤,扶黎俯下身子看他扯下脸上的易'容面具对着她笑不觉鼻头一酸,眼眸中隐有泪花闪烁。

    “无碍,不过是些皮外伤,不疼。”他软语轻哄,黑眸中荡着细碎的笑容让她心头一阵一阵抽搐的疼。

    扶黎起身手指灵巧解开衣带,衣裙一层一层被她一一褪下,萧辞蹙眉望着她支撑着冰壁起身,脱到只剩下一层中衣,腰间竟然缠着一件玄色长袍“你素来怕冷,人尽皆知,他若有心折磨,你定然要在冰窖中关上一关的,未雨绸缪。”

    怪道今日她穿了一件抹胸长裙,未束腰带,把那件破碎的白袍撕成绷带草草帮他包扎了伤口,方穿好衣服打量着四周的格局“严丝合缝,并无异样。”

    “子午鸳鸯锁只能从里往外打开,文齐内室是唯一的入口,我们当日所看到的不过是密室以备不时之需留下的逃生通道,此为庐陵子所建,所有暗室皆融会贯通,此间必有机关暗门。”

    萧辞玄色长袍,腰束玉带,雍容清贵,若非已然得知他身受重伤真要被他的表象所骗了,冰室温度极低她眼睫上沾染了细细的白霜,面上不动声色,实则骨头已被冻得咯咯作响。

    往前挪动了几步抵着他的胸膛,他环住她的腰,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嗓音低沉暗哑“委屈你了。”

    “和你在一块不委屈。”感受到他怀中温热的体温让她贪恋的想要靠近,想要回抱住他,顾及伤口终是垂下了手,踮起脚尖轻啄了一下他冰凉的唇瓣,郑重其事的嗔责道“你不许用内力,我不冷。”

    ☆、子午鸳鸯锁(上)

    暗室四周皆是厚厚的冰块, 冰盆中盛放的钟乳石发着微弱的光芒,长短不一的冰凌悬挂其上似一支支蓄势待发的白羽箭。

    极目所至, 空无一物,萧辞环着扶黎走到东南方向的冰壁前停下了脚步,伸出红肿淤青的手指敲打了几下, 她心疼的蹙了蹙眉怕无意触碰到他的伤口增加他的痛楚安静的待在他怀中丝毫不敢动弹。

    不敢伸手去触碰他的手指只能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