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耽美小说 - 有如晴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顾承泽低头认真数了。

    “有十五张。”

    外婆:“还差……这样,你把那个红布包的打开。”

    顾承泽应了一声,去看这里面又是什么宝贝,外婆谨慎地让他先把窗帘拉上。

    屋里暗了下来,顾承泽吞了吞口水,掀开红布包。

    里面是大小形状的红盒子,有心形有长方形,还有端端正正的正方形。

    顾承泽:“外婆,有几个盒子。”

    “看看都有些什么,报个数。”

    屋里很安静,能清晰地听到外婆松开他衣服站起来的衣料窸窣声,还有顾承泽的呼吸。顾承泽看着外婆弓着腰“看”着昏暗屋子的姿势,有着一股苍老的坚毅和决绝。

    他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第七章

    盒子全部打开,心形的装戒指,方形的装手链,长方形是项链。顾承泽双手捧了一手的金灿灿,心却越来越凉。

    他报上明细,外婆听完道:“咱们把这些卖了吧,阿婆一把年纪要这些哐当响的玩意儿干吗呢。不过这个留着,阿婆留给你以后的那一位哟。”外婆捏起一粒花样简单的金戒指。

    顾承泽说不出主意,因为他知道外婆那语气并不是和他商量的,那是一句肯定句。

    可是心里又觉得不该卖,他看过村里人结婚,被何承枫抱起,坐在他肩膀上看,只见新娘子坐在坐北朝南的宅子里,由家里一些长辈在她头上“添花”。完毕之后再郑重地由亲近的长辈戴上各自的礼物,小到金戒指,大到粗的霸气的金项链。

    总之,这东西不仅仅是首饰,象征着一种传承。

    按理说这年纪的孩子说话基本都是想什么说什么,没有顾虑,还拥有“童言无忌”的特权,可是顾承泽的心思太深,他斟酌着自己开口的分量和那句反对的效果,于是闭上了嘴巴。

    他一向有自己的主张,虽然性格脾气没按照外婆的要求长,但他知道绝对要尊敬,尊重他的外婆。这是唐蔓以前一直在他耳边叨的话。

    外婆又喃喃一遍“其他卖了啦”,那轻飘飘的语气里缠绕着一丝悲凉。顾承泽吸吸鼻子,把那些首饰倒进一个盒子里。

    他很想问问外婆唐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后面不再寄钱回来了。他从没像此刻渴望过他妈妈在身边,或者大风刮来钞票将他千刀万剐了也好。

    顾承泽是个脚踏实地的好孩子,他果断断了这些白日大梦,将目标转向张宝。

    初一,他很不幸的,张宝觉得十分荣幸的,两个人成了同桌。

    顾承泽爱死了每周三节课的语文听写,因为张宝求他,一个词语一元,给他抄。

    放在以前,有人这么求他,他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给,今时不同往日,他一听到有钱可拿,就像猫听到食盆敲打的声音,于是面色不改地同意了。

    张宝真诚地道谢,他觉得顾承泽愿意帮他是真把他当朋友了。

    何承枫中考前一个月几乎都在顾承泽那复习,顾承泽在学习上很有赶超意识,比如他初一就自学完初三的课本,并且借了高中的课本,打算暑假慢慢看。

    顾承泽说帮他复习,何承枫心理上是拒绝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太笨了,知识改变不了他的命运,因为他接受不了知识;但又拗不过顾承泽认真和郑重的态度,于是嘴巴上很欢欣地应了。

    顾承泽从另一边桌上拿过一本线装本子,A4开,那用过本子的背面是一片花花蓝蓝姹紫嫣红。顾承泽看何承枫痛苦的样子,就解释道:“红色是你们教材必须掌握的知识点,蓝色是引申和补充,黑笔部分是例题和笔记。”

    个儿匀适,行列齐整的字,无不体现下笔的是个做事规矩的人。那些字迹还带着少年特有的秀气,但那份秀气又是凌厉的,因此有一种矛盾的端正。

    何承枫把那有一本数学书厚的手写复习资料盖在脸上痛苦说:“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起来,怎么每次一来我家就躺。”顾承泽去拉他手臂。

    何承枫捏捏他手指,掰过掌心仔细看着:“这里都起泡了好像,疼吧。”

    他捏着顾承泽食指与大拇指固定笔的位置。

    顾承泽写字用的力气大,所以那两个位置早就有一层薄茧了。

    “不疼,你考好了请我吃顿好的我就不疼了。”

    何承枫把他的手放嘴下吹吹:“哥疼你啊,不疼不疼。”

    这是小时候每次顾承泽因为摔倒磕碰疼得想哭鼻子,何承枫就这么哄,对着伤口吹两下,再叨叨一句哥疼你,何承枫在心理作用下就真不疼了。

    后来,顾承泽不知道在哪看的资料,对何承枫很严肃地说:“不能对伤口吹,细菌会随着唾沫飞到伤口里。”

    搞得何承枫有段时间不愿意理他,觉得他太难伺候了。

    后来还是顾承泽有些委屈地凑上去,说他也就随便一说,不是嫌弃他细菌。

    看何承枫依旧板着脸,顾承泽还郑重说:“你的细菌它不是细菌。”

    “那是什么?”

    “是止痛的大承承们。”顾承泽说完白眼一翻,自己都觉得有病。何承枫却转阴为喜。

    不知道该喜该忧,何承枫这人大概是真好哄的。

    有时候两个人吃完饭继续复习,地方选在顾承泽外婆家的书房里。

    老式的橡木大书桌很宽,一人占一边,互不干扰。顾承泽写作业复习总是很快,偶尔抬头看一眼咬着笔杆锁着眉头的何承枫,嘴角偷偷地扯了下,大发慈悲地过去指导他。

    夜深,何承枫就留在这边睡觉,不需要顾承泽的外婆客套,自发自觉地去铺床。

    顾承泽问:“你不回去?”

    何承枫:“啊。”

    一看顾承泽不说话,就故意说:“承承还说不是嫌弃我。”

    顾承泽只好无奈解释:“我不是这意思……和姑姑说了吗?”

    “哦,她前几天就说了,要是复习太晚就别走夜路了。”

    最近晚上他妈也要做卫生,那些考生考完一门就撕一次书本和作业,太折腾人了。

    顾承泽无语,两个人收拾了个人卫生就抖开薄被。

    何承枫脱得只剩一条裤衩,掀开被子阴阳怪气道:“大官人快来呀。”

    “你怎么脱这么干净!”

    “你怎么一年四季都穿着整齐的睡衣啊?”

    顾承泽的脸色显然是不愿意解释,沉着一张脸上床。

    何承枫逗他还上瘾了,手贱地抱住他,嘿嘿怪笑:“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