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贵妃养成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捡摔掉在地上的帽子:“失火了!咱们坤宁宫起了好大的火!”

    裕王心中一惊,坤宁宫为皇后居所,按现在的时辰,皇后定是独自在宫中用早膳,若是她被大火困住,事情可就严重非常了。”

    他忙看向父皇,却见父皇初始脸色一变,继而镇静如常,问王益:“皇后可在宫中,宫里还有其他主子么?”

    王益嘶哑着嗓子道:“皇后娘娘正在宫中,没有其它主子在场。”

    嘉靖慢悠悠地嗯了一声,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皇爷,求皇爷赶快下旨灭火,去救娘娘啊!”王益一头一脸的热汗。

    嘉靖却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王安,转脸对裕王道:“三郎,近来江西新进了一款好茶,你可要陪父皇一起品评一番?”

    裕王见皇后生死系于一线之间,而父皇居然一脸闲适,还要自己陪着品茶,心中惊诧万分,强笑道:“儿子遵命。”

    王益见状,开始不停地朝龙椅磕头:“求皇爷救救娘娘,求皇爷救救娘娘!”没磕几下,金砖地上就有了血印。

    此时,嘉靖身边伺候多年的总管大太监林安也绷不住了,随着王益一起跪在龙椅前,颤声道:“皇爷,您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后娘娘被烧死啊!”

    林安这一下跪哀求,整个乾清宫里御前伺候的七八个宫女太监都跟着一起跪下了,哀声道:“求皇爷下旨灭火。”

    裕王知道,这些宫女太监在宫中多年,都有自己的亲友或者对食在别宫当差,坤宁宫数百名宫女太监,定有不少人与眼前下跪哀求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嘉靖却依旧无动于衷,只淡淡地道:“怎么还不倒茶来!”

    裕王此刻也有些忍无可忍了,除了皇后,毕竟还关系着坤宁宫里几百条人命,父皇如此残忍无情,若传扬出去……”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涩声道:“父皇,人命关天啊!”

    嘉靖伸手拈起龙案上一枚黄玉笔洗,细细把玩着,冷冷地道:“烧吧,烧了好,烧了再盖新的。”

    裕王不敢再看父皇的脸,低下头去,却见几滴透明的水珠滴在了父皇手中的笔洗上,他立刻抬头,却发现父皇眼中泪光盈盈。

    再看那笔洗,玉色温润,雕成兰花之状,蓦然想起,这原是端妃的遗物,对,没错,这黄玉极为珍贵,他还记得当年自己兄弟三人都想从父皇那里求得,最后父皇却赐给了端妃。

    想到这里,裕王若有所悟,在心底深处,为坤宁宫那几百名即将枉死的宫女太监,深深叹息了一声。

    第18章 醋意

    坤宁宫的那场火,足足烧了有大半个时辰,直到惊动了慈宁宫中的蒋太后,太后命自己身边总管大太监持了太后宝玺,纠结宫中太监,才扑灭了那场大火。

    然而,整座坤宁宫却烧成了白地,太监们用巾帕捂住口鼻,将数百具烧焦的尸体抬了出来,王益带着人,凭着尸身上佩戴的珠宝首饰,认出了方皇后的尸体,将其收敛。

    整个后宫一片悲声,嘉靖帝却依旧把自己关在西宫的道观里,只对前来请旨如何发丧的礼部尚书徐阶道:“昔日□□皇帝临终遗诏有云,天下臣民,哭临三日皆释服,毋妨嫁娶,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

    徐阶怔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嘉靖又淡淡地道:“□□皇帝的丧事,尚且如此从简,方氏何德何能,她的丧仪,能越过□□去吗?”

    徐阶知道嘉靖性子向来固执,不敢再劝,无奈之下,只得吩咐下去照办了。

    三日之后,裕王在宫中守过灵送完殡,这晚回到王府,虽觉疲累不堪,精神却甚好。

    王妃同丈夫一道在宫中守丧,她身子本就虚弱,此时虽然累极,见丈夫依旧坐在灯下沉思,自己却不敢自行歇息,只强撑着坐在丈夫对面,笑道:“这几日尽是茹素,王爷可饿着了,臣妾叫她们去传些吃食来吧。”

    裕王心不在焉地道:“不必了,我吃惯了青云阁的点心。”

    转脸又对春儿道:“你出去传话给何英,叫他即刻去请张先生过府一叙。”

    说完,便起身往青云阁去了。

    初雪这晚正和娇儿在房中围炉织补,做些女工活儿,突然听见五福的声音在窗外道:“初雪,王爷马上要来青云阁,你快些准备两个人的点心。”

    初雪答应了一声,便收了绣花绷子,穿上湖绿长袄,就要开门出去。

    听五福的脚步声去得远了,娇儿便叹道:“到底不是亲儿子,名分上的母子,也就是叫起来好听些,这不,人才刚下葬,这儿子就大吃大喝起来了。”

    “你呀,别尽感慨这些有的没的,快些把这厚袜子补好是正经,不然明儿你的脚可要受罪。”

    初雪说完,不等娇儿答话,便推门向点心房走去。

    快手快脚做好了两盘葱油牛肉酥饼,在点心房里左等右等,却不见五福来取,初雪探头看了看窗外夜色渐浓,只得自己提了食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书房里走去。

    推开书房虚掩的房门,只见里面点了十几只牛油蜡烛,明亮的烛光下,裕王却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垂首细细检阅着书案上一摞素色玉版纸。

    初雪缓步走近书案,将食盒放下,裕王正凝神看那玉版纸上的字,突然闻见一股异香,讶然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个袅娜身形,正是初雪,便问:“今日做的是什么点心?”

    “回王爷,是葱油牛肉酥饼。”

    裕王嗯了一声,伸手指着墙角一张花梨木茶几道:“不必放在书案上了,连盒子一起搁在那几上。”

    初雪本已走近书案,见裕王这般说,微微一怔,随即便迈步往墙角走去。

    将食盒放在茶几上,初雪扭头便向门外走。

    “等一下!”身后突然传来裕王的声音。

    初雪一惊,不知王爷叫住自己,所为何事,只得停住脚步,回转过身子:“王爷唤奴婢何事?”

    裕王顿了一顿,方道:“我的镇尺上沾了灰,你来把它擦干净了再走。”

    初雪只得又走上去,掏出自己随身带的葱绿绣茶花的绢帕,拿起书案上那座碧玉狮子镇纸,细细地擦拭起来。

    裕王鼻中,又闻见了那股细细的幽香,非兰非麝,却是沁人心脾,令人一闻之下,神志都清爽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身上洒了什么香露,怎地这般香?”

    初雪见他语出突兀,有些尴尬,本能地答道:“奴婢从来不洒香露的。”

    “是了,你又不是绿叶,当然不会往身上洒什么香露,天下间也根本就没这般美妙的香露!”裕王微笑道。

    听他提到绿叶,初雪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她立刻想起绿叶的惨死,倘若不是日日给王爷送点心,也不至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