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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吗?” 初雪摇了摇头:“你们都想得太多了,王爷自幼在宫里长大,想那皇宫是什么地方,再美的颜色,他也是从小见惯了的,他给我这么重的赏赐,绝非对我有意那么简单,这里头,一定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缘故。” “你倒是越发拎得清了,既然如此,算我替你瞎操心吧。”娇儿有些没好气。 “姐姐,我哪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你到底想说什么?尽管说,我听着就是。” 娇儿叹了口气,拉了初雪的手坐在灯下:“嗯,说给你听听,也好叫你脑子清醒些,别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你可听说过本朝端妃娘娘的故事?” “没听说,我来京城的时间很短。”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说起来,这端妃,跟咱们的出身都差不多,宫里没有靠山,朝中有无人给撑腰的那种,可是,她生得倾国倾城,艳绝六宫,因此皇爷特别宠爱。” “后来呢?” “宫里的皇后和其它妃嫔嫉妒她受宠,经常联合起来用种种手段陷害她,可是,皇爷心底就跟明镜似的,有他在,谁也动不了端妃。” 初雪不禁道:“看来皇爷是真喜欢她呢,有皇爷的庇护,她这一辈子也该无忧了吧?” 娇儿冷笑了一声:“皇爷也是人,是人,就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那一年,皇爷在端妃宫中,居然被几个宫女拿绳索套住了脖子,若不是皇后带人及时赶来,差点就勒死了。” 初雪听得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娇儿见灯光有些暗下去了,就拔下头上的玉簪子,将灯重新挑亮,这才接着道:“那次的事情,当然闹得天翻地覆,后来就是审,审到最后,说是端妃主谋,于是,趁皇爷伤重,不能说话之际,皇后做主,硬是把端妃给处死了。” 见初雪望着灯花,听得出神,她又道:“你知道端妃是怎么死的吗?是被凌迟处死的,就是割了几千刀,将身上的肉都割完,还不让人咽气的那种死法。” 初雪身子一颤,久久说不出话来。 娇儿又道:“其实,谁也不相信端妃会谋害皇爷,可是所有人都说她是,她不是也是了。” “那皇爷知道此事以后,怎么办的?” “怎么办?能怎么办,端妃已经死了,皇后又是救驾有功,你若是皇爷,你还能怎么办?” 初雪默然良久,她不禁想起不久前在点心房的一幕幕,娟儿红儿那一伙人,同皇后比起来,虽说是小巫见大巫,可娟儿那样的人若当了皇后,手段的阴狠必定不输如今的皇后吧,人性到底有多恶还能有多恶 究竟是什么,让她们如此丧心病狂地残害别人? 娇儿伸出手掌,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她的手心一片冰凉,便柔声道:“初雪,咱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待到期满放出去以后,嫁个好人家,平安过一世,好吗?” 初雪牵动嘴角,勉强地笑:“好呀,到时候,咱们都嫁到一个村子里去,以后,还可以天天在一起嗑瓜子看书。” 娇儿眼里流露出向往的神色:“那时候,咱们老了,一起带孙子玩儿,你可得给我孙子炒零食儿吃。” 此时,远远的,传来梆子的声音,初雪看向窗外,天是一片漆黑,黑得叫人心底没来由地发慌。 次日清晨,五福突然跑到点心房,告诉初雪,今日的点心要多做几样,王爷点名要那道水晶油包,份量要大,下料要足,绝不容有闪失。 初雪见五福神色郑重,不敢怠慢,急忙和绿叶一道赶起功夫来。 不觉到了晌午,绿叶拎起食盒,这次因为多了二十个水晶油包的关系,绿叶只觉得食盒异常沉重,居然差点没拎起来。 初雪见状就说:“我说你最好不要逞强,还是分两个食盒,再叫银杏跟你一道送去吧。 绿叶做了个鬼脸:“这么重的食盒,我一个人拎给王爷,说不定王爷看我勤谨,一高兴,也赏我一百两银子呢!” 说完,再不理初雪,拎了食盒,一径往前头书房里去了。 到了前院,绕过粉蓝色的月洞门,却见院子里站着三五个丫头婆子,绿叶不禁诧异,青云阁里等闲没有女客,这又是谁的随从 进了房内,一眼看见裕王坐在案边,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盛装华服的年轻女子,绿叶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 她来到案前,将食盒里的点心一样样搬到案上,却听那女子娇笑道:“王爷好小气,独个儿在这里享用点心,也想不起来给臣妾送些过去。” 绿叶心里一动,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那女子,只见她着掐金丝牡丹暗纹比甲,翠蓝金枝绿叶百花曳地裙,柳眉大眼,雪白的瓜子脸蛋,生得十分美艳,只是脸上神气,却没来由地叫人不敢亲近。 裕王笑道:“采莲,你吃东西那般挑嘴,我可摸不准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说完,转脸对绿叶道:“你给侧妃娘娘添双筷子。” 绿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就是陆侧妃娘娘。” 于是忙转身要去取筷子,却听见陆侧妃道:“慢着,叫你呢。” 绿叶依言停下脚步 陆侧妃又道:“走近些,到我身边来。” 绿叶不敢不依,走到书案边,陆侧妃轻轻嗅了嗅,轻笑道:“好香啊,你身上洒的什么花露?脸上搽的是什么脂粉呀?” 绿叶的心怦怦直跳起来,却又不能不答:“回娘娘,不过是些俗物,说出来,没得污了娘娘的耳朵。” 陆侧妃哦了一声:“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语气一转,声音陡然变冷:“你可知道,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不止一次交代过,青云阁是王爷读书的地方,不比后院,那些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一个也不许进青云阁,我今日倒要问问你,你打扮得这样妖艳,是要给谁看呀?” 听她这般语气,绿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不知道,奴婢这就回房洗了脂粉,换了衣裳。” 裕王见此情形,眉头微微一皱,笑道:“大清早的,你既然来了,就陪我高高兴兴吃个饭,怎地去跟一个奴才较起真来啦。” 陆侧妃将脖子一梗:“王爷,这可不是小事,太后娘娘屡次交代过臣妾和王妃姐姐,要为王爷您分忧解难,不能让您身边出现狐媚惑主之人,这丫头妖里妖气,看样子就不是个安分的,您说,是不是该惩戒一番呢?” “好好好,不过是个奴才,你要看不顺眼,就打她几板子,让她长长记性,也就是了。”王爷漫不经心地说着,拿起筷子,就要夹盘子里的蒸饺。 陆侧妃便高声道:“来人,将她带出去,狠狠打上几板子,也好让她知道改过自新,” 外头婆子们一听此话,便进屋将吓得浑身哆嗦的绿叶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