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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性也不是说就没有。 她毕竟是个利落人,只纠结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决定要回去。不仅是因为年羹尧是她哥哥,更因为他是四川总督,如果能劝得他反正过来,效果当不亚于当初城头上飞炮打死云贵总督的那一役。 何况,年羹尧对四川的掌控力不错,若他果真有反正之心,肯出力做事,那么四川也就唾手可得,胜利的天平就将真真正正向他们倾斜而来,这对他们的意义实在太过重大了,值得为此冒一次险! 做出决定后,她立刻让警卫兵叫来了一团团长李绍南,嘱咐道:“四川有变,中央急召我回去,在我不在的时候,军中上下所有事宜都由你做主,有信心没有?” 李绍南是南方军校的学生,接受党的号召提前毕业,报名进入部队里做了一名基层指挥官,因为出色的军事才能,自开战以来受到火速提拔,一路做到了团长。 他不爱说话,只是立刻肃立,而后轻轻点头,毫不犹豫的反应展现出了内心钢铁般坚定的意志。 见状,嬿婉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一声:“都交给你了。” 李绍南感受到了这简单的话语里所蕴含的重逾千斤的份量,他不由站得更加笔直,应道:“是!” 嬿婉不再多话,拿起桌上的帽子端正仔细地戴在头上,转身走了。 第47章 清穿女的混战17 下马换船的折腾了一路, 这天傍晚,嬿婉终于赶到了朱琳部队暂时驻扎的地方。 朱琳正在例行巡营, 闻讯过来迎接她,迎面先笑道:“辛苦了, 你们的辉煌战果, 我们在后方都知道了。” “大家都辛苦嘛,事先也不知道清军竟然还能分出一支偏军打过来,是我们侦查不力的过错。”嬿婉上前抱了她一下。 和泉跟在后头溜达过来,说道:“这也不是你们的错,这支兵马并不是从清军大营里分出来的。” “那就是了吧?”嬿婉转头眺望不远处的山头, 那里还能看到清军的旗帜, 与农工党的红旗两相对峙。 “就是那里了,你二哥也够厉害的,空着手回到四川, 招呼一声就拉起来这么一支兵马,还能把他们训得似模似样, 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了。”和泉感慨道。 朱琳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笑着一拐嬿婉的胳膊:“走, 进去再说。” 三人进了营帐,朱琳吩咐警卫员去把其他人请来, 提起桌上的茶壶冲了一碗热茶出来, 对嬿婉道:“你二哥真是个有本事的人,咱们这里是军民一齐出动, 竟然也抓不住他,只能围在那里,我想了想,硬上的损失太大,还是招降的好,他又偏要你见到露面才肯谈下去。” 嬿婉把茶碗捧在手里吹着,舒服地叹了口气:“他是担心我,自我离家已有数年,音书两不闻,他岂有不担心的。” 没说几句话,其他人都来了,简单的寒暄后,就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年帅这次去谈判,咱们的底线是什么?” 嬿婉心里有数,仗已经打到这个程度,战后她和朱琳的身份都是瞒不住的,年家除了投靠过来没有第二条路——满清康熙帝可不是像是有容人之量的。 但她没有开口,谁还没有点自己的私心呢?她当然要看看给出的价码能有多高。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的提议比较有诚意,还算靠谱,有的就纯粹是叫嚣了,还有人偷偷看嬿婉的脸色,担心她招揽自己哥哥过来,是趁机扩大自己的势力。 嬿婉对一切探究的目光都不予回应,始终稳稳地坐着,不发一言,安之若素。 综合了各方的有效意见后,朱琳一锤定音:“这样,你哥哥若是过来,就给他最高规格的待遇,但肯定是虚位,没有实权,川省也不能再交给他,如果他还想有所发展,就只有团长级别的待遇,想获得重用,还要经受组织方方面面的考验。” 她的结论一出,帐内顿时炸开了锅,但激烈的争论一番后,他们还是要承认,她这个结论是目前最合理的。 …… 年羹尧在帐内不停踱步,他的心情有些焦急,而浅层的焦急下,他天生为将的冷静却始终没有失去。 今天傍晚,农工党那里终于传来消息,他派遣去外地工作的妹妹终于回来了,立刻就能与他见面。 没见到妹妹之前,他心里对她的处境抱有十分的不信任,他那个娇养的小妹,突然就要跑到相隔千里的云贵来搞什么革命,在他看来,绝对是被乱党蛊惑了。 虽然看过了妹妹写给家里的诀别书,信里说得很好听,什么“满清为一奴隶帝国,使天下人躬耕勤力为皇帝一人,而对全体民众有害无益,向使我华夏河山不致沦陷腥膻,则必须革命”、什么“儿投身革命,非只为己身之自由,也为天下人之自由,倘使革命成功,则侄辈孙辈摆脱为人奴隶之命运”……在他看来,这正是奇端异说,惑人耳目! 天下怎么可能没有皇帝?皇帝是天子,受命于天——所有的士大夫实际上都是依附皇权而存在的,是皇权的衍生和附属,尽管士大夫会默契地对付皇权,但若是皇帝都不在了,三纲五常岂非都要颠倒过来? 不对!他们,他们这些敢把天都捅破个窟窿的反贼,已经颠覆了“男尊女卑,夫出嫁从夫”的条款,公然提出什么“男女平等”,还支持女子离婚!不论生育与否,女子提出离婚,还能分割夫家财产! 这真是大逆不道!第一次听说云贵的叛党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时,年羹尧都不知该怒还是该笑了。女子的一切都是属于丈夫的,连同她的嫁妆也是,丈夫没钱了,卖妻是天经地义,这才是世人认同的道理。 他在地上走来走去,内心忽然生出一个疑问:他选择投向农工党,可是这个选择会是正确的吗?这会是他一生之中最得意的决定,还是会在日后使他懊悔终生? 没等他继续深思下去,心腹过来道:“二爷,人来了。” 他反射性地挺起了腰杆,端出一副官员体面,负手道:“请进来吧。” 大约过了半刻钟,帐外响起一阵零零落落的脚步声,有轻有重,人数不少。 他特意摆了架子,原本放置一旁的甲胄整齐地上了身,坐在行军图边的条凳上,一脚伸出踩着凳子腿,膝上横着一柄宝剑,他慢慢抽出长剑,斜看过去—— 就见他的两个心腹引着一行七个装束相似的人进来,一女六男,打头的正是那个女人,目光冷电一般,扫过帐内四周。 他愣了一下,才认出眼前这个威仪赫赫腰挎手铳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家妹子,当即失声道:“小妹!” 嬿婉习惯性地用目光仔细扫过这个密闭空间,确认没有什么威胁,这才把视线收回来,摘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