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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争议。 小粉管不得那许多,他只谨记着敞平老师的话——征服了观众,便是好戏。 偶尔唐加打电话来说不回,小粉反倒松了一口气,索性守在剧团里和搭档汪汪一起练习,一唱便是十一二点,晚了就在宿舍里找个空铺位睡了,倒也不太麻烦。 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可那紧张里,一多半还带着初次登上舞台唱主角的激动劲。想想看,在一千多人的大场子里,上面是明晃晃的探头大灯,下面是一排排的红绒布椅子。 上辈子…… 算是上辈子吧,是连想都不曾想过的美事儿! 蓝汪汪的景泰蓝掐丝珠花,红的透亮的绒布花球。 道具真是细致又美丽。 小粉抖一抖料子,把脸贴在柔光水滑的缎子面戏服上,忍不住蹭了蹭脸。 汪哲看着他的动作,乐出了声,把箱子搬过去往地上一放,“赶紧收起来吧,弄脏了就麻烦了。” 小粉恩一声,一件件把需要用的发片子珠配收起,衣服也套上袋子挂好,和汪哲一起又点了几遍,这才封箱放着,等着后天晚上搬去剧场开唱。汪哲抬着小箱子摞到墙角,小粉趴在地上写标签。 “帮我写上。” 汪哲凑过去看,小粉说好,低头又写了一张,拿过去递给他,方正的贴在了箱子上。两人站在屋里又检查了一遍,笑眯眯的和门口的管理老师交代清了事项,便跑出了门去。 吃了午饭,小粉不想回去休息,眼看着就挨着演出了,他一扭头刚想张嘴,就被汪哲揽着脖子,扒拉了两把头发说:“知道了,我也去。” 回到练功房,小粉从暖烘烘的暖气上端起带着厚茶碱的塑料水壶灌了一口,喝完一抹嘴。 “休息一会,刚吃完就动不好。”汪哲也喝了水,拎了水壶又把两个杯子倒满,顺手摆在了暖气片上。 小粉点点头,两人脱了冬衣外套,穿着练功服坐在地毯上聊天。 汪哲拿出游戏机,给小粉看他养的名叫小梨子的电子宠物狗,“你看,能吃能睡,比昨天长胖了好多,跟你一样。” 小粉哧一声不理他,倒头半靠在墙边,开始掰着指头算放假的日子,汪哲搁在他身边坐下,也靠着了墙打小游戏。 “我听他们说,你不拍电影了?” “拍完了啊。” “不是那部,沈方说还有一部电影找你拍,你怎么不拍了?” 汪哲打着游戏,眼角一扫他,故作哀怨的说,“小没良心,我要是去拍了,你哪来这么好的搭档,没这么好的搭档,你哪镇的住场子,镇不住场子,你怎么成为名角……” “停!”小粉又往下躺躺,拎过肖榛落在房里的杂志随意的翻了翻。 汪汪微微一笑,也往下半躺,开始专心打游戏,再也不说话。 那是个大导演,每部片子都能获奖,每个片子都能捧出个明星。可真是拍了电影了,走上那条红红绿绿的路,离小訜……就越来越远了。 不想和唐加那样,出门总是要藏着掖着,连约会都要偷偷摸摸的。 现在这样,公然是和他在一起练习,是搭档,是朋友。戏里情意,那缠缠绵绵的眼神,一声一唱,都是与自己相和着,唱着唱着,便忘记了……那只是戏。 于是缠着他练习。 “这个地方好像不太好。” 只要这样说,小粉必定会说,“是吗?那重来一次,看会不会好一点。” 于是一次又一次,含蓄的搭手作揖,碰到了他的指尖,目光相对,彼此凝视,又缠住了他的目光。 汪哲叹息着,将难以诉说的心事藏在戏文里。 是作戏,也是真心。 阿雪打着哈欠回练功室,走在头头前的肖榛忽然站住脚,呆看着屋里的人。 冬日,窗口白纱有一角搭在暖气片子上。 阳光很暖,很薄,透过了细纱。 空气中的灰尘在阳光下舞着。 少年搭档,靠坐在墙角里睡着了。 黎訜曲着膝盖,手里虚捧着一本杂志。 汪哲直着腿坐着,手搭在地毯上,NDS掉落在地上。 游戏机的屏幕闪烁,那只名叫“小梨子”的电子狗,吃的肚皮滚圆,正摇摇晃晃的散步。 肖榛嘘了一声,和阿雪对着笑看一眼,走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 …… 演出那一天,场里只有七成满,已算是很好。 依然是牡丹亭。 几百年的时间,世上的事,变了又变。 而文化,是一代传着一代,不灭不熄。 戏还是那个戏,兴许有着不同,却依旧是最美的。 戏台上。 衣香鬓影,曲笛幽咽,何种…… 美丽! 唐加坐在台下,戏词是听不太懂的,他只是忍不住看着小粉的眼睛,心里便会跟着他的喜怒哀乐皱眉摆手一起跌宕起来。 往事从脑海里放过去,那个小小的戏曲娃娃,藏在枕头后面抖着身体说你不要吃我,过几分钟却得意忘形了,穿着粉绸衣服站在被子上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你真臭。” 还有他穿着蜜蜂马甲照着镜子红了小脸的可爱样子,傻呵呵捧着棉花糖还感动到流泪的傻样子,撅着屁股叠被子的笨样子…… 唐加忍不住乐了挺大的一声,前排座的大爷看着他,摇了摇头。唐加赶紧说了声对不起,正了脸抖擞精神望着台上的小粉。 是我的,这个人是我的。 唐加看着他,这样想着。 小粉撇了下袖子,回身旋转。 冲着唐加的那一角,撇出窈窕风情的一眼。 只一眼,唐加觉得醉了。 黎非也在台下听着戏。 上一辈子,真的是已经远的只偶尔出现在梦里了,那些雕梁画柱的戏台,马车碾过的石板巷子,暗暗绝望的苦痛夜晚。 苦很多,甜很少。 一路回忆,满腹感慨。 时立忽然拎了下他的袖子,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热气让他有点痒,“我有点困了。” 黎非哑然一笑:“那你睡会吧!” 时立说:“别给小家伙说,该不高兴了。” “恩,你睡吧!” 时立缩了缩袖子,听着哝哝软语,靠在黎非身上睡去,低着头的这个角度,他看见黎非的手指正搁在椅子边上轻点着节奏。贴近了,便听见了黎非的声音,他跟着台上的小生一起,小声而多情的哼唱着。 低喃,缠缠绵绵的。 时立一笑,拉过了他的手指,紧紧的扣住了。 …… …… 台下响起掌声,3个小时的演出全部结束了。后台上,小粉在卸妆,和其他人嘻嘻哈哈的聊天说笑。 都是一群半大不大的孩子,十几二十岁的,一说起话,便热闹万分。 敞平走过来,搀着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