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采花吗
主子,采花吗
常再元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捕头官服的粗壮男人,一手紧握腰间大刀,面色紧张地跑了进来。 来人瞧见一众禁军和与云娘站在一处的常再元,连忙跑上前,喊了声:常统领。 常再元皱眉:你是? 在下胡天一,就职京兆尹班头。 胡婶得知禁军正四处搜捕刺客,又瞧见这班禁军在云娘的院落里半天没出来,担心云娘出了什么事,才将在隔壁街头参与搜捕的儿子叫了过来。 进来后,胡天一瞧着常再元与云娘相对而立,一个低头遮脸,一个目光炯炯,不由忐忑地问道:不知常统领在此有何发现? 其实胡天一这话问得甚为越矩。 他一个小小的班头,哪有询问禁军统领的资格,他不过是得了老娘的吩咐,硬着头皮上前多嘴问了一句。 而且听说这位常统领为人爽朗坦荡,他才敢开口的。 好在常再元也并未深究,只是顺着胡天一的话问出心中所想:你认识这家人? 是。胡天一侧头看了一眼云娘的方向,解释道,云娘是小的家母的远方亲戚,如云娘有冒犯之处,还请常统领海涵。 哦。常再元细细回味云娘二字,只觉悦耳动人,人如其名,身姿轻盈,连面容也如那云般轻柔白净,叫人心醉。 胡天一不知常再元心中所想,见常再元默不作声,不由又忐忑道:小的让云娘给常统领赔罪,望常统领 见胡天一误会了,常再元忙摆手道:不必。是再下唐突了云姑娘,还忘云姑娘海涵,见谅。 说完,又再次向撑伞遮脸的云娘抱拳鞠躬。 云娘打着油伞,对着常再元的方面欠了欠身子,却不吭声。 常再元未得到云娘的回音,虽有些失落,却也知道正事要紧,正了正身子,对着种满花草却也一目了然的院落转了一圈,便对身后那群官兵道:无事,走吧。 踏出大门之际,常再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旧撑伞遮面的云娘,只当云娘被他的孟浪吓着了,心下有些懊恼,又默默转身离去。 胡天一暗暗松了口气,见云娘仍旧打伞遮面,回想刚才常再元的表现,心下细细一琢磨,便知常再元定是瞧见云娘真面容了,才有这一出。 胡家带着云娘孤儿寡母上京,自是知晓云娘那张出水芙蓉般的面容有多勾人,后来也是胡天一向云娘劝说以猪油敷面,躲避这红颜祸事。 胡天一为人也算正直,虽对云娘那沉鱼落雁的身姿容貌多有赞叹,却也未曾逾越。他一个四十好几的粗鲁大老爷们,儿子都十四岁了,要是再早两年,他都能当云娘的爹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思。 和自家母亲一样,同是心疼云娘的遭遇,便一直将云娘当做自家妹子般照顾,对外也如是宣称。 云娘,没事吧,有没吓着?胡天一关切道。 见那群煞人的官兵都走了,云娘才松了口气,对胡天一说:我没事,多谢胡大哥。 近几日朝廷在追捕敌国细作,你没事就不要出门了,免得遭遇无妄之灾。说着,胡天一揉了揉石头的脑袋,嘱咐道,石头念完书就尽早回家,这几日也别在外头玩了。 禁军的突然闯入,使得人小鬼大的石头也有些惊魂未定,平常红扑扑的小脸蛋此时却有些苍白,声音弱弱地回道:石头晓得了,多谢胡叔叔。 胡天一咧嘴笑了笑,大胡子在嘴边一抖一抖的:真乖!石头随我出去吧,我送他到小书斋。 云娘还未乔装,不便出门,想了想便答应了,又嘱咐石头几句,将二人送出大门。 关上门后,云娘才方知后怕,有些腿软地在大门前蹲下。半晌,云娘起身回了内室,往脸上抹了一层猪油,才安心下来,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沉睡的身影发呆。 脑海里回荡着胡天一说的敌国细作,甚至不敢深思,眼前这个人,是也不是 胡思乱想良久,云娘才顶着一脸暗黄走出内屋,打理院子里那片小菜地。 不远处的瓦顶之上,贺书啧啧称奇:没想到这深巷里头,竟然暗藏一朵芙蓉春色,还懂得藏拙,啧啧。 褚锋撇了撇嘴:那猪油真恶心,看得我想吐,她怎么敷得上去。 贺书越说越兴奋:你说主子什么时候能发现? 褚锋切了一声:发现了又怎样,你以为主子像你这般肤浅?那可是个寡妇! 贺书不满道:寡妇怎么了,这是一朵芙蓉春花,寡妇也能遍地开花! 褚锋:怎么?你想采? 贺书:怎么?我不能采? 褚锋:那你采个试试? 贺书:你叫我试就试啊? 千阴山山主的左膀右臂、两大影卫之首就躲在这深巷的瓦顶之上斗嘴,若是让千阴山众卫瞧见,怕是要捂脸转身离去。 丢人! 没多久,云娘除完草,又进小厨屋倒腾买回来的那些草药,弄了半天才端进内屋。 瓦顶上的二人顿时住了嘴,安静片刻,褚锋弱弱地开口:要不要稍微阻止一下? 贺书也有些心疼主子:没法子阻止啊。 唔 那还是当做没看见吧。 反正那些草药也敷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