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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好受一点。 没费多少力气,他被人搀上轮椅。能感到陆源在背后沉默地推。 偶尔说一两句话,也没了刚刚的激动。 好在陆源总算平复下心情。 “我记得你喜欢蓝色,这个房间正对着大海,打开窗就可以感受到海风。”陆源伏低身子在他耳边解释:“地上也全部铺了地毯,不用担心跌伤……对了,床头有一个电子按铃,晚上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按响它……”男人顿了顿,拉过他的手:“你摸摸看,就在枕头旁边,很方便的。” 指尖碰到金属的凉滑质地,他有些无力。 更多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心酸。 早就没有利用价值,难为陆源还为他做这么多补偿。 就算他曾给陆源一双眼睛,也只因为那双眼睛不是他在乎的东西。 何况陆源也已用钱交换。 他们之间,根本不应存在谁欠谁一说。 “累了吗?柳生。”在轮椅边蹲□,陆源温言询问:“要不要放水给你洗澡?刚刚在车上就看你有点想打瞌睡。”声音渐渐变得无奈:“硬撑着我也能看出来,柳生以前只要发困,就会露出像猫一样的表情。” “……” “为什么不敢睡呢?是因为我坐在旁边?” 用这种温软的语气说话,陆源好像怕吓到他一样。 简直变成了天底下最贴心的情人。可他却不敢接受。 手指还被男人攥在掌心,他轻轻挣脱了两下未果,便也随它去。 “陆源,可不可以让我自己静一静。” “……” “再过二十分钟,请帮我放水吧……我想洗洗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 “还有,谢谢你……这么费心。” 身侧的男人顿了两秒,起身摸了摸他的头:“好。我这就去叫人。” 居然没有对他指使般的话语大发雷霆。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 本想把轮椅摇得离窗户近些,但手指使不上力,唯有放弃。 迎面吹来的微风果真有海的味道,耳畔隐约听见浪涛在拍打礁石。 奇怪的是陆源竟记得他喜欢海。 可惜他已看不见这一片蔚蓝。 在轮椅上发了片刻的呆,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 “柳先生,水已经给您放好了。陆先生让我来问您,是不是可以去浴室呢?” 其实他并不很习惯被这样对待,迫于无奈,还是回应一句“麻烦了”。 便有人过来推走他。不久一扇房门打开,整个人都笼罩进腾腾的热雾里。 “前面就是浴缸,您注意一下。”说话的人声音很恭谨:“有需要的话就按墙壁上的铃。” 他伸手摸到浴缸的瓷质边沿,感谢地冲那人点头。 温暖的蒸汽缭绕,他慢慢脱掉衣服,露出贫瘠的身体。 一条腿跨进池子里,温水细腻地包围上皮肤,他却怕冷似的一颤。 不知是身体太冰,还是忘却这种感觉太久。 完全沉溺在舒适的感觉里,竟也会让他不安。 一手摸索到旁边的塑料凹槽,里面摆放的瓶身上,都有特地刻上的字迹。 洗发精,沐浴乳,还有各类必需的用品。 突然听到门口有放轻的脚步声,他敏锐地停手不动,却感到有人越走越近。 “……谁?”忍不住低声问出口。 “柳生。是我。”陆源清澈的音色飘入耳中:“你这样太辛苦了……还是我帮你。” 他握着沐浴球的左手僵在原处,很快就被男人接了过去。 蹲身在他旁边,然后从手指开始,细细地擦洗。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稍微蜷起腿来,把陆源认为最丑陋的部分悄悄遮住。 “怎么会弄得满身都是伤,只不过半年而已。” “对不起,很难看吧。”他有些抱歉,陆源从来都厌恶自己的身体,看在眼中,会不会很恶心。 “没有的事,只是……”男人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 察觉到沐浴球游移在平坦的胸口,他猛地一颤,伸手握住。 “不用再帮忙了,接下来我自己洗就好。” 使劲拽了拽,却没有拽动。 陆源好像莫名其妙地和沐浴球较上了劲,就这么僵持着,不肯给他。 “陆源……?” 小声提醒着,他把早没有视力的双眼吃力地侧过一点。 唇齿间突然有柔软的东西欺上来,下巴也被人用力箍住。他一惊,下意识地奋力挣扎,那只手却越箍越紧。 “别……”只含糊说了一个字,便感到陆源温热的舌头强撬开他的牙关,发狠似的深深地吻他。 他被吻得晕头转向,不停地颤抖。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接吻,竟是这样的暴虐、愤怒、不顾一切。 裸-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他这才感觉到寒冷。 陆源似乎站起身来,细腻的衬衫布料蹭上他的肩头,水滴迅速地晕染开,到处都充盈了湿漉漉的触感。 随后便感到不属于自己的手指在身上狂热地游移。 隔着滑腻的水膜,陆源的指腹却能直接刺激到肌肤,那些不愿想起的夜晚,就这样突然在脑中鲜明。 “陆源……别……不要……” 他不禁惊恐地扭头躲闪。 下巴却被死死地固定住,由不得自己。 好像永远都在被这个男人压制着,永远只能承受他冰冷的羞辱。 彼此都过于熟悉的身体,一旦点燃就渐成燎原之势。 男人咬出他的嘴唇不肯松口,手指放肆地挑-逗,仿佛想要证明什么。 他伸出细瘦的胳膊推拒,力量却太过悬殊。 终于绝望。 太久不见,他竟还天真地相信,陆源真的变了。 怎么可能呢,那个人做的所有事,本来就只会让他受伤而已。 如果说年轻时还能让陆源拿去他的身体,现在除了羞惭,他已什么都不剩下。 这么单薄而丑陋的躯壳。 而陆源只挑美丽的东西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陆源在他肆虐周身的双手微微一震,陡地停下。 用力贴合的嘴唇也动了动离开。 这就算完了么? 他后背被浴缸硌得生疼,还是迷糊地坐起身。 是不是因为看清了这具躯壳,所以决定放弃? “柳生……你哭了?” 男人懊恼的声音响起来,夹杂着微微的喘息。 哭? 谁在哭? 他茫然地仰脸向天花板,空洞的眼睛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