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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总归说来说去,他就是这个意思。 裴子浚苦笑,他又怎么会不懂谢珉行的意思,如今魔教虎视眈眈,白鹿门内忧外患,他说出这样难堪的话来,也要赶我走,想必是不想要我卷入这张纷争,可是,他忘记了,对于魔教的立场上,大晁武林和白鹿门本来就是一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谢兄,眼下魔教虎视眈眈,我只是想要留下来帮你……” 谢珉行看了看青年真诚的眼,终于狠下心肠,道,“裴公子不必卷入这场纷争,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我和元卿的恩怨,也不是你能了解的……” 裴子浚眼前一黑,魔怔似的想起了元卿轻佻的话语,“他喜欢我,求着要当我的男宠。”“是,我心悦他。”…… 他以为自己毫不在意,可是经年累月,却成了身体里的一根刺。 可是他,又何尝是心思单纯?他痛恨元卿污蔑知寒客与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觉得他的星星被人亵渎了,因此恼怒,懊悔,恨不得把那个人剁成肉泥。 可是,这样的话从谢珉行口中得到证实,他却反而哑口无言了。 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而他,连个旁边者都算不上。 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足。 裴子浚嗤笑一声,咬牙道,“好罢,我明日就下山。” 第二日,谢珉行送裴子浚下山。 一路上,裴子浚都没有说什么话,谢珉行便知道了,这青年在不高兴。 可是他不会如何宽慰人,最后还是裴子浚勉强笑了笑,打破了僵局,“我知道,谢兄是为我好。” “如果我不幸早逝,我有个唐突的请求,我希望裴公子能够帮我照顾一人。”谢珉行忽然说 “谢兄正风华正茂,怎么能说这样丧气的话。”他心中苦涩难当,明明知道这次面对魔教吉凶难测,他却不能陪在他身边。 “是何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谢珉行默然,许久才道,“我也不知……他是男是女,性子会如何,如果性子实在不好,也请裴公子能包容。” 他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心中有些茫然,他自己也想不出,那样小小的一团,将来会是什么模样。 但是,总归是你的孩子。 裴子浚看他说得认真,又听他说他性子不好,以为他说的那人是元卿,故意不说姓名,是怕他不愿意。 如果他不幸不在了,也要找这一个人看住元卿这一头野兽,不让他作恶,却要顾他周全。 心中更觉得苦涩难当。可还是点点头。 他那时从来没有想过,谢珉行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对他临终托孤。 送走了裴子浚,谢珉行却觉得松了一口气,裴子浚走后,他总算可以做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了。 当他再一次推开藏书楼顶层的大门,却看见了一双凌厉的眼。 是云游多年不归的宋孤鸿。 他的脸色苍白,好似北邙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却远比那要冷的多。 34.第 33 章 70 从地牢的铁栏杆中望去,可以望见高悬的孤灯一盏。 冬雨潇潇。 谢珉行被关进这里已经两天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宋师叔脸上那张惊恐的脸。 “宋师叔!弟子知错。”谢珉行知道自己私闯禁地,罪无可赦,他知道宋孤鸿为人素来严厉,立即跪倒在地,请求宽恕。 可是宋孤鸿却没有说话,反而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在他那样的视线中,他觉得自己剥了皮,剔了骨,只剩下一个轻飘飘的魂。 宋孤魂点着灯,径自走到了那红衣女子画像的前面,按动了一个机关,原来每一副画像后面都是一个暗格,似乎曾经藏着很重要的东西。 而现在,空空如也。 宋孤鸿的脸色更加沉重了一些,他目光似刀,质问,“孽畜,东西去了哪里?” 谢珉行大骇,瞬间跌了在地,讷讷不知其言。 这些年宋孤鸿云游在外,并非不管白鹿门的事务,前两天魔教大闹白鹿门的事更是一传到他耳朵里,就马不停蹄的跑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你记得,当年你师父给你服下七心莲,是为了救你的命,而不是让你练这种歪门邪功的!”他还记得当年他师兄把小小的谢珉行的抱回来的时候,给他服下七心莲的时候,他就曾经多次反对,可是他师兄却为了这个小孩儿的性命,宁愿受罚,也给他服下半株七心莲。 哪怕他是一个胡荻奴。 祸根在很多年前就种下了。 宋孤鸿望着瘫倒在地的弟子,他姿势实在是古怪,纵然已经惊恐万分,可是他的脊背却向前微微弓着,好像在掩盖什么或者保护什么? 他心里忽然滋生出荒诞却强烈的想法,他想着不可能,可是手掌却不由自主朝着年轻人的腹部披去——谢珉行没有料到他师叔有这么一招,近乎绝望的瞳孔紧缩,本能的蜷缩起来。 宋孤鸿看着青年人的护雏姿态,心中咯噔一下,他看着谢珉行长大,知道这个孩子看似性子孤冷,其实是心思单纯,他听到了些不好的传言,说他与魔教那小子有些不清不楚的纠缠,他只是以为愚徒受了引诱,没有想到…… 他知道七心莲会改变人的体质,男作女,老作童,是青羊教那邪功最好的辅佐物。可是他没有想到,还真有珠胎暗结这种事。 “你知道?”宋孤鸿看着他微隆的腹部道。 谢珉行抿着唇许久,心中咯噔往下沉,他师叔知道了,他丑陋的,不见天日的心思,都在他那瞒不住的肚子上无所遁形。 他瞒不住的。 他许久才晃过神来,终于挤出一个似哭非笑的笑来,“是,我自甘下贱,爱慕了男子,可是幼子总是无辜……” 宋孤鸿看着他节节败退的徒弟,蜷缩在墙角,眼里尽是凄楚绝望之色,他是这样冥顽不灵,为了保全一个人,把自己逼到无路可走。 这样的形势倒是和很多年前不谋而合了。 他们捧在手心里娇宠长大的小师妹,她也曾经站在这塔顶,也是这般决绝,她说她犯了错,回不了头了,她那样哭,像一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