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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呢,这不,孩子都生出来了,还没选出来呢。”大嫂边说边笑,孩子吃饱了,她把孩子抱起来拍奶嗝。 “大名儿让他俩慢慢选去吧。我看小名儿就叫忙吧,家里正忙着上梁她要出生,正是忙时候她来了,就叫忙儿得了。”明子娘给孩子起小名儿。 “忙儿?还挺好听,也挺有意义的。我看行,忙儿,忙忙。挺好。婶儿,没看出来,您这挺有水平啊。那你咋没给自个儿大孙女和大孙子起个名儿呢?”明子觉得明子娘这随口起的名字,还真挺好的。不过她说的后半句也是真的,大哥家的两个孩子,女儿叫尚舒,儿子叫尚夫,就小舒儿,小夫儿那么叫着,连个小名儿都没有。就是名子,也都不是大哥大嫂取的。尚舒的名字是三姐给起的几个名字里,大嫂选了这个。尚夫的名字,是乡里卫生院的老院长给起的,也是关家的远亲,说是查了好久的字典才选了个这天出头儿的夫字呢。 “你说你这一天天的,不气我你就不得劲儿,是不是。”明子娘抬手就拍了明子一巴掌。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明子赶紧讨饶。 大姐喂完了孩子,把孩子放下又去忙了。正好这时候明子爹从外面进屋了,他之前一直在三姐家给烧炕呢,新房子刚建好,一天儿没住两口子就上医院生孩子去了,这不得把屋里烧热乎了嘛,要不然回来咋住啊。所以,之前明子几个人回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 “看看,你大外子。”明子娘就让明子爹看孩子。 “啥外孙子呀,丫头片子。”明子爹看了看孩子,孩子包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光从脸上就看出是个丫头的。 “对了,我爷呢?还有我两侄儿呢?”明子以为爷爷跟两侄儿也在前院呢,看明子爹自己回来了,就问。 “你爷领着小夫儿在你八爷家呢,听评书去了。小舒儿跟她容姑走了,谁知道上谁家玩去了。”八爷爷家买了个收单机,每天下午四点,都会播评书,爷爷几乎是每天都会去听评书,当散步了。小舒儿从小就跟着四堂姑家的小容儿玩儿,估计又是去小容儿的哪个伙伴家了。 有个事儿特别逗,小舒不管小容儿叫容姑,叫棒儿姑。为啥叫棒儿姑呢。因为四堂姑家不是搬回关里了嘛,老人们逗小容儿的时候,就说他们家是关里的,她是山东棒子。小舒儿就记住了这个山东棒子,以为她容姑就叫山东棒子呢,就叫成棒儿姑了。 “对了,姥姥怎么样了?还没好吗?”明子姥姥自从过完年,身体就不咋好。一直在吃药,舅姥爷两年前没了之后,姥姥回毛家的时候,就一直是住在舅姥爷的大儿家,毛家的这位大舅就算是给姥姥养老了。奔八十的人了,年轻的时候遭过大罪,常年都吃不饱,土话说叫饿痨,到了晚年,这病就都找上来了。 “哎,不好。现在已经起不了炕了。你大舅来信儿,说哆呛能挺到过年了。我跟你叔前几天上县里,把料子给她定了,装老衣裳也买回去了。我去的时候,寻思着把她接过来,死活儿不干,说是要死也死在毛家,没招儿。”明子娘就叹气,人上了年纪,总要面对这些生老病死的。 “那我回头儿多买点儿东西看看姥姥去吧。婶儿,你也别太难过了。姥姥都快八十了,很长寿了。”明子怕明子娘伤心再犯病。大哥结婚之后,姥姥说有外孙媳妇了,不能还总住在闺女家,明子一年也见不到姥姥几回了。 “嗯,我不难过。你都挡不了那一天儿。你姥能活这么大年纪,该是喜丧了。这些年,吃穿上我也没亏着她,走了,我也不后悔。我自己好好活着,别给儿女添乱,就算不错了。”明子娘是明白人,一辈子经的生死多了,这事儿,不用劝。 “就是,您能这么想就行了。只要你身体好好儿的,也省我们在外面上班牵挂。”大哥从屋里出来了,也坐在炕沿边儿上一块唠磕。 “我这点儿事还能想不明白,还用你们教?你姥的事儿,就那样了。不用再说了。正好,你俩都在这儿呢,你俩给我说说,那化肥钱是怎么回事?外面儿欠那么钱,你俩咋不着急要呢?”明子娘知道化肥的事儿,明子也参与了。 今年秋收之后,去年还欠着钱的一些亲戚,已经把钱给送家来了。大哥今年没再倒腾化肥,不少人都来问,大哥对外的说法一律是,他那朋友今天干别的去了。去年太多欠账没收回来,不挣钱。 有些明理的亲戚,去年仗着这一层亲戚关系,硬着头皮拖了一年,寻思着缓一年,要不然今年的肥钱还是没有。大哥一直也没主动去要账,就是明子爹在走亲戚的时候提了提,这有脸的人家,今年收成下来了,就早早的把钱给送回来了。但是,也总有那脸皮厚的,装死的户儿。比如像二姨家的高老六那样儿的,明明能还起钱,就是不还,明子爹娘每回提要钱的事儿,说得都可好了,有钱就还。然后就一直拖拖拖。 还有一些,像明子老姨家那样的,半辈子竟靠着东家倒西家借钱活着的,她是真还不起的,大哥也不忍心强要。就更是提都没提。 知子莫过母,明子娘看外面还欠着好几千收不回来,大哥也不着急不上火的,就感觉是有事儿,这不就问了嘛。 “能有啥事儿啊。还有谁欠着钱呢您也知道,咋要啊,让他们慢慢还吧。黄不了。去年咱没少挣了,差不多行了,逼急了人家该骂咱为富不仁了,咱往出赊化肥,本来是好心,何苦最后捞个骂名呢。”大哥就跟明子娘解释,至于说三十万的事儿,那是打死不能说的。这要是让明子娘知道他哥俩捡了那么一笔财,她肯定不是高兴,而是要担心的一宿一宿睡不着了。 “那你那朋友没意见?”明子娘还是不信。 “没要回来的都算是我的提成了,跟别人没关系。放心吧。” “那行吧。你俩儿有数儿就行。要说这事儿,就这么闹挺,欠钱的成大爷了都。要名声的就得吃亏。对了,还有个事儿,我看高老四现在那样儿,不像走正道呢,你们都离他远点儿。”明子娘又想起一个事儿来。 “他咋地了?”明子就问,这不久之前还从高四嫂那儿借被子呢,也没看出来你见是有事儿的样子啊,二姨也没说过什么。 “现在,时不常儿的就回屯子里得瑟,说在外面做大买卖呢,一年能挣多少万多少万地,忽悠的屯里不少人都想跟他干。高章他爹原来想去大兴安岭,现在也不去了,说是跟他挣大钱去了。可是我听着他那话,怎么都觉着虚得很。”高老四现在牛气得不行,出手也特别大方,屯子里好多人都羡慕他挣大钱了,现在屯子里就常议论的话题就是,高官屯里现在混得最好的就是高家老四和关家大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