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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坐于他们中间,正闭目施法的少女。 “三界内外,惟吾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蓝霓裳念出这句法诀,便见她周身金光大盛,仿佛这立鹤峰上升起了一轮烈日,那日光耀得虚空中凌虚真君闭关的云扉都扰动起来。 蓝霓裳闭目施法,正在紧要关头,自然察觉不到那云扉的变化。 “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蓝霓裳只觉几乎要掌控不住合虚镜暴涨的灵力,坐着颤抖起来,与此同时,不需要映魄灯的照射,墨孤烟与江无眠的精魄竟浮出人体,好似被漩涡吸附了一般,争先恐后往青光四射的合虚镜中钻去。 “凌虚在上,覆护吾体。” 两人已糅杂的精魄在合虚镜中翻来搅去,黑的归黑的,金的归金的,已是泾渭分明。而半空中凌虚真君闭关的云扉已扰动激烈,仿佛已不堪承受此地波动。就连夜空中那四轮血月,也如蓝霓裳的身体一般,轻颤起来——好像就连那血月也要掉下来了。 “精魄永久,体无丧倾。”蓝霓裳咬紧牙关,吐出最后的邪咒,便已灵力耗尽,颓然扑倒在地,她强撑着掀开眼皮,就见合虚镜中两枚精魄,金色的温暖,正往江无眠身体中去。而黑色的浑噩,正往墨孤烟身体中去。 蓝霓裳一颗心怦怦直跳,她……成功了? 她救回了江无眠? 蓝霓裳浑身发颤,眼中含泪,努力伸出手去,想要碰一碰江无眠兀自沉睡的脸颊。 忽然天地之间雷鸣之声大作,四轮血月在夜空中左摇右晃,连立鹤峰也剧烈动荡起来。在这座白玉山上方的空中,染着血月红光的厚重云层被无数条闪电劈开一次又一次…… 在闪电带来的白炽光亮与血月森冷的红光变幻之间,蓝霓裳惊觉一切都消失了——江无眠消失了,墨孤烟消失了,施法的合虚镜也消失了! 她下意识要扣紧身下的白玉山,却发现手指扣入一片虚无——她竟已身在云层! 蓝霓裳处于灵力耗尽的半昏半醒状态之下,迷迷糊糊,甚至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如果她在云上,没有灵力,怎么能不落下去呢?如果这是梦,难道救回江无眠只是她的一场空欢喜么?墨孤烟百般折磨于她,都不曾叫她落泪。可是此刻,她半阖着眼睛,却几乎要含不住那热泪了。 虚空中传来一声极淡的叹息声。 她看到一角染着星光的广袖自更高的空中垂落下来,落在她的身边——然后,她被卷向那更高的空中,最终停在一处温暖之所。 “咚,咚”她听到这样的响声,像是谁的心跳声,贴着她的耳朵在跃动。 蓝霓裳忽然明白过来,她落在一个“人”怀中。 “你是谁?”她傻乎乎问道。 那人的声音像是自天际垂落的清磐之音,他似乎又叹了一声,淡声道:“你在我座下施法,却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一根如玉的手指,点在她的眉心。 一股灵犀带着清冽的寒意,席卷了她的心神。 刹那之间,她全都记起来了。 63. 第 63 章 凌虚真君一笑,当真风光…… /青色兔子 第六十章 刹那之间, 她全都记起来了。 她根本不是什么蓝霓裳,也不是灵妃的女儿。 身边的一切都消失了,她在虚空中, 听着那人“咚咚”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催着无数过往烟尘在她脑海中奔腾。 她就是灵妃。 以蓝霓裳开始的一切, 都只是她的一场幻梦。 一念至此, 灵妃便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 只觉周身冰寒,自己正卧于粉色晶石上,在她身侧, 一位青衫男子垂眸望着他,他如玉微凉的手指还点在她的眉心。 那男子生着与梦中的江无眠一样的眉眼, 穿着与梦中的江无眠一样的衣衫, 就连他蹙眉凝望的模样也与梦中的江无眠如出一辙。 不,或者该说在这一场幻梦中,是她梦出的江无眠与眼前的男子一模一样。 可她知道, 这男子不是梦中人,而江无眠也不是全部的他。 这男子是凌虚真君。 见她醒来, 凌虚真君坐了下来,贴在她身畔,微凉的手指擦过她耳边的发丝, 淡声叹道:“这一场幻境里,我拿来了四个小世界,你到底还是不要这个我。” 说到这里,他痴痴的,原本茶色透亮而温柔的眸子竟显出了疯狂的血红色。 灵妃坐起身来, 避开了他的手指,看见他的眸色,道:“真君莫要再想了,再想下去又该入魔了。”她感到彻骨的冷,梦中的一切还在脑海中翻滚——她实在是贪恋梦中那个江无眠,在梦中,她差一点就能拥有一个江无眠。 忽然,她身上覆上一层暖,整个人都被凌虚真君搂入了怀中。 他紧紧箍着她的腰肢,像是要将她整个人从中勒断,“冷了?” 他的怀里温暖而又令人窒息。 灵妃用力推他,惊道:“真君自重!” “什么自重?”凌虚真君眸中疯狂的红色不褪反增,他的气息吐在她耳边,“那日我入魔,你不也是这样为我取暖?” 灵妃捂住自己的脸,羞窘交加,“我……” 凌虚真君不知是痴是恨,“那日清风谷中,你不正是这样诱我入魔?” 灵妃滴下泪来。 滚烫的热泪落在凌虚真君手背上。 他已是万物难侵的近圣之体,此刻却仿佛被这两滴热泪烫伤了,竟手背瑟缩了一下,顿了顿,眸中红光淡去,箍着女子腰肢的手臂也缓缓垂落下去。 “你不要哭。”凌虚真君拉着她的手,宛如梦中那个江无眠一般,柔声道:“是我不好,你看,这朵山茶花喜不喜欢?”他广袖轻舒,露出苍玉般的手腕,腕上竟然系了一朵流光溢彩的金色山茶花。 灵妃从未见过山茶花有金色的,一时泪便止住了。 “我在幻梦中,见你喜欢山茶花,便试着种了些,只出了这一朵金色的。”凌虚真君将那一朵碗口大的金山茶花解下来,一圈一圈用莹白的丝带绑在她纤瘦的手腕上。系好了,他歪着头端详片刻,也不知是在看花还是看人,眸色转回温柔的茶色,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 灵妃抚着系带,不敢看他的笑脸,被那花的金光晃得头晕目眩,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