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空荡荡的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8

    不定就是指望着小豫儿了。”

    我脸上沉了沉,低下头,愣是没吭声。

    斯太太望了我一眼。

    在长辈面前,我很少有这么不知分寸的时候。

    眼看气氛尴尬,斯定中出言替我解围:“爸爸,我们会的。”

    第二日的下午,司机送我们从罗湖口岸过关。

    新年的机票特别紧凑,头等舱都全部订完,我们在香港登机。

    新年的香港国际机场。

    圣诞和新年假日结束的第三天,光亮照人的地面,金色的圣诞树仍在闪闪发亮,从中庭往上望,每一层楼都挂满了彩缎和小灯泡,免税店里也是装饰一新,满目都是温暖的红色和金色。

    悬廊之外的巨大玻璃窗,风声呼啸,飞机起起落落。

    不断有圣诞长假日外出度假的家庭返港,从旅客中走过,家长推着箱子,孩子坐在上面嬉闹,穿着鲜艳,笑容轻松。

    斯定中先赴美东访友。

    他将登机牌取出,将我的护照和机票递给我,看我一眼,说:“你自己回去能行?”

    我喝着手中的咖啡:“可以。”

    斯定中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觑我一眼:“你确定要回去了?”

    我往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你这几天玩得倒是很开心嘛。”

    斯定中颇来了兴致:“那是,看我一向趾高气昂的大哥沮丧受挫的样子,真是精彩绝伦。”

    我气得差点没把手指的纸杯捏烂。

    斯定中说:“葭豫,你求我嘛,你求我,我考虑考虑离婚。”

    完了,斯定中越活越回去,直接变成十六岁时候的赖皮模样。

    我说:“我们回去后谈这件事。”

    斯定中笑了一下:“你可以试一试。”

    他的航班早我半个小时。

    他登机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候机厅的咖啡店里,直到机场广播开始,通知乘客登机。

    我握着手中的机票。

    耳边是地勤空乘温柔的声音,dies alemen, may I have your…We are now ready for …

    我倏地站起来,拖着箱子,越过的排队的队伍,然后大步往外走去。

    那一刻,胸膛之中有秋水长歌,有剑胆琴心,有万千军马,浑身都充满了勇士出征的壮烈之感。

    搭乘机场快线前往九龙站。

    天色已经昏暗,密集的摩天大楼之间,霓虹灯渐次亮起。

    纵使已经是这样,我依然没有勇气给他打电话,只发了条信息。

    我在尖沙咀码头等你。

    我站在夜晚的码头钟楼下,看到这座东方都会彻夜不眠的迷人夜晚。

    一直等到十二点。

    十一点多,天星小轮的航班结束航运,游人慢慢散去,街心渐渐冷落,沿街的一些店铺也打烊了。

    香江江心璀璨,海面上停泊着的万顷邮轮,五颜六色的绚丽灯光在海上如繁花绽放,整个维港依旧灯火辉煌。

    对面的车道来往的车辆依然繁忙,寒风猎猎,我依旧一个人。

    而我的心,已经在悲壮之中烧成了灰烬。

    天气太冷。

    一开始我还在整个码头四处转悠,到后来累了,便坐到了一楼的公众休息区,我手脚都渐渐麻木。

    夜晚一点。

    再等下去我得困死又冻死,我终于起身,走到了路边,沿着巴士线路,慢慢地往外走。

    走出几百米,一辆黑色的罗孚轿车忽然飞快地从我身边驶过,然后又忽然急速刹车。

    尖锐的声音令人不禁侧目。

    然后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高瘦身影,单腿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

    我蓦地瞪大了眼,心跳骤然停顿。

    那一刻只懂得呆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

    斯成落到地上,背对着我,扶着车门停顿了一下,手放在右腿上按了按,才迈开步伐走了过来。

    他穿了件深蓝牛仔裤,一件宽松的米白色毛衣,外套都没穿,黑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前额,一张清白的英俊脸庞,鼻翼下一道若隐若现的细长法令纹,全然没有了白日里锋利面具下商业精英的形象。

    整个人显得松散而疲弱。

    我这一生,在任何时候,只消看他一眼,便能忘记人世间所有的忧愁。

    斯成牵起我的手,我顿时感觉到一阵融融的暖意传来,他的感觉应该是握住一团寒冰,立即皱紧眉头训斥了一句:“室外这么冷,你就非得在外面等?”

    我还没回话,他先咳嗽起来。

    我慌忙把手抽了出来。

    斯成一边握拳掩住了唇,一边对我说:“咳咳——到车上去——”

    我们上了车,他一手掩住唇角,一手扶着方向盘倒车,咳了好一阵才缓了过来。

    我看到他露出毛衣外的骨腕瘦削,深宵细看,才发现他身体还没恢复,人明显消瘦。

    他一边开车一边动手调高暖气:“对不起,我临睡前才看到你的信息。”

    我冲他摇摇头,心里那么软。

    他将我拥进怀中。

    他开车着车,在凌晨两点半的九龙半岛,城市的尽头,有烟火飘升而起。

    斯成脸上晦涩不明。

    他有点无助地说:“葭豫,我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睡过觉。”

    我望着他,觉得心疼极了。

    我说:“你以后不要再熬夜了。”

    斯成无奈地摇摇头:“没有用,医生也告诫过,我已经尽量规律作息,偶尔会有工作加班,也不会太晚,但就是睡不着。”

    我安慰地摸摸他的脸。

    他沉默地接受。

    我手探到他的脖子后,大约是出来得太匆忙,随手套上的毛衣将衬衣领子都埋没,我仔细地替他理好,然后,手掌覆在在他的脖子上,仔细抚摸他的后脑勺。

    剃得极短的干净鬓角,有微微刺手的美好触感。

    实在是太想念他。

    整个骨血都在想念。

    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揉碎进我的怀中,永远地带在身边。

    斯成专注开车,我们之间一直略略紧张的情绪,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车子行驶在青马大桥上。

    一千多米的悬索式吊桥下就是黑漆漆的海面。

    车速已经超过了一百码。

    斯成忽然说:“我转一下方向盘,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我心底暗暗惊跳,但仍抬手扯了扯他的头发说:“你以为演玻璃之城?”

    斯成说:“玻璃之城是什么?”

    我说:“一部老片子。你不看文艺爱情电影?”

    斯成有点不好意思:“几乎不看。”

    因为需要经常往返两地,斯成在香港有置业,我们回到他的家,斯成拉开了窗帘,三十六层的广厦豪宅,轩敞开阔的海景客厅,落地窗外可俯瞰到一整个维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