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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沉，“小姑，前几日我叫人带给你的信，你可是已经看了？” 一听李氏提到信，严氏的面色便是一变。 “住口！”她厉声斥道，又四顾一番，确认周围没有任何人能听到她们的谈话，这才阴着脸道，“大嫂，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样的事你也敢应承，还写在了信里叫人带到伯府来？你知不知道……” 李氏没等严氏把话说完，就先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 严氏面上愈见冷色。 “姑奶奶，你也用不着恼，我也不是那等毛丫头，做事之前当然也是确认了妥当才会如此。”李氏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说起来，我这个做嫂子的倒是一直都有些羡慕姑奶奶你，虽是个庶女，嫁的也是庶子，但东宁伯府里人口简单，当家的兄嫂也都不是苛刻之人，这日子总也是过得舒坦的，就比如这信，东宁伯夫人不也没卡着扣着或者私自拆来看吗，这要是放在了咱们府里，呵……” 一个“呵”字，那略带了嘲讽的语气，就足以道明李氏的心情了。 严氏听了沉默不语。 她出自严家，父亲是太常寺少卿。 严家除了她这个庶出的女儿之外，另有两个嫡出的儿子，也就是如今长房和二房的两位老爷。 严氏的嫡母赵氏是个面慈心毒的，严少卿纳了几房妾，那几名妾室这么些年来也生过好几个孩子，虽然每次府里有庶子庶女出生，赵氏表面上都乐呵呵的，一副因这些妾室为严家开枝散叶而开心的样子，但转头来那些才出生没多久的庶子庶女就总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早早就夭折。 到得后来，除了两个嫡子之外，严家就只得严氏这么一个庶女。 之后严氏的两名兄长先后娶妻生子，严氏也嫁到了东宁伯府，不过严家的后宅并没有因此而风平浪静，反而因为长房和二房之争而愈加的没个清静。 就比如端午之时，严氏的两个嫂子，也就是面前的李氏和她的二嫂朱氏，就因为严氏带回娘家的那些东西而大打出手。 当然，那些东西也只是个引子。 严家怎么说也是官宦之家，纵是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巴的，但总不会叫府里的女眷眼皮子浅成这样。 见严氏只沉默着，李氏又接着道：“府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现在你侄儿还输了那么大一笔银子，若不是实在没了法子，我也断不会应承下那样的事，总之，现在我也只能求到姑奶奶你的头上了。” 话说完，李氏就目光炯炯地看着严氏，只等着她的答复。 第95章 威胁 严氏听了李氏这似是恳切的话，却冷笑一声，“大嫂，咱们之间关系如何，想必你自己再清楚不过，平时觉着我这个做小姑的碍眼，如今成哥儿自己捅了蒌子出来没法儿解决了，倒是想到我了？想叫我为了成哥儿毁了下半辈子，这绝无可能！” 这番话说得再坚决不过。 被严氏拒绝，这明显是在李氏预料之中的，所以她虽然面色微沉，却也没有什么意外。 微微眯了眯眼睛，李氏看着坚决的严氏，慢条斯理地道，“姑奶奶，这么说，你是真的要拒绝了？” 严氏倒是一怔。 她是知道的，她这个长嫂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更不喜欢接受旁人的拒绝，在说出“绝无可能”这几个字之后，严氏甚至都做好了要迎接李氏的谩骂的准备。 可现在…… 李氏这反常的反应，倒叫严氏心里有些不安了。 但，即使是这样，严氏仍冷冷道：“我拒绝。” 出嫁女最大的后盾来自于娘家，即使严氏是个庶女，但也并不是就不看重自己的娘家的。 若是娘家侄儿输了银子，数目在她能够解决的范围之内，严氏就算不可能全部替侄儿填了那窟窿，支援一些也总是能做到的。 可是，严成输出去的那笔银子数目实在太大，凭她根本就不可能填上。 而如今，李氏为了填那窟窿，甚至还想出这么个昏招来，她又如何能应？ 严氏很清楚的知道，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她若是真的应下李氏的请托又做了那事，等到将来事发，她唯一能有的下场，就是被东宁伯府扫地出门，哪怕她给姜振愉生了一儿一女。 严氏又不是傻子，她怎么会愿意为了一个并不亲近的侄儿而舍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唯一让她心头不定的，也就是李氏的反应了。 李氏再次被拒绝，不仅没有翻脸，面上的阴沉反而还敛了些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 就在严氏暗自揣测着李氏到底是何意时，李氏冷眼看向严氏，道：“姑奶奶，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与我母亲那娘家侄儿的……” 话没说完，严氏就变了颜色。 “够了！”严氏两眼就似那利刃一般，死死地看着李氏，“大嫂，当初我们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那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难不成，你这是要与我翻脸？” 话既然已经说开了，李氏又哪里怕与严氏翻脸？ 她冷笑一声，“姑奶奶，我倒是想将一切都压在肚子里谁也不说，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你侄儿出了事，欠下的银子就算是将整个严府变卖了都还不起，偏生那赌坊背后的人还是咱们惹不起的宗室子弟，我这成天担心受累的，万一一个不好说错了话……” 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严氏面色铁青，胸口更是急剧起伏，足见她这时有多愤怒。 她咬着牙，颇有些想要从李氏身上撕下几块肉来的意思，但到底也强忍着没有任何动作。 只因她知道，李氏虽是为了威胁她，但真要将她惹急了，她也真的能做出这种鱼死网破的事来。 好半晌，严氏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事关重大，我不可能现在就答复你，容我先考虑几日。” 李氏也不怕严氏不屈服，闻言立即就换了一张笑脸，“姑奶奶你仔细考虑便是，不过时间可不要拖太久，要知道，那边可是催得很急呢。” 严氏“哼”了一声，再不想看李氏，也不管自己是主李氏是客，转身就拂袖而去。 李氏也不介意严氏的无礼，一直立于原地看着严氏的背影，直到严氏走出老远，她才颇为不屑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