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只有你才解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2

分卷阅读152

    沉默不语。

    这桩意外,实在太意外了。

    向澜毕竟担心侄女,“那阿修也不能就这么把人给带走了啊?到底弄到哪里去了?他想干什么?”

    “阿修他……”周艺也说不出外甥有分寸之类的话。

    这好在是衫衫人没事,要是有点什么不好……

    怕是要去泰晤士河底捞向宓了。

    “还是先跟妈说一声吧,”周艺道,“妈也很担心,要不是我劝阻,她都要亲自来医院了。宓宓的事情……宓宓的事情,也先请示她一下吧。”

    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能管得住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那除了衫衫,可能也只有周瑾了。

    ……

    窗外,伦敦眼犹如一个巨大的光环,将泰晤士河映照得如梦如幻。伴随着砰砰的爆裂声,天际被绚烂的烟花点亮,姹紫嫣红,异彩纷呈。

    这是一个不眠夜——人们欢呼着,雀跃着,准备送走这一年,迎来新一年的新希望。

    这一切热闹,都与卫修无关。他只愿守在床边,握着梅衫衫温热的手,才能心安。

    她睡得不算安稳,心率图表如同过山车一样,几次惊悸着醒来,在卫修的安抚下才再次睡去。拂晓时分,又忽然发起了热。

    她的肌肤滚烫,小脸烧得通红,眉头不安地蹙着,呼吸短促,就连呼出的气都烫得灼人。

    卫修被几个护士强拉到一边,看着医生正要用药,又被急匆匆赶来的一个护士打断,跟他说了几句什么。

    医生手顿住,皱起了眉头。

    “这位病人的家属呢?”

    “我是她未婚夫!”

    “我是她弟弟!”

    两道回答同时响起,医生来回看看他们俩,觉得这两个东方人……怎么看着好像都没成年的样子?

    不过这个既然是未婚夫,医生决定跟成年人谈。

    “刚刚出来的血液化验结果显示,这位女士受孕一周……”

    卫修倏然张大了眼睛,险些没听清医生后面的话。

    “……这很幸运,我得说,一周差不多是能检测出受孕的最早时间,这让我们能及时调整治疗方案,避开孕妇禁忌的药物。建议尽量采用物理降温……”

    “会有危险吗?”卫修的目光凝视着病床上的人,眉心蹙成一团,“她看起来那么难受……”

    医生解释:“病人曾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抵抗力低下,有一定几率会并发感染性心内膜炎。我们会持续观察,最严重的情况,可能会需要再次手术。”

    这是医院在新的一年,检查出来的第一个新生命,然而孩子年轻的父亲,显然来不及体会初为人父的喜悦。医生不禁有些同情。

    汤梓昊毕竟年纪阅历尚浅,一下子六神无主,下意识看向小姐夫。

    卫修的身体晃了晃,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救她。如果……不用管别的,一定要救她。”

    “我们会尽力确保母子平安……”

    医生话说到一半,被他的眸中不见底的黑沉慑住。

    “我说救她,”卫修的声音很轻,像是虚浮在真空中,“我要她平安,别的,都是次要的。”

    医生默了默。

    “我们会尽力。”他说。

    ***

    上午,周伯风尘仆仆地赶到。

    加勒比海的阳光下,他明显黑了几个色号。任谁在度假半途被急召,都不会太乐意,只是他一来习惯了处理突发危机,二来也是真切地为卫修和梅衫衫担忧,二话不说地立刻赶了回来。

    卫修待在医院里,半步不肯离开。周伯和他说了几句话,又被周瑾叫了过去。

    周艺夫妇和向宇也在。

    周瑾面色凝重,周艺的表情与母亲如出一辙,而他身旁的向澜,更是格外不安。

    至于向宇……向少爷顺风顺水的人生,从来没面对过如此严重的危机,已然是过载当机了。

    家里即将多出一个新生命,还是早逝的周芷的后代,放在任何时候,都值得全家欢欣鼓舞。

    可孩子的母亲却在周宅出了事,情况未卜。是意外,还是人为?

    可以肯定的是,不论是哪一样,以卫修对梅衫衫的重视,他都不会放过向宓——不,他其实已经动手了,向宓至今下落不明。

    沉默半晌,周瑾终于开口。

    “那孩子信任你,”她对周伯道,“你稍微劝他一二,报复的方式有很多,不要以自己的前途为代价。”

    “——妈!”

    向澜惊呼出声。

    合着老太太的意思,是阿修拿向宓出气没关系,只要别把人给弄死了?!

    “我想,这事也不是宓宓故意的,蛇毕竟是畜生,哪能控制那么好?她发现不对,也没有藏着掖着,不是马上去找,还求助了吗?做坏事的人,哪能那么坦荡?”

    她急急辩解,“宓宓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二哥家家教严格,他和二嫂都是柔善人,宓宓不可能是那种恶毒的孩子……”

    周瑾嗤了一声,“好竹出歹笋的例子,还少了吗?”

    她的一双利眼看向向澜,看得她浑身一凛。

    “蛇是畜生,怨不得蛇,那人也是畜生吗?”

    “她不知道那个赵树元会丧心病狂,想把衫衫的心血毁于一旦;她也不知道,那条蛇会窜进阿修的房间,差点要了衫衫的命。”

    她再问:“她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活着干嘛?吃白饭吗?”

    向澜想说,您就是偏心小女儿,也偏心这个幼年失祜的外孙,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为他兜着。

    然而周瑾威严的气场,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嗫嗫半晌,只能弱声抗议,“可是没有证据,就给人定罪……”

    “证据的话,”周伯插话,“少爷已经在让人搜查周宅上下了。当然,如果您担心少爷栽赃,周女士也派了人手,您要是实在不放心,也可以派个人去盯着。”

    他看着向澜,礼貌地微笑,“没有不留破绽的罪行,是意外还是人为,总能查个水落石出。”

    向澜还想争辩,“可是查清楚之前,总得把宓宓放回来吧?不然我二哥二嫂那边……”

    周瑾直接道:“那你跟阿修说去吧。人在他手里,我又放不了,你跟我争有什么用?”

    活了快有一个世纪了,什么样的魑魅魍魉,她没见过?

    像向宓这样,以阳光坦荡伪装恶意,自以为不留把柄,这种小伎俩,她还不放在眼里。

    ……

    亲情面子,活在这世间上,人人都有诸多顾忌,瞻前顾后,在没有铁证之前,不敢贸然行动,即便手握铁证,也往往为了顾全大局,而后退一步。

    然而这“人人”里,不包括卫修。

    卫三少骄纵跋扈的名声,不是白来的。他从来都不知道“顾忌”二字该怎么写,在涉及到梅衫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