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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楠,怎么了吗?” 厨房里的久留美困惑地关怀道。 齐木楠雄面色微僵,一时不知道作何回应。 不小心摔碎东西——对于正常人来说是常见的意外。 但是对齐木楠雄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极低概率事件。 首先,“手滑”就不会存在。其次,杯子滑落到地面的过程中,以他的反应能力足够接住一百次了。 也就是说,对齐木楠雄来说,“摔碎杯子”只能是故意的。 这次除外。 齐木复杂地望了眼碎成一瓣瓣的茶杯,微妙地心虚了一下,用时间回溯将它回复到几分钟前的状态,送给洗碗的久留美妈妈。 “小楠,这个茶杯——刚刚莫非是摔碎了吗?” 天然呆的齐木久留美,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直觉。 此刻她睁大了眼,以怀疑又笃定的目光打量着扑克脸的儿子,然后断言: “小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了?” 【没有。】 “不,这么快解释,果然是有什么烦恼吧。” 【……】 久留美注视着成年的儿子,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却宛如通晓一切般,露出清爽的笑容: “无论是什么样的烦恼,又要经过怎样纠结的过程,小楠的话,最终一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吧。” 就像普通的母亲对着普通的儿子打气一般,她轻松地说完电视剧的台词,扭过身子继续洗碗,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如果她知道,这个选择牵扯到两个世界的命运呢? 不确定的情绪从心中掠过,齐木面无表情地原地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往楼上走去。 从理智上分析,那个不稳定的世界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名少女确实是无辜的,流淌在她身体里的血液却并不无辜,只要难波家的问题没有被彻底解决,属于那个世界的、真正的世界和平就不会到来。 按照承诺,齐木也确实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帮助她偏离既定的命运了。 而之前所说的同步世界,确实是分担时间乱流、拖延时间的最好方案,却是未经过理性思考的行动。世界同步后,次元壁的面积会扩大,不仅是齐木能够自由出入,来路不明的异能者也可以随意进出。 这对于齐木所生活的和平世界,是非常危险的。 现在回想一下,如果不是那名少年的异常行动打断同步进程,也许灾难已经造成。 因为这种廉价的同情,就要让和平世界里的居民随时被外来异能者威胁到生命安全。这实在不符合他节能主义的作风。 所以,抱歉了,难波,琴岛世界已经确认死亡,你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至于拯救世界,你只要乖乖去死就行——这种话却无法说出口。 同情……吗。 他茫然地咀嚼着这个词。 橙黄色的辉光透过玻璃窗,落到他镜片上,闪烁着暧昧的色彩。 - 在迹部夫人焦虑的催促声中,绘梨香懒得理会迹部景吾的抗议,心念一动,眼前景象陡然变化。 ——不过,和想象中的略有差距。 绘梨香望着银装素裹的古老森林,与掩映在其后的德国城堡,嘴角轻微抽搐。 一片雪花落到她鼻尖,微凉的感觉从肌肤上传来。两人静默几秒后,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你干了什么?!” “你才!是你动的手脚吧?” 穿着春装,站在零下十几度的雪地中,再良好的家教都难以维持仪态了,只是几秒钟的事,迹部景吾牙关打颤,强健的身体不受控地打着颤,眼中的怒火却是越烧越旺: “不是你擅作主张动用超能力?!” 绘梨香的怒火并不比他更少,金眸灼灼发亮,她踮起脚尖,鼻尖顶着鼻尖,呼出的气体很快变为白雾,不甘示弱地瞪视: “夫人拜托我的!不然你以为谁高兴照顾你这种没良心的混蛋!我的超能力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根本不认识这地方,现在好了!要在这鬼地方呆足5分钟——都是你这家伙的错!” “哈?!” 迹部还想张口说什么,热量却随着呼气迅速流失,他不得不闭上嘴,眼神凌厉如刀,似乎想把振振有词的罪魁祸首戳个洞。 绘梨香笑了,她张开手,握在手心的火焰浮起,火苗很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过在眼下这是唯一的热源。 她得意地往迹部面前扬了扬小火苗:“搞清楚状况,等会你还要拜托我把你弄出去呢,这五分钟你是想冻成狗,还是向本大人求温暖,自己考虑一下吧,迹部君。” “你这女人!”绘梨香听到迹部景吾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在寒风中含混不清,毫无气势,“之前在母亲面前是一副面孔,现在暴露本性了?” 显然被他这难得的狼狈姿态逗笑了,她晃着脑袋,得意洋洋地说道: “哼,本大人一直都这样,对不懂礼貌、狂妄自负的井底之蛙不会有什么——” - 她停下话头,目光越过生理性颤抖的迹部,耀金色瞳眸骤然收缩。下一刻,少女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像虚影般掠过身侧。 不详的魔雾从背后袭来,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雪地中央的两人。 从未体验过的魔压笼罩住迹部,心脏仿佛被捏住一般,呼吸愈渐急促。 在他背后,压抑的低吼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空气中浸染了野兽的腥气,暴戾贪婪的猎食者像幽灵般集合,数道巨大的影子朝地面投落,将迹部吞没其中。 他一时间寒毛倒竖。 四周变得异常安静,迹部仿佛能听到几只凶兽急躁地扒拉地面时,利爪划过积雪的声音。 “——!” 巨大的影子动了动,第一只魔兽忍耐不住,朝眼前脆弱的人形扑去。 哧啦—— 是利物划过皮肉的声音。 不止一声。 温热的液体擦过他眼角,溅到脚下洁白的雪地上,几滩殷红的鲜血分外刺眼。 血? 黑发少女最后行动的影像在脑海中渐渐清晰。 同时回放的,更多是陌生的画面。 理论上,不属于“迹部景吾”人生的画面。 寒意从骨髓里冒出,刺激着因为恐惧而停滞的大脑,迹部终于恢复行动力,他双手无意识地颤抖着,朝身后望去。 有正常人类两个半的魔兽,一坨一坨地躺了一地,毫无声息的尸体下蔓开血液。脚踩在魔兽的腹部,黑发金眸的少女比着手中虚无的剑,嫌弃地皱起眉:“早知道就用电磁炮了……” 冰帝的女式校服被野兽的血液染红了半边,少女莹白的脸颊上也溅上几滴,她烦躁地擦去,抬眼朝迹部望去,神情转为错愕:“你那是什么表情?!” 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