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升官发财死后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59

    。左右,先打她十板子,看看她会不会好好说话!”

    “先等等,”陆学廉喊停,道,“你说你夫君是枭卫,他在枭卫里是何职位啊?”

    那妇人以为他怕了,眉梢眼底都得意起来,说得跟唱的似的,想来平时里没少自我吹捧:“我说出来你可别怕,莫说尔等小官,连一品大员都让我夫君打过,京城里入枭卫的罪官,没有一个不是被我夫君关进去的……”

    陆学廉在脑内描绘了一下,斜眼看向旁边的主簿:“……那不是个牢头吗?”

    主簿:“……”

    那妇人在堂下喋喋不休,忽然有小吏来报雁云卫押逃犯来了,陆学廉只得先暂停审理,让孙方氏跪在一侧。

    押来的犯人是数月前连环杀人案的在逃凶手,自己把自己毁了容,见风声过去,一时得意上街意欲再度杀人抢劫,却叫路过的雁云卫给撞了个正着。

    “见过陆大人。”

    陆学廉每次见苏阆然时,都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大约是这娃儿年纪轻轻,却总是单手拖着比他大两轮的凶犯来刑部拜访,让刑部的捕快挠破头都逮不住的凶犯,每次都搞得像是他顺便带来的伴手礼一样。

    而且……这小子心不黑但手狠,属于杀人不眨眼的那一类,每次拖来的逃犯没有一个不是四肢都被打断了的。

    总而言之,陆爹还是收下了逃犯,顺带寒暄一番:“小……苏都尉来啦,今日放衙放得早?”

    苏阆然嗯了一声,道:“府里今日练兵,不慎把人练伤了,是以放衙得早。”

    ……娃儿哎,不是每个雁云卫都像你一样体力非人啊。

    旁边跪着的孙方氏耳尖,听见来的是雁云卫,知道他们与枭卫向来是狼狈为奸的,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扎着爬过去。

    “雁云卫的大人,快救我、我是枭卫的家眷,对,他叫孙顺,你们应该认识!你跟他们说,我家没有偷东宫的金条,是东宫的人赐给我们的!”

    苏阆然一怔,望向陆学廉,后者惊得站了起来。

    赐,和偷,这性质可是不一样的。

    “你、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孙方氏还看不明白气氛,一叠声道:“我还记得那人声音尖细,是个公公呢!”

    ——事情怕是要闹大了。

    苏阆然如是想。

    ……

    正是夏花灿烂的好时节,恰好逢着夏棠纷落,满地银红。街前路过的怀春少女,偶见辘辘马车轧过花瓣,瞥见纱窗翻飞间露出的华贵公子,不免俏红了脸,心道是谁家公子,又携着晚棠去会哪家的佳人……

    “世子,放眼满朝的姑娘家,哪个不是自己绣的嫁衣。谁家有像您这样的道理,嫁衣竟是夫家给订做的!”

    天底下最好的织坊,最好的绣工,火蚕丝、金珍珠、昆仑玉、南夷星沙琉璃,染以北极荒原最艳丽的红花染,无不是擦着宫里娘娘们的规格边儿,熬尽了工匠心血做成的嫁衣,偏他家主子任性,一句话便做了来。

    始作俑者瞧了一眼,还觉得不满:“……不是说了要雪花凤凰吗,怎么绣了个鸾鸟?”

    聂城道:“世子,鸾鸟就够了,绣凤凰您是想谋反啊?!”

    聂言啧了一声,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行吧,左右人家名字里也有个‘鸾’字,勉强说得通。”

    聂城又道:“您是把万事都备齐了,可人家陆司阶不是没答应吗?”

    “她昨天不答应不代表今天也不答应,凡事需有进取之心,你不去争不去抢,东西早晚就是别人的了。这下她就不用拿嫁衣没绣好搪塞我了,爷就不信她这心肠是铁做的,走,截人去。”

    ……

    枭卫府。

    “……陆司阶,取证是取完了,那位的骨灰就在这儿,按规矩是要放在正堂停够七天灵,但他家里人都死光了,您这外人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我知道,七天后我就去鬼葬山把他安葬了,其他的人安葬之事,还请上点心。”

    “您放心,这两日叶大夫又病了,有我在,定会把事情处理好。”

    点了点头,陆栖鸾接过骨灰盒,沉甸甸的一入手,心脏仿若沉入寒潭。

    ……这个人,死了啊。

    他是该死的,再来一遍,她还是会送他去死的。

    当初说得决绝,但事实上……早一点死和晚一点死,终究是不同的。

    将骨灰盒在来接她回家的马车上小心放好,正待上车时,迎面驶来一辆虽不太一样,但一眼就能看出主人的马车。

    “聂言,你就不能回家陪陪你卧病在床的爷爷?”

    马车的主人掀帘而出,过来把陆栖鸾直接拽走:“家翁能不能病好就看他孙子能不能成家,换言之——你考虑好了吗?”

    陆栖鸾有些哭笑不得:“你非要这么急吗?”

    “都让你考虑两天了,哪里算得上急?我找人催债时可是从来不隔夜的。老黄历我都翻过三回了,七天后就是好日子,再往后推两个月内都没这样的吉日了,你过来先看看我给你做的……”

    “聂言。”

    陆栖鸾叫住了他,掐了一下手心,道:“抱歉,七天后……不行。”

    聂言慢慢松开她,问道:“……为什么?”

    “陆司阶。”

    陆栖鸾听见有人叫她,回头只见是苏阆然,见他行色匆匆,对聂言说了声稍等,转头问道:“怎么了?”

    苏阆然看了聂言一眼,示意她不方便明说的,只低声道:“……那日你说的那个牢头,查出来和和东宫有关。”

    陆栖鸾脸色一变,道:“当真?!”

    苏阆然点点头,又道:“要快,否则大理寺的人就要来插手了。”

    ……决不能被其他衙门提走!

    陆栖鸾刚有此意,忽然有人从背后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聂言脸上一贯无所谓的笑意雪融般消失,抓着陆栖鸾的手刻意使了劲,教她挣也挣不脱。

    “对你而言,公事,有这般重于泰山?重到……你连句敷衍,都没空与我敷衍?”

    苏阆然看得眉心微拧,正要动手,被陆栖鸾一个手势拦下。

    陆栖鸾看着他,目光清澄道——

    “对我而言,公事不重要,是这件事重要。如果我的选择让你不舒服了,我只能说抱歉……我没有敷衍你的意思,但也不会放弃做该做的事。”

    因为是个女人,因为是个在世人眼里柔弱的、随随便便都捏的死的女人,教他忽略了,她还是是枭卫啊……

    聂言笑了起来,宛如自嘲——

    “我走前,还与国公说好了,说……定会说服那姑娘,绝了做女官的心思,她要什么我都给,只要她好好留在我身边,现在看来,是我想得浅了。好,你讲理,我讲情。今日你若去了,我便再不讲情,自此之后……只讲利,你可想好了?”

    ……

    五月棠花落,棠花落尽痴心堕,痴心空堕离人寞。

    聂城赶着马车,不知是不是该放着马车里冰冷的氛围蔓延。

    聂言是个怕输的人,他有着最狡诈的商人所拥有的那种对利益的敏感,显然在一时男女之情的冲动后,他发现了自己是被四两拨的那个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