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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少见,这说明胎儿心脏发育得早,是个健康的宝宝。” 听到“健康”二字时,白露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之前的一切想法都是模糊而抽象的,这具体的数据和影音图像才让她真切地感受到,真的有个小生命,在她的子宫里孕育。心头也随之萌生出一丝陌生的感觉,悄悄地涌动着,柔软地盈满胸膛。 整个过程中,在一旁守候的程彧几乎没说一句话,视线在B超显示仪和她的肚皮间来回,但能感觉出他心里也极不平静。结束后他特意要了两张B超照片,往自己皮夹里放了一张,又亲自把另一张放进白露的皮夹夹层。 他这一番郑重得有些好笑的举动,让白露觉得自己身体里承载的不仅是一个胚胎,一条生命,还有他的希望。 次日,白露获得外出的权利。因为她现在不比从前,“情况特殊”,所以程彧给她配了专车和司机。司机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人,黑衣墨镜,沉默少言,应该叫做保镖更合适。 白露去的不是别处,而是位于市郊的公墓。 听她报出地址时司机并没什么反应,到了地方她让他在门口等,对方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墓地肃穆幽静,四周树木葱茏,一座座外型完全一样的青灰色石碑矗立着,每一方下面都沉睡着一个灵魂,她心中有种微微的震撼。 略微迷茫后,从左侧第一排开始,循着墓碑上的名字,一座座找去,既有种寻找时本/能地期待,又有种微妙的恐惧,仿佛只要看不到,就尚留一丝希望。 可是,天不遂人愿,没多久就看到那座簇新的墓碑。 那两个因新刻而棱角十足的魏体字,生生刺痛了白露的眼睛,心脏猛地揪成一团。上面有他的照片,眼里没笑意,微翘的嘴角带了点玩世不恭,也许是因为黑白照片的关系,少了一丝熟悉的阳光的味道,多了几分陌生的正式感。 然后,每一次相处的画面,纷纷闪入脑海。 那么鲜活的人,转瞬就变成了一捧灰,葬于这座石碑之下…… 她还是无法接受,有一瞬间,她想逃,可终究没动,因为即便是这样看他的机会,也得来不易。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终于来了。” 白露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年轻女孩,站在翠柏之间,一头短发,脸色苍白,眼泡浮肿,看起来有些眼熟。 “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叶,苏辙的同事。”女孩自报家门。 白露记得她,只是忽然看到她而一时发怔,“你,你找我?” 小叶平静道:“有人想跟你说几句话。” 白露心里倏地升起希望,“谁?” 小叶转身带路,白露跟过去,两人身影迅速掩没于树木丛中。 左拐右拐,不多时,前方一处空地,一个身穿黑色夹克衫的男人背对着她们,负手而立,头发花白。 白露的心狠狠一沉。 男人转过身,五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相貌普通,但一双眼里透着异常的锐利。 “这是我们陈副局长,我和苏师兄的上级。”小叶在一旁介绍。 男人冲白露伸出手,“白露同志,你好。” 这个称呼让白露微愣,机械地伸手回握。 小叶左右环顾一下说:“你们聊着,我过去看看。”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穿上转身离开,那外套颜色跟白露身上的一样。 见她面露疑惑,男人说:“今天找你,是有件重要的事,跟小苏有关。” 一听到这个白露立即屏住呼吸。 陈副局长脸上浮现出一层哀色,沉痛道:“小苏是个难得的刑侦人才,我们都对他寄予厚望,这,实在是令人扼腕……更让人愤怒的是,这并非一场单纯的报复,经过深入调查,我们在车祸现场附近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来。 白露怔怔地接过。 照片是交通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经过放大处理,并不十分清晰,画面上的男人坐在车里,头戴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嘴角和下巴,但白露却一眼认出,这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阿森。 她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男人一脸凝重地点头。 “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暗杀。据我们分析,当天的报警电话很有可能就是旅店老板在这个人的授意下拨打的。时间算得刚刚好,等小苏他们赶到时,疑犯从旅馆出来,他们自然要跟上,然后就入了圈套……” 白露没有反应,身体里的血液却在一点点变凉。 陈副局长略带苍凉的声音继续:“八年前,本市发生过一桩命案,某王姓富商在自家别墅遇害,尸体被沉入泳池,太阳穴枪伤…… 那个案子很棘手,几乎没有线索可循,负责此案的同事不信邪,根据弹头上的痕迹判断出枪支型号,又花了几年时间追查枪支来源,最后查到海关,竟意外发现,有人暗中走私豪车成品油等高关税货品,而那批枪支正是由这家公司走私而来。只是,我的这位同事,刚查到一些证据后就惨遭灭口。” 白露听得胆战心惊,就听陈副局长叹息一声,一字一句道:“这位同事名叫周国强,是我的老朋友,也是小苏的师父。” “五年后,小苏辗转得到这份证据,听说还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但不幸的是,他遭遇了和他师父同样的命运……” 陈副局长说完,一脸诚挚地看向白露:“你是小苏的朋友,希望你能协助我们,他们不能白白牺牲。” 白露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那一场艰辛对话,穿过柏树林时,小叶迎上来,眼圈微红,似乎又哭过,错身经过的时候,小叶忽然出声:“他临终前说的几个字,其中有你的名字。” 白露身子一晃,被小叶及时扶住,“你没事吧?” 白露摇头,眼里一片波光。 小叶脸色也软下来,“我虽然跟你不熟,但也听苏哥提起过,他说你是个重情义、明辨是非的人。那些人实在太强大,而且上面还有保护伞,我们也是不得已,才想到找你。” 不知是出离愤怒,还是大悲无声,白露一路表情如常,回到别墅后也没什么异常举动。当然,这只是表面,她的心里早就暗流汹涌,像被狂风掀起的海浪,一下下猛烈地拍打着海岸,只是,那愤怒的吼声只有自己听得到。 小雪上午参加了一个面试,回来后心情不错,大概是听周姐说她刚做了孕检,热情地跑来打听,还要看B超照片。 白露心不在焉地把皮夹递给她,她翻出来看,惊叹道:“原来生命的最初形态,就是一颗小豆子。” “这个孩子别的不说,长的肯定差不了。听了小天那家伙一说,我还以为是个中年发福的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