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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司徒启明真正的翻版。 司徒泽雅自信且干练,行事手段看似柔和却十分刚硬。她有一双政治家的眼睛,冷酷坚硬,利弊分明,极其理智冷静。 她才是司徒启明最满意的继承人。 司徒泽雅对楚環十分客气礼貌,却保持着严格的距离。她尊敬女娲的力量,但是又有些不屑。大概觉得能成为光明向导,凭借的不过是基因和运气,同个人努力并无太大关系。她也和她父亲一样,并不承认楚環身体里的建阳公主人格。 楚環如今几乎和外界断绝了联系。她只能通过一些官方媒体获得外界的信息。其中这几天最震惊全民的消息,已不是新楚王的追封王后,而是周天子的退位预诏。 即将举办的“11.28”祭是朝歌经受了恐袭后最大的一场盛会。而周天子对外宣布将会在主持完祭典后退位。从此以后,这个国家再无周天子,只有四大诸侯国轮流称王。周朝这个国号不免有些名不副实。 而民众和媒体又将这次祭典同二十年前的灾难联系在一起。 当年,四大诸侯国联手逼戾帝退位,才使得戾帝破罐子破摔,引爆毁灭□□。建阳公主为了救全城百姓死在大元宫。 二十年后,又是在这一日,最后一位天子将会退位。 历史是否会重演? 反正楚環看到一条新闻里说朝歌加大安保力度,全城严密搜索不安全因素,设置防暴关卡,甚至苛刻到扰民的程度。她一口牛奶喷了出来,发出了这些天来第一声笑声。 下一条新闻,女主持人隐隐兴奋地播报:“来自楚国的最新消息:继新任楚王渊宣布追封养妹建阳公主为后之后,在王室、政府和民众之间引起了广泛的议论。今日楚王室宗室对外宣布,将建阳公主从宗谱之中移出,记为‘功勋受封赐王姓’之列。据悉此举表明宗室将同意和支持楚王追封建阳公主为后……” “追封!”本在一旁埋头看公文的司徒泽雅突然一声嗤笑,“人都已经死了二十年了,追封也不过是让自己心理好受些,让那两个王子公主有个正经名分罢了。兄妹之恋是不论,不过他们本就不是亲生的,倒也没什么。也不知道楚渊是否早就知道建阳公主是女娲备选体。不然,我倒觉得他和建阳公主恋爱,还培育出她的孩子,是别有用心。” 电视里正重播着楚渊站在城楼上接受万民朝贺的画面。王者临世,威仪浑然天成,面容俊朗而刚毅,充满令人心折和臣服的魅力。他的一举一动,侧头微笑,都牵动着电视前楚環的心跳。 “他是真的爱建阳公主的。”楚環低声说,“岁月不会造假。人是有感情的生物,不会数十年如一日地和一个不爱的人相亲相爱。” “建阳公主爱他吗?”司徒泽雅到底是女人,难免有些好奇。 “爱。”楚環对她悠长一笑,含着外人品尝不出来的苦涩,“他们深深相爱,是灵魂伴侣。” 司徒泽雅注视着楚環,说:“你还觉得自己是建阳公主?” 楚環别过头,继续看电视:“我怎么定位自己的属性,现在还重要吗?” 楚環很快觉得疲惫,司徒泽雅起身告辞。 那个植入皮肤下的逆磁场装置位于后颈,需要复杂的神经外科手术才能安全取出。而她不再能操控电子产品,自然也没法给自己动手术。 逆磁场让楚環的身体逐渐恶化,低烧和食欲不振是最明显的两个症状。她每天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醒来后也不过勉强自己多吃一点东西。 楚環很快发现,司徒启明会在她沉睡的时候来看她。他甚至会在她的床沿上坐一阵子。楚環醒来后,会发现被子上被压出来的痕迹。 即将抵达朝歌的前一日,楚環很难得地从深眠中突然醒了过来,看到了坐在床沿还未来得及离去的司徒启明。 四目在卧室昏暗的光线下相接,司徒启明的尴尬让他显得比平日里鲜活许多,不再是个冷酷薄情的政治领袖,而让楚環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当年校园里清爽而单纯的少年。 “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启明。”楚環轻声说,“你把那个温柔又有爱的司徒启明弄到哪里去了?” 司徒启明握住了她的手,说:“他已经死了,環儿。当年,跟着你一起死了。” 楚環笑:“不觉得你当年有那么爱我。” “有的。”司徒启明紧紧抓着她的手,喉结滑动,“我犯了错,不可挽回。命运造化,将我们推向了不同的方向,而我甚至都没有为了我们去抗争拼搏一下。” “我们都会犯错。”楚環说,“而我从来没有怨过你。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启明,你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 “你安稳地睡了二十年,你知道幸存者的煎熬是什么?”司徒启明低下头,“我甚至连为你哀悼悲痛的资格都没有。我也永远做不到楚渊为你做的那么多。” “你就是你,不用去和他比较。”楚環微笑,“你是我的初恋呀,启明。无论如何,你都会在我心中占据一块位置,永远都在那里。那里有一个最初的,温柔可爱,喜欢对我笑的少年。那是死亡也抹不去的岁月。” 司徒启明深呼吸。 “我现在把他给你。”楚環也握紧了司徒启明的手,“你这次,要珍惜他,不要再把他弄丢了。” 司徒启明喉中哽咽,牵起楚環的手,微凉的唇贴在她的手背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而后他放手起身,朝外而去。 走到门口时,司徒启明停了一下,侧头朝床上的楚環扫了一眼。 “谢谢。” 第123章 女娲-10 男人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理智。方才在楚環床前伤心忏悔的人又再度被他埋葬在了灵魂深处。走出卧室的司徒启明变回了那个刀枪不入的强硬政客。 楚環一声哂笑, 重新闭上眼, 再度坠入梦乡。 房间中的一切都沉浸在昏暗中,唯有窗外透进来点点星光, 朝歌星已肉眼可见。再过两个小时,他们就能降落。 床头有一台监测仪器静静地运作着,曲线划出楚環的各项生命体征。 寂静之中, 监测仪屏幕上的图案忽然消失, 操作面板上的小灯一阵乱闪。 楚環在沉睡中翻了个身。 仪器瞬间恢复了正常。 司徒启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用冷水洗了个脸。他静静地撑在洗漱台上,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看着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二十年过去。终于有人亲手挑破了这个脓疱,放出了里面的血水。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看似已经结疤的伤口下,一直从未真正愈合。他以为自己不在意, 觉得他已经放下了。直到刚才,才知道原来他并没有彻底从二十年前的惨剧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