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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都皱了!赶紧出来,不是说明儿有事?早点儿歇息,好好睡一觉。” “哦。” 容佑棠只得跳出浴桶,浑身皮肤泛红,慢吞吞穿好寝衣单裤,踩着木屐擦干头发,闲适放松,慢悠悠逛小花园,吹吹夜风,拨弄拨弄花草。 不多久,容父在里间喊:“棠儿,你在做什么?” “赏花。” “进来!” 容佑棠披着半干的头发,踢踢踏踏进屋。 “十七八岁的人,仍不懂得爱惜身体,刚洗了澡出去吹风做什么?” 容开济年纪大了,总难免唠叨,他迅速整理好包袱,拍拍手,这才凑近床榻,轻拍打横着俯趴的儿子,担忧问:“差事究竟办得如何?陛下满意吗?” “嗯……我也不知道。”容佑棠坦言,趴卧枕着手臂,疲惫不堪。 “应算满意的吧?”容父自言自语:“不满意怎会嘉奖赏赐?” “但愿如此。” “圣旨上只派了一个案子,为何变成两个了?听说你们押送一群贪污乱党——”容开济猛地打住,歉意笑了笑,通情达理地说:“哎,我不应该过问朝廷公务。” 容佑棠翻身仰躺,睡眼惺忪,略一思索,宽慰道:“您放心,陛下已将贪污乱党交由刑部负责审理,让我们从旁协助,没资格指手划脚干涉的,顶多问答回话罢了。” “你心里有数即可。” 容父坐在榻沿,顺手拉下儿子掀起露出肚皮的寝衣,后怕不已道:“上月收到你的家书,幸亏我多看了几遍,倘若没发现玄机,你可怎么办呢?” “我确信您会发现的!果不其然,哈哈哈~” “还笑?你远在河间,我想帮忙也使不上劲,只能干着急。”容开济严父的脸刚摆了一半,撑不住也笑起来,内心五味杂陈,由衷慨叹:“我连夜去庆王府报信,殿下当即作出安排,他本领高强,正派大度,确实是个靠得住的。” 咦? 我为什么要夸庆王殿下“靠得住”? 容开济愕然,百思不得其解,吃惊地皱眉。 容佑棠不明就里,两眼亮晶晶,脱口赞同: “没错。殿下文韬武略,智勇无双,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厉害的人物!” 看着浑身迸射崇敬仰慕之光的儿子,容父欲言又止,忧心忡忡地点头附和,又问:“查案时他帮了不少忙吧?” “嗯,可惜今天见面时没能多聊几句。” 容父愣了愣,顿觉惆怅伤感,状似随意随口地问: “你回家之前先去了庆王府吗?” “没有。我和齐将军他们入宫复命时,恰巧遇见了殿下和师父。” “哦。” 沉默瞬间 容佑棠倏然察觉气氛异常,他忙睁开眼睛,一眼就明白了养父的心思,当即义正词严地表明:“我肯定先回家啊!” 容父笑起来,欣慰点头,叮嘱道:“殿下于咱们家有大恩,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应尽量报答。”否则岂不成了白眼狼? 容佑棠复又闭上眼睛,倦意浓重,含糊说:“查案时我们得了殿下的援助,于情于理应该尽快去致谢。但我实在太累了,在外面压根没睡几个囫囵觉,困得跑不动,等歇好了再去。” “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我顶多给准备几份礼盒,余下的不管。”容父板着脸,十分明智。他老了,孩子却长大了,有自己的注意,很多事想管却发现管不了! “好,好的。”容佑棠喃喃答应,尾音微不可闻,转瞬沉沉入睡,脑袋搁在床沿,手脚摊开,呼吸悠长平稳,眼圈青黑,显然累得狠了,纵有雄心壮志也实在没精力动弹。 “行啦,你睡吧。”容父摇摇头,豁达地笑笑,掀起薄被给盖好,任由孩子横着睡,放下纱帐,轻手轻脚地掩门离去。 此时此刻 庆王府·月亭内 “举杯邀明月!” 九皇子赵泽安高举甜汤盖碗,一本正经地扭头问兄长:“对影成几人?” 赵泽雍莞尔,抬手一指月亭宽檐的遮挡,低声说: “无人相对,仅孤月一轮。” “也是。”九皇子喝一口甜汤,精力十足,轻快跑出亭外,笑道:“看,现在就有影子了!”他沿着鹅卵石甬道,顺一路石质灯台走远。 “仔细看路。左吉,跟着他。”赵泽雍吩咐。 “是。”王府内侍长笑吟吟,早已自发贴身跟随,并一些九皇子的侍女和内侍,一群人叽叽喳喳赏月。 月亭内,赵泽雍自斟自饮,只为怡情,并无醉意。 “呯”一声,他不轻不重一顿酒杯,若有所思,将酒杯慢慢朝右手边推去——那是容佑棠惯坐的位置。 不见人影,小混帐东西…… 半晌,九皇子绕亭一周,重新落座,喘吁吁,满头热汗,左吉忙忙地安排给洗手、擦汗。 “今晚月色不错,容哥儿回京了,他怎么没来找我玩儿?”九皇子遗憾地问。 因着年龄的差距,赵泽雍很多时候只能扮演“长兄如父”的角色。他耐心解释:“钦差刚回京,需要移交公务、入宫复命,再者说,外出月余,他也需要休息。” “案子究竟怎么破的?听说有土匪拦路劫杀钦差,好大的胆子啊!简直像戏文话本里写的那样惊险。”九皇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慧黠灵动,浮想联翩,好奇极了,心痒痒,迫不及待道:“我真想现在就听容哥儿说一说!” “他有空会来看你的,到时慢慢儿聊。” “好!” 兄弟俩谈天说地,哥哥喝酒,弟弟摆弄九连环。 闲聊片刻,赵泽雍提醒:“戌时中,你该回去歇息了。” 正玩得高兴的九皇子登时焉了,嘀咕道:“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困。” “那每天早上起不来的是谁?” 九皇子语塞,想了想,严肃提议:“夜深露重,咱们一同回去吧?早睡早起。” 赵泽雍挑眉,抬眼,和幼弟对视瞬息,爽快地搁下酒杯,起身说:“走!” “走就走。”要走一起走,我歇息你也歇息! 九皇子心满意足,眉眼弯弯,连走带跳,莫名地十分愉快,仿佛赢了兄长一回似的。 庆王府风平浪静,皇宫却时刻暗潮涌动。 坤和宫寝室内,仅夫妻二人,内侍宫女都奉命退了出去。 除去凤袍凤冠的杨皇后跪地,泪流满面,仰脸,恰到好处地描眉画目,哭求:“求陛下明鉴!祥儿是您看着长大的,素来孝顺谦和,长这么大,他只几年前奉旨下过一趟江南,此外一直规规矩矩侍奉父母膝前,怎么可能结交贪污乱党呢?定是有人恶意诬陷!” 承天帝冕冠未除,端坐上首,一身暗紫绣明黄龙纹镶祥云滚边的常服,面无表情,说:“去年朕的寿辰,祥儿送的那三尺高的松鹤延年俏色玉雕,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