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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 “末将领命!”参将林鹏已克服恐惧,眼珠子亢奋得通红,兴冲冲跑过去恶狠狠大吼:“上火油!抛石机攻击!给老子往死里打!” 喧嚣混乱不堪,血肉翻飞。 赵泽雍却望向遥远的九峰山顶匪窝:可惜夜色如墨,什么也看不清。他低声问:“岳翎他们联络可还畅通?” 卫杰躬身道:“目前一切正常——”话音未落,就听城墙守兵惊喜欢呼:“山顶着火了?” “弟兄们快看!贼窝着火了!” 县衙门口,容佑棠和衙役们正严阵以待,循声抬头望去:只见漆黑夜色中,遥远险峻的九峰山顶陡然显出一点红,而后迅速蔓延,火点烧成火球,最后变成巨大冲天火把,随凛冽北风疯狂扭动! 隔着老远都能想象到火焰高温,仿佛能听见“噼里啪啦~”燃烧的爆响。 “天呐!”关州同知孙骐倒抽一口凉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那火是咱们的人放的吗?怎么爬上去的?” 容佑棠叹息:“突然烧得那么厉害,不可能是失火。诸位放心,咱们已经赢了。”看来,殿下昨夜和郭公子他们就是暗中布置这些的。否则千余人打万余人,那些还不是殿下带出来的兵,听着就叫人悬心。 众衙役扬眉吐气,欢喜若狂,然而下一刻,从空荡荡的南街头却传来清晰的吼声:“站住!” “看他能逃到哪儿去!” “抓住于鑫!” 于鑫?匪首? 容佑棠急忙提醒众人:“敌方溃败,匪首于鑫想逃走,弟兄们搭把手围堵——”话没说完,他们就看见前面街头疾冲来三个持刀男人,后面带人追赶的是郭达。 “活捉匪首三千两白银!”郭达大吼:“容佑棠,带你的人拦住他们!” 可我、我不会武功啊。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过,容佑棠的身体已提着刀、气势汹汹朝匪首迎上去,大喝道:“弟兄们,三千两银子啊!” 其实,这种情况只要有人领头,自然会有追随者。 同知孙骐第一个响应:“上!活捉匪首!” 于是,接近一百个本来畏缩不前的衙役都主动或者随大流地举刀,严严实实堵住了去路。 从北门追杀过来的郭达险些喷笑,浑身浴血,眼神却仍明亮坚毅,他大概喘匀了气,才朗声问:“于鑫,变成过街老鼠的滋味如何?” 于鑫是沿海人士,面孔黧黑、两颊带着海边艳阳晒出来的红,个头不高,但敦实壮硕,目光像淬了毒一般,阴恻恻对郭达说:“荫托祖宗功勋出来的将军,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郭达失笑反问:“贪婪腐败、连伤亡将士的抚恤银都敢侵占,又煽动民众暴动,残害无数人命——你也配看不起老子?” 穷途末路,于鑫紧张靠着墙壁,身边只剩两个同伴,他走火入魔般地喊:“庆王呢?赵泽雍呢?叫他出来!你们怕他、我不怕!不过皇亲国戚酒囊饭袋罢了,功勋全是抢的!” 郭达不笑了,面无表情道:“手下败将,还敢大放厥词!你这肮脏卑劣小人,也配得殿下召见?殿下驰骋沙场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海边玩沙子!这大不敬的话敢在西北说,老百姓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于鑫躲在两个同伴背后,神经质似的反复喊:“你们皇亲国戚都是酒囊饭袋,懂个屁的打仗!老子才是天生神将,南海军赶老子走,就等着吃败仗吧!” 这等狂妄自大?简直失心疯了。众人想。 “上!活捉他们,押回元京交由朝廷发落!”郭达鄙夷没好气地一挥手。 人群一拥而上,将三个反贼捆得严严实实,搜身并堵了嘴。 “郭将军,九峰山着火了!那山上的几千个反贼有没有可能逃走?”容佑棠紧张问。 郭达抬头遥望九峰山顶,看着熊熊大火,满意点点头:“放心吧,逃不了几个的。九峰山顶三面悬崖、仅一面通道,若是夏季,为防止山林大火还没法用火攻,但冬季无所谓,烧起来只会烧掉木质匪窝山寨。” 容佑棠脱口而出:“怎么前面来剿匪的人就没想到呢?” 郭达翻了个白眼:“上面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四处是暗哨,只有一侧内倾陡崖把守较松,我带人爬上去,连下抓钩的地儿都难找,累得半死。别人不是没想到,而是做不到。明白吗?” 容佑棠肃然起敬:“郭将军真厉害。”顿了顿,他又忙提醒:“殿下还在城门啊!” 郭达点头:“我得去支援了,你们自便。” 容佑棠一脸的羡慕。 “你想去啊?” “想。可殿下让我守县衙。”容佑棠惋惜表示。 郭达重重拍打容佑棠肩膀:“等你穿上五十斤重铠甲、半个时辰能跑十公里的时候,才有资格上城墙!现在好好守着县衙吧啊。” 五十斤的铠甲?半个时辰跑十公里? ——我这辈子有可能够资格上城墙吗? 容佑棠按下遗憾对郭达说:“那您快去支援吧,我会守好县衙的。” “行,我去看殿下实战练兵。”郭达拍拍衣摆,吩咐几个手下:“看好于鑫,别弄死了,朝廷要活的。三千两银子呢,跑了你们赔。” “是!”兵丁们兴高采烈,威风凛凛推搡俘虏离去。 郭达领头,当他带人冲上城墙时: “……看懂了吧?打仗不是人多就能赢。对方虽有三四千人,却是乌合之众,没经过足量训练,无纪律,不能令行禁止。”赵泽雍密切关注战况,指着城下第三次发起进攻的敌人问:“九峰山已烧,知道他们为什么还在坚持吗?” 几个参将毕恭毕敬侍立一旁,万滔试着回答:“是因为没收到撤退的命令?” 赵泽雍点头:“看到隐在后方的人堆没?那里面就有敌军的攻城指挥。估计是于鑫亲信,他懂些排兵布阵,摆的是鹤翼阵,大方向没问题——可他指挥的不是兵,而是反贼。敌军无法抄袭我方两侧,防卫又疏散,两翼僵滞,攻势未到城墙根就减弱,丝毫没有发挥人多的优势。” 万滔感激道:“谢殿下教诲!” 赵泽雍略摆手:“此战重在两步设伏,实际交战的参考意义不大——” “殿下,匪首于鑫已被生擒,他果然意欲绕到侧门潜进县城,带着百八十个真土匪。”郭达英姿飒爽提刀上城墙,远远地就大喊。 城墙上顿时呼声震天。 “好!”赵泽雍欣然颔首,想了想问:“县衙情况如何?” 郭达心下了然,清清嗓子,赞扬道:“一切正常!容佑棠和孙骐办事不错,带领衙役们严防死守,还协助末将等人围堵匪首。” 赵泽雍面露满意笑容,转而一挥手,喝令道:“林鹏,你们负责发起最后一轮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