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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挺聪敏灵慧的,否则他小小年纪、无权无势,如何能进来这书房?”宦门之后,本事不小呀。 赵泽雍搁笔,沉声道:“玉不琢,不成器。” 哦~原来在殿下心目中,容佑棠是值得雕琢的美玉!伍思鹏恍然大悟,至此,他才明白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那少年。 “对了,容哥儿究竟犯了什么错?我看他平时挺乖的啊。”郭达好奇打听。 赵泽雍递一个眼神,伍思鹏会意,简要讲述了事情缘由。 “周家人真不要脸!”郭达怒骂,万分鄙夷:“幸好表哥一举搜出他在泸川贪赃枉法、大肆敛财、奢靡享乐的证据,回京后又出了花魁闹家门的丑事,吃软饭的东西,竟还敢得罪妻子!哈哈哈,活该他被平南侯厌弃。” 聊了几刻钟后,郭达催促:“差不多该开席了,咱们走吧?老祖宗等着呢。” 赵泽雍依言起身,他对外祖母一贯敬重,三人前后走出去,外面在下雪,跪在甬道旁的容佑棠头上身上已覆了一层白,冻得微微发抖。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跪得久了,积雪被体温慢慢融化,雪水刺骨,渗进棉袍、中衣、棉裤,直击皮肤骨肉,冷得人跪不住。 见庆王出来,容佑棠忙跪直了,垂首,袖管里露出的手发青发紫。 看着可怜巴巴的…… 赵泽雍驻足审视片刻,最终下令:“罚跪一个时辰,明早交一份悔过书来,下不为例!” “谢殿下开恩!”容佑棠大大松了口气,他刚才还着急:怎么办?庆王没说时辰啊,一直跪着? 还好,只罚一个时辰! 从前在周家老受罚,挨打不用说,还要跪上一天半天,娘总是哭得眼睛都睁不开,唉。 郭达落后几步,羡慕地感慨:“知道吗?你这惩罚跟小九一样的,殿下是真开恩了。罚跪不是重点,悔过书才要紧,千万别拿漂亮空话搪塞。” 容佑棠感激点头,用口型说:“多谢公子提点。” “甭谢,你接着反省吧啊。”郭达潇洒抬脚离开。对庆王府的人来说,犯错只用罚跪个把时辰,啧啧,简直美死人,打个盹儿就过去了。 定北侯府·宴厅 “……老头子战死沙场,只给老身留下一子,风雨飘摇啊!转眼快过去二十年,衡儿顺利袭爵,如今大孙子又升了官,唉,老身这心呐——”满头银发的杨老夫人说着笑着,突然伤感起来,泪光点点。 隔着纱屏,现任定北侯杨衡赶忙绕到女眷桌,躬身惭愧道:“母亲,都是做儿子的不好,没能让您宽心。”他妻子是杨老夫人的内侄女,早带领嫡女媳妇围了上去,“老祖宗”长、“老祖宗”短,百般千般宽慰。 刚升了户部侍郎的郭远歉意道:“诸位,失陪片刻,我去瞧瞧老祖宗。小二,好生招呼贵客。”郭达强压下跑堂小厮的口头禅“好嘞”,说:“好的。” 一众男宾均关切催促: “无妨,快去吧。” “老夫人是见儿孙上进,高兴的。” “就是。” …… 因为女眷桌有闺秀和年轻媳妇,赵泽雍只好隔着屏风劝,幸好杨老夫人很快回转,气氛又热闹起来,宴席两个多时辰才散。赵泽雍看着外祖母歇下后,准备回府,谁知走到月洞廊门时,却响起娇怯怯的呼唤:“表哥?”定北侯千金郭蕙心提着食盒走出来,亮晶晶的杏眼盛满爱慕之情。 赵泽雍立刻停下,皱眉,隔着廊门反问:“跟着你的人呢?怎么任由你独自逛?” 郭蕙心嫣然一笑,捧着食盒,所答非所问:“表哥,前几次的你都不喜欢,这次我做了绿豆糕和松仁酥饼,尝尝?” 赵泽雍同样所答非所问:“老祖宗席上吃得少,还是表妹有孝心,特意做了糕点,快送去吧。” “……”郭蕙心咬唇,满脸幽怨控诉。 “夜已深,表妹请回。失陪了,告辞。”赵泽雍略点头,步伐坚定地离开,不愿造成任何误会。 “表哥——”郭蕙心追了两步,气得把食盒用力一摔,精心制作的糕点滚落雪地,她抬脚就踩,踩得稀巴烂。 郭达看罢,从假山后绕出来,无奈地劝:“死心吧,表哥要是有意,早行动了,别损伤亲戚情分——” “我的事不要你管!亲妹妹也不帮,你算什么哥哥?”郭蕙心怒气冲冲打断,羞愤交加,提着裙摆飞快跑走。 郭小二:“……” —— 庆王府 赵泽雍踏入院子,席上多饮了些酒,微觉潮热,他定睛一看:甬道旁已经没有跪着人。 哼,那小滑头,定是掐着时辰溜回家了! 刚这么想,赵泽雍就见管家有些犹豫地上前禀告: “殿下,容少爷病得厉害,有些……不大对劲,您看看是?” “什么?”赵泽雍的醉意瞬间消失。 管家细说道:“容少爷跪足一个时辰还跪着,大家都以为他是自愿加时、诚心悔过,谁知跪了两个时辰后,他忽然倒地不起,那时才知道人已烧糊涂了。” “那小子怎么可能自愿加罚?”赵泽雍摇头,叹息,问:“他人呢?” “啊——”管家愣了一下才回:“在客房!” “带路。”赵泽雍转身,快步走去客房。 第12章 追随 “容少爷病得急,小人恐出意外,就擅作主张请了王大夫来,求殿下恕罪。”老管家从不托大,做人做事滴水不漏。 “你做得对,何罪之有?”赵泽雍正面给予肯定,问:“王大夫怎么说?” “正在瞧,他是从热被窝里被叫起来的。”老管家顺便帮大夫说句好话,又禀明:“还有,刚才门房来报,说是容少爷家人久候其未归,特来询问,小人寻了个理由,让他们回去了。” “很好。”赵泽雍再次肯定。 夜深人静,雪花飘落,踩着积雪“咯吱咯吱~”,沿路灯笼被风吹得不停晃。 管家推开客房门,后退,请赵泽雍进去。 “王大夫,情况怎么——”赵泽雍后半句话停顿住,愣了,难以置信地沉默,缓步上前:容佑棠双眼紧闭,仰躺在床,脸上身上绯红,急促喘息,烧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鼻翼大幅度扇动,呼吸时,发出骇人的哮鸣音。 几个时辰没见,怎病成这样了?幸好没叫动军棍,否则岂不出人命?庆王深呼吸,平复惊诧情绪。 “殿下——”胡乱披着棉袍的大夫王兴欲起身。 “不必多礼,继续。”赵泽雍摆手示意免礼,纳闷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王兴一边伸手诊查容佑棠的胸肺,一边解释道:“病人是因寒邪入骨,得了急性气喘,喏,这里头有哮鸣音。”大夫示意自己的手。赵泽雍离得近,他实在困惑,遂也伸出手掌覆上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