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4
石英微微扬眉, 倒也没有否认,直言道:“天庭那些家伙怎么什么都要管。这里是我的地盘, 我自会料理, 且确实也筹谋了多日……如今已万事俱备, 想来不多时就能将那群家伙的老巢都一锅端了。那群家伙本该落在我手上……啧, 这种时候被人横插一脚,你道我怎么会高兴?” 说着, 他倒的确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不过停顿片刻,石英又笑了笑,不自觉地摆了摆自己身后的九条狐尾,随口道:“……但也无妨,反正我和天庭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行事就是。以我目前的进展, 说不定到时候端了那群家伙, 还是我来得快呢。” 然而石英满脸的不以为意,不等云母再说, 只转移话题地问道:“不说这个了,天庭又不关我的事。比起这些, 你同你师父如何了?我看你一脸情绪低落之色, 总不能就因为听了个天兵天将的话……怎么, 你们处得不好?” 云母平日里尽管待在白及那里多些,可也不是全然与家人断了联系。自从与师父两情相悦之后也算已经过了一段时日,她之前就找日子过来羞涩地将事情跟哥哥说了,因此石英自是知情的。但是听到他说的话,云母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她明明这阵子和师父在一起很开心,每天都能蹭师父,感觉幸福地都要哭了。师父待她极是温柔,会哄她宠她,也任她撒娇。师父本来无论在天上凡间都是少言寡欲的,这几日她都瞧见过几次他微微抿着唇笑了。感情顺利得很,根本没有处得不好,因为太顺利,云母觉得自己连母亲和玄明神君的事都能暂时不在意了,一直很高兴,哪里能有什么不好之处,可是哥哥却说她情绪低落…… 石英看她这番表情,却好笑道:“别摸了,你自己不晓得的,但我是你哥哥,还能看不出?你好好想想,要是有什么事,哥哥自然会为你出头的。” 石英现在虽然还是灵狐,但与妖物待在一起久了,身上难免有些许妖气。他这话一说完,云母便觉得自家哥哥脸上的笑容危险了几分,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师父对我挺好的,只是……” 只是师父实在太好,她有些……有些不希望让师父回天上了。 云母一怔,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狠狠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将它消去,抬头就笑着对石英道:“没事啦,哥哥你不要担心。” 石英不置可否,微妙地看了云母一眼,也就没有再说话。 …… 然而一个念头一旦出来了,即使短时间内强行让自己忘记,过一段时间它仍旧会在不经意之间开始在头脑里闪烁。且越是在意,这个念头就出现得就越是频繁。尽管云母清楚她其实无力影响师父的劫数,何时劫数或是怎么结束其实都与她无关,可她仍为自己竟然生出这种想法来感到羞愧,一边不堪其扰,一边却又忍不住去想,这段时间,她自是纠结得很。 转眼她在凡间又留了一段时间。母亲还是不愿说与玄明神君的事,云母便也不逼着她;哥哥那边忙着对付恶妖,现在好像到了关键时刻,她每回去哥哥看起来都兴奋得紧,说起他的进展便滔滔不绝,云母也能感到现在长安城附近妖气四溢,俨然要大战的样子。她如今既然为仙,也有保护凡人之责,故而也竭尽所能的在这附近设了界,不过因为石英看起来无暇分神,她往哥哥那里去得次数也就少了。 这日,城里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雨水顺着屋檐啪嗒啪嗒落尽檐下的小水洼中,潮湿的雨声因门窗的阻隔而显得朦胧。 云母近日心不在焉,来时直接用狐形跑了过来,又忘记用法术护,身上便沾了雨。现在天气又凉得很,她进屋就打了个喷嚏,站在门口抖了抖毛,茫然地抬头望着白及。 白及一愣,叹了口气,忙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取了帕子给她擦毛发。云母原型还不算大,于是白及正好可以用宽大的帕子将她包起来搓揉,云母便不自觉地眯起眼睛,时不时发出一点乖巧的呜咽声。她身子软,白及也就不敢用力,好不容易擦完,却发觉她身上还是凉的。白及顿了顿,起身取来冬日里才用的小手炉,弄暖了给她。 云母其实不太在意这点雨,她又不会生病,但感觉到手炉的暖意,才觉得冷了。她摇了摇尾巴,高高兴兴地往上一摊,整只狐狸摊在炉子上眯了眯眼。 白及见她如此,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顿了顿,又想找找看书房里有没有备用的毯子可以给她裹着取暖,结果毯子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一件夜晚披的外衫。白及一顿,犹豫地取了出来,让云母罩在身上。小狐狸也自然得很,她裹了师父的衣服,自己在里面折腾了半天,终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探出头来,舒展身体地松了松毛,挂在炉子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倒是没察觉到披衣服和披毯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 白及见状松了口气,他重新坐回云母身边,没有再拿笔书写,而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今日怎么淋了雨?” 云母白毛底下的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发呆淋的雨。她掩饰地嗷呜呜叫了两声,拖着取暖用的两样东西蹭到了白及腿边上。白及见她扑腾得费劲,索性将炉子带狐狸和衣服一起放到了自己膝上,让她好好趴着。云母便也熟练地团好,蹭了蹭白及的腰,就闭上眼休息。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白及迟疑片刻,一边顺着膝上狐狸的毛,一边试探地问道:“云儿,你近日……好像不大精神。” 云母一僵,没想到自己时不时发呆会被师父看出来,就有些不知所措。与此同时,白及闭上了眼。 眼前一片漆黑。 不过若是看得仔细,又觉得黑暗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浮动。 他近日时不时就有些头痛。约莫是与云母离得近了,他知晓自己的心意,却不知这份无缘无故的好感是从何而来,因此常常去想,想得多了,偶尔就会觉得眼前有画面闪过一般。 小白狐,游船,莲灯。 月光之下,巧笑嫣兮。 白及蹙了蹙眉,只觉得好像有些眉目却不分明,先前他见云母一身水地跑进来也觉得眼熟,但仅仅是一瞬间。白及想得头晕,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不觉问道:“云儿,我们之前,到底是在何处见过?” 白及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谁知下一刻,他忽然觉得身上一重,下意识地睁眼,就看见云母恢复了人形,正有些惊慌地看着他。 约莫是因为她原来的毛发沾了水,尽管擦过还用炉子烘着了也还没有完全干,故而她的头发还有些潮。她身上披了他之前给的外衫,但从两襟之间还是能看到她原本穿得衣服隐隐带了水迹,白及目光闪烁了一刹,不自在地侧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