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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黛玉一个人撑不住,管了没几天事儿也病倒了。倒不是什么大症候,只是一耗力就寝食难安,属于富贵病,只能养尊处优。 璎华不得已,只能硬起头皮上阵,封后一年多了才首次担起实职,带着宝钗和华嬷嬷,外加从迎春那里借来的岳嬷嬷一起管理宫务,忙的不亦乐乎却没什么实际成果,还把一向超然物外的凤仪宫弄得人山人海,没片刻清静,最后连皇帝都被挤跑了。 岳嬷嬷以前就是个王府里的嬷嬷,而且主职教养郡主,几乎不插手内宅。 华嬷嬷当年伺候前朝先皇后本来应该是熟练工种,可惜在冷宫圈了多年,早忘得七七八八了。再说她最擅长的是怎么周旋在一众宠妃之间维护自己主子的尊荣高贵,当年协理宫务的老嬷嬷另有其人。 宝钗倒是还算熟练,却终究畏手畏脚,而且心思比较杂,至今还在纠结到底应不应该在宁珊跟前强出头、博注意,基本三天改一次想法,一会儿想着求恩典出宫还家,一会儿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嫁一个注定比宁珊差出一大截的陌生男子,左右为难之余,根本不能静下心来做事。 自贾琏年后出京就一直住在宫中的凤姐儿瞧着那热腾腾的宫权实在眼红的很,却无论如何不敢擅自伸手,而宁珊自从把贾琏打发出去了,为避嫌根本就不会跟凤姐儿母女见面,自然更不可能钦点她来协助璎华。 宝琴自元月里跟宝钗换了班回家以后就借口兄长薛蝌要娶亲了,薛姨妈一个人忙不过来,且毕竟只是大伯母,她这个亲妹子需得在家帮忙,迟迟不愿意回宫。惜春被亲爹拘在身边,也顾不上找人,宝琴就索性长期呆在家里,帮衬着薛姨妈打点家事,顺便操持薛蝌的婚事。 薛蝌和邢岫烟早在前朝就定了亲的,只是被借住的贾家那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给岔过去,再后来宁珊登基为帝,邢夫人跟着水涨船高入了宫,邢家自以为交了华盖运,顿时抖起来,就敢以皇亲国戚自居。要不是邢岫烟又哭又求甚至以死相逼,邢忠夫妇早就毁了和薛家的婚约,撺掇邢夫人把邢岫烟弄进后宫了。 也幸好当时没悔婚,邢忠苦等了一年多,却连邢夫人一个铜板都没收着过,更迟迟等不来册封邢夫人为太后太妃的旨意,渐渐也死了心。甚至因为邢夫人入了宫就没再出来过,他现在想找人都找不见,连过去时不时能上贾家弄点银子的美事儿都没了。 薛蝌不愧是皇商家庭出身,虽然看着像个文人学子,其实脑子里颇有数儿,掐着时间给邢忠送了几回酒钱,邢忠又看出他的好处来了,一口一个乖女婿的叫着,反而催起婚事来了。薛蝌故意拿捏几次,彻底镇服住邢忠夫妇,这才松口,请他们上门去定日子。邢忠怕最后一跟稻草也飞了,忙不迭的希望邢岫烟越早过门越好,邢岫烟也被自己爹娘的德行吓怕了,顾不上女儿家的矜持,薛姨妈过来象征性相媳妇儿的时候积极表现,叫薛姨妈眼馋的直后悔没定给亲儿子。 薛蟠出门历练学做生意,折腾的可够久的,前朝废帝还跟太上皇虚情假意扯皮的时候他就出去了,等再回来,妹子入了宫成了女官,他惊鸿一瞥之后念念不忘的宁大爷当了皇帝,连过去他伺候着喝过花酒的马棚将军贾赦大老爷都成了太上皇——世界变化太快,头脑简单的薛蟠根本接受不良,自从回了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玩儿起了自闭,倒是消停得很,起码不去惹事儿了。 薛蟠不惹事儿只能让薛家方寸之地安稳,但他妹子身在后宫,又生的出类拔萃,协理宫务时常要跟各家诰命们见面,诰命们早就知道这个女官跟宁珊颇有渊源,当日甚至是钦点的最高宫令,老太太们闲起来是最爱拉扯男女关系这等事儿的,回家了跟自家老大人们扯扯皮,老大人们跟同僚喝酒的时候一闲话……久而久之,宝钗就被传成了嫔妃预备役,甚至有人坚信她根本就是有实无名,只因皇后善妒故而迟迟不得封号——这类人通常是最激烈反对璎华以前朝公主之身成为开国皇后的。 于是,有耿直的大人就在朝上提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宁珊被问懵了:“爱卿是否热昏头了,说的话怎么不着边际?”现在上朝都这么闲了吗?居然关心起后宫的女官来了,这个年纪了还想着夜夜当新郎是不是太老不修了? 还没领会到重点的皇帝陛下摸着下巴嫌弃起御史老头儿的相貌来了——这人明明就比傻爹大不了几岁,可怎么看着就跟傻爹的爹似的呢?就连贾敬看上去也比他年轻些,不过那也是个老不修,就看他一双子女的年龄差就知道。贾蓉都娶了两回亲了,惜春还懵懂无知的不能帮忙处理宫务呢。这么一想,似乎有必要赶紧把傻爹和贾敬隔离开来,若是傻爹给他弄出一个比他宝贝女儿还小的妹子来,他不确定自己能忍住不把他塞进母后的皇陵地宫里。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被嫌弃成渣了的御史老头儿已经在呼吁陛下勿做陈世美,尽快给当事女官名分以慰人心。宁珊犹在蒙圈,躲在屏风后面偶然跑来听政的贾赦已经咋咋呼呼的叫起来了:“珊儿你这就过分了,纳了新人怎么能不告诉爹呢?我都还没喝过媳妇茶呢,当年你娶的是公主,我也就忍了,怎么现在还不给我补回来?”三宫六院呐,他能补多少杯媳妇茶?——当皇太后日渐上瘾的太上皇陛下专注后宫条例五十年不动摇。 宁珊晕头转向扭着脖子艰难跟贾赦对话:“胡说什么呢,纳什么新人?”经过贾赦的注解,他终于听明白了,这群吃撑了的大臣开始关心他的后宫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贾赦的理解能力竟然超过他了? 贾赦扯着脖子喊回来:“人家都说了,你偷吃了那个薛家的小丫头,你还不承认?我早就琢磨过,那丫头生的那般好颜色,身段也丰腴,头脑也不错,一看就是能生聪明儿子的材料,你纳了我高兴着呢,你媳妇要闹,我去管她。贾琏的媳妇就是我管老实的……嗷呜!” 宁珊一茶碗砸在屏风上,成功把贾赦没说话的话吓回肚子里去了:“给我消停点儿,再胡说八道,以后别来听政。你们也是,都吃撑了是不是?自家后院管好了么就来操心朕?工部侍郎你前天才被媳妇一路追骂出家门吧;还有户部尚书,一把年纪了还去逛青楼,你也不怕闪了腰;翰林院的侍讲学士你也不用笑,上个月才接了房小的进门是吧,听说就比你家小闺女大一岁?”叫你们闲的没事儿拆朕的台,把你们的脸皮都扒了——好些个转行了的暗卫仍然不习惯光天化日的生活,时不时就错脚走到谁家梁上去监听,本朝皇帝的情报网非但没有因为密探的解体而缩小,反而更加清晰详尽了。 翰林院侍讲学士很委屈:“陛下这话忒不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