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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那就请恕我们老爷也不过来了。不过二爷夫妇倒是可以过来,但是大姐儿太小,就不带着了。另外就是我们大姑娘,要帮着太太操办酒席,也不能来了。” 史太君一边听,一边运气,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在外人面前发火,虽然只有薛姨妈一个商户出身的寡妇在,但那也是外人,她作为超品诰命老太君,还是要维持自己的风度的。 好不容易压制下怒气的史太君缓缓开口道:“既然老大这么说了,我这个当娘的总不会不近人情,不让他跟儿子亲近,就把护国公也一道请来吧。只是这次事出仓促,且家中又没个顶门立户的男子在,没发写下请帖,招待不周,还望护国公不要见怪才是。” 跟着贾赦的小厮也都是嘴皮子麻利的,听完立刻就到:“宝二爷来写请帖就很好,想当初,我们府上老爷不在家的时候,一切事物就都是二爷出面的。” 史太君怒瞪那该死的嘴欠小厮一眼,心中愤恨:宁家小子算哪个儿牌面上的人物,也值得劳动我的宝玉?可面上,她还得称赞这是一个好主意:“宝玉,你就去给你宁家大哥哥写一张请帖吧,横竖那府里你也是熟悉的,写完直接送过去,也显一显咱们家的诚意和敬意。” 这话是在指桑骂槐,想说宁珊不敬她。然而谁都不觉得宁珊有必要敬她。人家堂堂超品护国公,又兼任武英殿大学士,正一品刑部尚书,从二品户部左侍郎,文武双全,功在社稷,简在帝心,又是外继出去的宁家承重孙,有什么必要非得敬着一个没事儿惯爱作妖,有事儿就喜欢偏心的贾家老太婆呢? 何况如今,两人连品级都相同了,更别提护国公是自己挣下的超品公爵,而史太君不过是妻以夫贵,跟着得了国公夫人的凤冠霞帔罢了。现如今的史太君比宁珊高的无非是年纪罢了,可惜偏偏不知道自重自爱,倚老卖老的,早就烦的没有人肯吃这一套了。 倒是宝玉,想起早些时候,曾在东府里见过宁珊的风姿容貌,不觉又发了痴,只想着能跟那般风光霁月的人物同席宴饮,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当下开开心心的便去些请帖,字迹认真的比给他父亲交课业都好看些。 但凡世人,在宝玉眼里只分好看和不好看。好看的人,不管是不是对头家的,他也乐于去结交。不好看的人,便是自家亲戚,他也懒得多看一眼。而宁珊显然是前者,宝玉虽然不知道宁珊是否精通科举文章,但看他两次大败异族也知道,必然是极通兵法的悍将。可喜的是,这样豪放的武将,却生的并不粗狂野蛮,而是长相极其精致,却又毫不女气,个性也直爽豪迈,宝玉就盼着能跟这样的英雄豪杰结交一场,如今有了现成的借口,又知道两家居然是联络有亲的,不口水滴答的扑上去才怪呢。 写完了请帖,乐颠颠的亲自揣在怀里去送,却并没有见到宁珊。只有贾琏有气无力的迎接了他,道:“父亲和大哥回房去换衣服了,总不能一身朝服爵袍的去赴宴吧。你要么在这里乖乖坐着等,要么就先回去回话,横竖待会儿我们也是要过去的。” 宝玉乐呵呵道:“我坐着等,坐着等,凤姐姐和二姐姐也一道去吗?我去找她们说话儿着等。” 贾琏一把把人薅回来:“你凤姐姐和二姐姐也都在换衣服,你老实跟我坐着吧。”都是个半大的小子,他当年这时候都开始说亲了,还动不动就往他屋里跑,时不时就往他媳妇儿怀里钻,算几个意思?惨遭亲爹大哥无情压迫的贾琏很想找个惹得起的人出一出气,眼下,正在衡量宝玉是否具备可用性呢,哪里还会有好脸儿给他! 宝玉也是个不会看人眼色的,而且还不是装的,是真的不会,虽然看出贾琏有些兴致不高,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当他也是没有漂亮姑娘陪着说话寂寞的,遂努力找话题道:“琏二哥,以前我也在这边住着的时候,屋里使唤的多是些丫鬟姐姐,怎么如今这荣禧堂里里外外伺候的都是些臭男人?” 贾琏斜乜他一眼,道:“那些使唤用的丫鬟姐姐不是都给你带到大观园里去了吗?我们没那等福分,只好用些臭男人罢了。” 宝玉便道:“再去买些个来不就是了,何必委屈着自己。” 贾琏轻哼一声,道:“你自然是从未受过委屈的,想必来委屈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实话告诉你,这就是为了不委屈你,故而把好的丫鬟全带到大观园里去了,连我们家的好东西也一并拿了不知道有多少?哼,你太太连我妹妹的嫁妆都贪墨进去了,还说什么?” 宝玉听得稀里糊涂的,一句也没懂,唯一听明白的只有一句嫁妆,顿时急了:“谁的嫁妆?谁要嫁人?敢情是二姐姐?你们为什么要把二姐姐嫁出去?就在家里,咱们亲亲热热的一道住着不好吗?” 贾琏冷眼瞅着这个自出生就被吹捧有大造化的表弟,一脸看薛大傻子一般的表情:“谁家的姑娘是不用出门子的?若是都亲亲热热的在家里养着,你太太是怎么到贾家来的?老太太又是怎么来的?最重要的是,你以为你小子是哪里出来的?” 一席话把宝玉打的蒙头转向,脑海深处虽然承认贾琏说的有理,可心里却无法接受,顿时捂着脸跑掉了。气走了宝玉的贾琏总算出了口气,整一整衣袖,也回屋去换衣服了。他也还穿着朝服呢,若是就这么去赴宴,不被那老太太瞪死才怪。 贾赦和宁珊的速度都不慢,迎春和凤姐儿更是一早就打扮妥当得了。因此邢夫人也不敢拖延,匆匆穿戴了就携着迎春凤姐儿一道上车,往大观园里过去。宁珊和贾琏骑着马,贾赦独坐一台四人轿子,当先开路。一家子人风风火火的直冲大观园正门,史太君刚在后堂见了哭唧唧的宝玉,便听说隔壁是奔着正门来的,顿时又是一股子火气,压都压不下去。 幸好有薛姨妈接话解围:“诶呦,没想到宁大爷也会过来,早知道,我叫我家蟠儿也来跟着伺候,学些眉眼高低也是好的。” 史太君勉强笑道:“咱们今日自己人小宴,不摆官客,改日你叫蟠儿单独请珊儿一桌也就是了,他必不会在意的。”一口一句“珊儿”,俨然一副还把人家当孙子看的状态。席上薛姨妈,底下薛宝钗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同时心中也无比紧张。不知道史太君口中的自己人小宴算不算得上她们母女。若是算上了,该怎么跟宁大爷搭话?若是不算上,更该想想要怎么攀上宁大爷了。 因着今日的螃蟹宴是薛姨妈提议的,又是宝钗一手操办的,故而她们母女更比别人紧张了三分。趁着宁珊等人还没进园子的时候,薛姨妈便小声提议道:“老太太您看,咱们是不是摆一块屏风,隔开两方好一些?先前听珍大爷说,宁大爷赴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