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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私兵都是养在十万大山里的,打攻防战是一把好手,但上了战船,还有几个能站直的都不好说。 第72章 西海北疆 转头来看京中, 那平素一贯潇洒淡定的北静王只急得在自家王府里跌足叹气,他倒是谋划得宜, 可也得有人听从指挥啊。便是他有卧龙凤雏之才, 也架不住手下全是扶不起的阿斗,能怎么办呢?北静王也很绝望啊! 南安王换防的圣旨是和黎老将军调任北疆的密旨一道发下去的。这位黎老将军原是宁珊外祖父宁老侯爷手下的偏将, 早年是跟着防守北疆的,后来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幸得宁家亲兵抢回,方才保住性命, 因此对宁老侯爷很是忠心。 宁老侯爷在军中威望极高,待手下也好,黎老将军当年重伤,不得不退回京中休养。然而恰逢先义忠亲王叛乱,当时的皇上, 现在的太上皇被乱军闯入禁宫,吃了大亏, 险些丢掉性命, 因此大忌武将。 黎老将军当年可还不老,正逢壮年, 却难以复起。最后还是宁老侯爷以自己的战功替他请旨,加入一向平静少有战事的西海地区,为中军偏将。黎老将军对此一直铭记在心,后来宁珊领军北疆,这位黎老将军没少书信于他, 传授了许多经验。 这回让东平王去驻守北疆是为了找借口降罪于他,夺取兵权,而边城百姓无辜,宁珊断不会眼睁睁看着数万将士以性命铺垫出的和平安宁被毁,便同皇上提议让黎老将军挂帅,带领西海沿子的驻军去守边城,以防东平王战败,还能有一个接应。 当然,宁珊给皇上的理由没那么高尚,他只是说调走西海驻军是为了逼迫南安王不得不暴露自己蓄养的私兵。 皇上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便依宁珊所言,密旨黎老将军随东平王换驻北疆。 东平王是知道黎老将军曾是征北大军的副将的,经验丰富,深恐他会抢攻,便内心暗定主意,届时一定以主将身份迫使他留守内城。如此安排正是宁珊所愿,这么一来,不论东平王胜败与否,黎老将军都一定守得住边城防线,不至于让朝堂政权更迭殃及边城百姓。 本来,夺嫡这件事就该是让皇家自己去死的,牵连平民身家性命是最恶劣又无能的。闹到这个地步的龙子皇孙便是坐上龙椅也不会是什么明君。至于站队的朝臣将领,既然敢做,就得有承担失败后果的担当和准备。不然就少发春秋大梦,老老实实当个直臣,免得害人害己。 宁珊最为欣赏隋唐的一点就是,他们不管怎么打,都是专挑皇上本尊下手的,基本都是突然发兵——弄死或弄残皇上——接管朝廷——改朝换代这么个套路。因此,那些年虽然烽烟四起,朝代更迭如家常便饭,但当时为了避难,大量的饱学之士,农民,工匠,商贾纷纷逃亡南方,极大地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和文化发展,为江南日渐富庶和繁华,最终成为足以支撑整个中原的粮仓、财库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那那之后的朝代,基本都是从南方起兵,靠着江南富庶支撑着打下天下的,甚至一度有着得江南者得天下的说法。本朝□□就是从金陵起兵,据说也是靠着江南富商源源不断的支持才最终功成名就,建立大兴的。 反观五胡乱华就是乱杀一通,将当时的北方闹得血流成河,人口锐减,大片土地荒废,以至于民不聊生,最终一朝接一朝的推翻统治,足足闹了百余年。 宁珊生于曾经历过那个时期的世家,在家族教育的影响下,十分反感为了夺嫡牵连太广,搅合出血雨腥风,以至流血漂橹的朝代。虽然,作为世家,从来都是被诚心拉拢恭请的,少有灭族之忧。 然而眼下这一群皇子王孙,早已没了当初的约束,随着世家的没落,曾有的不伤世家的皇朝潜规则也无限趋近于底线。宁珊瞧不起这一朝那群为一己之私拉帮结派去夺嫡,还不想自己下场,而是推手下顶在前面的领导者。 若真是被逼到极限,不得不反,有本事就学学秦王,不管是苻坚还是李世民,都是带着百十来人就去冲击进宫,直截了当干掉君主,自己黄袍加身的。反倒是那些野心膨胀,没有本事还自认是屈居人下的,放着国泰民安的日子不过,左谋右划的谨慎家们,多半被淹没于历史长河之中,别说流芳千古了,连遗臭万年都轮不上。 本朝自开国以来,消停了三代,也算是撑得久了,从两皇并列朝堂开始,夺嫡的征兆便已日渐显露了。若其中有明君的胚子倒也罢了,可眼前能看到的各个志大才疏,别说治国,连齐家都费事。 宁珊不愿意看到这些庸人折腾得四海狼烟,有那功夫,去打异族不行么?每个人打一块地下来,自立为王的志气都没有的窝囊废才会只盯着那张龙椅。宁珊满心瞧不起这群人,不由得便起了削皇家势力,让他们无力去夺嫡的念头。 幸而这朝的皇室大多头脑简单,稍稍施计便可分化。宁可龙椅上坐一个肯听人话的草包,也强过坐上去一对外软弱,对内残酷的暴君。 就在宁珊反复衡量、删改计谋的日子里,南安王率领被迫拉出来的私养兵马开到了海上,与茜香国短兵相接了。黎老将军则被东平王留守内城,而他自己则带兵深入草原,打算一举荡平游牧部落。 然而骄傲自大不肯听从黎老将军建议的东平王,最终竟因为迷路而压根儿没碰见敌军。白白在草原深处兜了无数圈子,落得个粮绝草尽,人困马乏的局面,还是黎老将军迟迟等不到音讯,派了援军由熟识地形的探马带路才给接应回来。那场面,是真真正正的灰头土脸,人人身上都洗的出一盆黑泥来。东平王那脸色难看的,足够吓退自家亲兵了。以至于边城百姓中竟流传出了东平王生的面如恶鬼,靠脸就能吓得草原部落望风而逃的谣言来。这流言传回京中,多少与东平王不合的大臣,笑了几个月都停不下来。 北疆的战事没能打成,想夺东平王的兵权就没有借口了。皇上绞尽脑汁,最后只好以他出战无功,浪费粮草为由,降了罪,罚了东平王府一大笔议罪银。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黎老将军得以接管半数军队,分薄了东平王的固有势力,也算一大收获。 另一边,南安王贪功冒进,急三火四的在海上同茜香国开战,兵士数目多了几倍,却因为不擅水站,几乎一交手就后退,生生被茜香国打到了大兴近海。 更丢人的是,南安王见久攻不下,自己损兵折将,战船也破损严重,十分肉疼,竟打算议和。一面打出休战旗帜,一面派人向京中传递消息,为了摘出自己的责任,竟谎称茜香国人多势众,水兵勇猛,战舰无数,大兴不是对手,打不下来,希望议和。 这对于以□□上国自居的中原而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