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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又有谁是真正的欢喜? 屋中的琵琶依然曼声而弹,穿过酒色欢场,还听得真切。 那女子唱:此情无解,化作春花逐水流。 继而又唱:絮絮韶华无尽忧,镜花水月总相愁,可恨郎心堪不透。 歌声曼妙,婉转动人,却带着淡淡的空幻之感,不知是唱者有心还是无情。 步月忽然挥了挥手,不耐道:“停停停,每日都是这几个调,就不能换点别的。” 那乐妓抱着琵琶福了福,柔声道:“奴这便换一曲。” 于是又唱: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 唱了两声,步月又喊停:“都听腻了,你只会弹这几首么?” 那乐妓道:“公子若是听厌了,改日等奴学了新曲子再请公子来赏。” 步月朝她招了招手,那乐妓过来,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惶恐。 “你叫什么?” “回公子,奴叫幻月。” 步月乍一听也是个带“月”的,笑了笑:“好名字。”竟伸手夺来她的琵琶,调了两声,“不用改日,今日我就教你一曲。” 修长的手指拨动细弦,泠泠清澈,犹如碧波里湖水荡漾,两岸花香。 他唱:水昏云淡,月影寒,笙歌长。 只这两声,原本嬉笑敷衍的女子都变了神色,惊异地望着他手中琵琶,和抱着琵琶低唱的俊俏公子。 水昏云淡,月影寒,笙歌长。 琵琶歌尽水茫茫,烟雨绵,酒转淡,剑倚豪光千万丈。 江南古调芙蓉伤,落花寒江,浓墨丹青尽相忘。 断弦还犹念,离人青丝长。 一曲罢,满屋寂静。 步月对幻月道:“可学得会?” 幻月早没了先前的惶恐,满眼惊叹地望着他,连连点头:“公子弹得好,唱得也好,奴受教了。” 步月微醺的双眼微微一笑,宛若红艳牡丹花开,贵妃醉酒,他得意道:“你既喜欢,我再给你弹一曲。” 言罢又弹一曲,却转了调,低低凄切,惆怅彷徨。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这一曲又如何?”他道。 幻月这才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哀伤:“此曲比前一曲更好,却……不知公子为何弹出如此哀愁彷徨?” 步月的笑容僵了一瞬,继而如潮水般消退,那张脸依然艳丽无双,微微苍白,这寻常一句话仿若惊天雷霆,震醒了他的酒,和他迷蒙的醉眼。 幻月连忙行礼道歉:“奴说错了话,请公子莫要计较。” 步月将琵琶送回她手里,慢慢站了起来。 “你没说错话,你说得很好。” 然而他环顾四周,描红粉金的屋内,胭脂香,陈酒浓,女子娇媚,夜夜笙歌,却都觉得如此索然无味。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忽然觉得一阵剧烈心痛,一个不稳靠墙倒了下去,他连忙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服下,险些忘了今日是十五,古记千辛万苦为他寻到解药,今后再不必忍受噬心之痛。 然而,他还是觉得心中闷痛难忍。 是不是,那颗□□,深入了骨髓? 长街漫漫,鲜少人影,远了身后的灯火欢声,寒夜里的风吹得越发肆意狂狷,南浦提着灯笼跟在步月身后,寒风凛冽,他却很喜欢这样的刺骨。 忽然一个趔趄,似踢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南浦大步走上来拿灯笼一照,步月猛然一看脚下,险些没大叫出声。 第91章 夜逢故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黑黢黢的小巷内,步月与南浦对着地上血淋淋之人展开了深刻的人生讨论。 到底救还是不救? 南浦觉得不救,来路不明,容易招来杀生之祸。 步月觉得应该救,因为他心情不好,就喜欢招点杀生之祸来祸害祸害别人,说完,他仿佛看到南浦面无表情的脸上翻出一对白眼。 南浦道:“那你就救吧,我不管。” 步月道:“你是我属下,你把她背到客栈去。”没错,那是个女人。 南浦甩了甩袖子:“那我不当你属下了,后会无期,不送。” “哎……”步月一把拦住他,很是果断:“不救就不救,我们回去!” 于是两人提着灯笼走了。 走了几步,步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一眼,灯笼昏黄的光晕里,血泊中那人长得奇丑无比,朝天鼻,厚嘴唇,脸上生了密密麻麻的脓包,刚才就是这模样差点吓着他,以为夜路遇到了鬼。 世上竟有如此丑陋之人,就此错过实在可惜,于是,他又折了回去。 “南浦南浦,你说,如此丑陋之人,活在世上该多有意思。” 南浦将灯笼对着那人仔细看了看,认真点头:“长得这般丑,还是个女人,谁敢娶她。” 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东西。 步月道:“待我为她找个俊俏的夫婿。” 南浦道:“还要送上丰厚的嫁妆。” 于是步月奸邪地笑了起来,南浦俯身抱起血泊中的丑女,沿着小巷走入了灯火寥落的长街,进了客栈。 两日后,丑女睁开眼便看见围在屋内的许多镜子,每一面镜子都映出自己其丑无比的一张脸,不过多时,一袭紫袍的步月推门而入,桃花眼,弦月眉,琼鼻朱唇,宛若画中而来,再看他长发松松绾了个髻,插一支鎏金缀紫宝石簪子,腰挂五色琉璃双鱼玉佩,端得是富贵华丽,绝代无双佳公子。 步月满面温柔地坐到丑女身旁:“姑娘,醒了就好,身上还有哪里不适?” 丑女疑惑又惊诧地看他坐到自己面前:“是你救了我?” 步月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不必多礼,你在此处安心养病便是。” 此话怎听着有些耳熟?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丑女一板一眼道谢,眼睛一直盯住步月,并无半分惊艳或自卑。 步月心道这人丑得如此过分,心里承受能力定非寻常人可比,看来不下猛药是不行了。 于是他从桌上端来药膏和纱布:“今日该换药了。” 一本正经地将东西放下,然后一派君子坦荡荡地去解丑女衣物:“非常时刻,得罪了。” 丑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任由他得罪,步月心道这心里素质也太强了罢,本座是要脱你衣服啊,你竟不反抗! 于是他手下毫不客气,在丑女安之若素的目光中将人家脱得坦坦荡荡,不得不承认,此人虽长得奇丑,却有身白嫩好皮肉,可惜了。 步月一脸君子地为她换药,手却总是“不小心”碰触她肌肤,更会时不时将呼吸喷在她身上,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