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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押着粮草行到郧西,果然季衡已差人寻了一家名叫扬风镖局的。温酌并不露面,只交予季衡应酬。 那镖局只道他们是北上的粮贩商贾,见他们给的银子多,虽北边兵荒马乱倒也应了。 这粮草倒是分了三拨人马行动,前头镖局打头探路,温酌自坐了车马由着庆宁府兵押着大批辎重,后头缀着他那些个江湖帮手又带了几车。 这么浩浩荡荡前呼后拥而上,不说温酌如何想的,连季衡脸上也很有几分凝重。 云想容毕竟心思细,倒想了折子让手下人先扮作贩夫走卒到前头打探,一路上战战兢兢,倒也平安无事。 书勤侍玉等人晓得兹事体大,又有诸多风险,只是温酌神色淡然,有这主心骨,且这路上又无甚意外倒也安下心来。 然而到了距郎州二十里处,温酌却让人马都停了下来。 季衡来问时,温酌正唤了谢蛮同在车内。 云想容一掀帘子亦将季衡唤进去商议。 温酌斟酌道:“这一路未免太过平静。我想着再往前不远,怕就要遇着人了。” 季衡微微侧头,奇道:“世子可是有所察觉?” 温酌道:“我自京城出来,殿下的信笺一路并没有断过。虽说如今殿下受伤,到底有裴云在他身侧,如今还没任何消息。这信使定是遭逢不测。” 他几人都知晓此事,又听温酌继续道:“我原想这路上必然有人要埋伏咱们,谁想到如今还未有动静。思来想去,许是庆宁府那里已给此处人马知会了。龙门岗一事,虽已烧干净了。到底之前的消息瞒不住,何大人必定知道咱们这里均是江湖高手,便自然不会用寻常手段来对付咱们。” 云想容思量片刻,道:“我先前遣了人去看,前头看来倒也不像有埋伏的样子。” 温酌笑笑,道:“他们自然晓得咱们有防备。便有一点,此处离郎州不远,也算交通要道,这路上势必车来人往,留下许多车马痕迹来。你先前遣去的人只说前头不像有埋伏的样子,依我之见,前头定是早早埋伏好了。” 谢蛮最受不了他卖关子,忙道:“有话快说,你这话说半截,卖什么关子。” 温酌瞥他一眼,道:“既是交通要道,怎地咱们如今路上竟见不到半个人,岂不怪哉?” 时值冬日,春节将至,这路上虽不说人来人往,到底是农人商贾忙碌的时候,郎州虽有战事,倒也未必就把人都吓走了。 温酌原先倒也不曾察觉,倒是乐竹拿了酥糖给他倒茶的时候叨念几句他才想起。 几人听罢俱是沉默,谢蛮恨道:“这些个杂碎,倒是学起那鬼鬼祟祟的一套来了。爷爷这边前去看看,杀他几个给个下马威也好。” 他这脾气简直就跟个顽童一般说话就闪身出去了,季衡一把揪住谢蛮后颈,又把人拉了回来。 “逞什么英雄!匹夫之勇!” 温酌摇摇头,道:“谢大侠莫急,如今商量此事还有要事托付与你。若你走了才是耽误了大事。” 原来此处隔一座山有一屯兵所,乃是平王殷沛岑治下,平王虽多年不问世事,昔年却是欠了温士郁一份人情。 温酌只将一块玉珏交予谢蛮,郑重道:“此地往东里有一山,山后乃是平王封邑,你且带着这枚信物向平王求兵,只说是温酌有难便是。若是赶得上,说不得咱们便能平安无事。” 谢蛮听罢,只冲他一抱拳便去了。 季衡见状,道:“谢蛮求兵怎么说也要两日功夫,咱们如今又当如何?” 云想容道:“便原地歇息如何?我再让人前去探探消息。” 温酌摇摇头,道:“不可。咱们先前亦派了人前去,此时再去便是告诉旁人咱们有所警觉。” 云想容笑道:“那便不派我那些手下,只让庆宁府兵前去。” 温酌见她笑得狡黠,问:“如何?” “只道咱们运粮前来,谁料山难险阻辎重被拦在了半道上,只求郎州州府遣人来助!” 季衡眼睛一亮,道:“这倒是个绝妙的办法。” 温酌亦是笑道:“好一招请君入瓮!” 第132章 第 132 章 天色晦暗,闷雷滚动,黑沉的云翻滚着涌来,裹挟着不明的闪电。 一队人马行在道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当头浇下,冰冷的雨水打在人身上渐渐侵入衣物,仿佛带着无比的恶意将冬日彻骨的寒冷吸取人体的热量。 为首的李炳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骂一声晦气。这日下午他手底下的人拦下一个庆宁府兵,竟正是从温酌手下押粮来的。李炳岩大喜,又使了手段将人拷打一番,得知了许多关节。他心道果然不出何大人所料,这一队人马果然是温酌从江湖上请来的救兵,龙门岗的公粮直接就被他们北上押送过来了。 他只觉这个温酌也实在是个愣头青,既得了粮,不赶紧去跟万岁邀功,倒来北边趟浑水来了。也是他气运不佳,如今这府兵落在了他的手上,今日便是襄阳侯世子的劫数了。 李炳岩乃是郎州近承守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追随康定候的脚步。山高皇帝远,何况皇帝如今年事已高,这江山还不是迟早是太子的?即便太子如今蛰伏,到底这外头还有康定候等人助他成事。 男子汉大丈夫又岂有不乘势而上建功封侯的道理? 李炳岩对于谋逆这些事半点没有心理障碍,相反,他简直可以说是兴致勃勃。他趁着夜色,拉了手下人马匆匆行军,想要把那小世子杀个措手不及。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马蹄子在泥水中直打滑,若是如此下去还怎么去杀敌。李炳岩恨道:“莫再赶了,寻个出去避雨罢。” 温酌一行人此时也颇不好受,好在云想容行事缜密,早让人备了油布将粮车密密实实包了,此时粮车俱寻了地方停放。只是他们人数众多,也没什么避雨的好去处,除却温酌的马车,余者各自扯了油布蓑衣等物披在身上各寻了去处避雨罢了。 因这场雨,晚饭便无法了。各人只得拿了干粮出来吃。温酌在车中自有婢女仆从伺候倒还好,这时正就着茶水吃糕点,便听云想容叹气,道:“这场雨来势汹汹,这山路湿滑怕是不好走。只盼谢蛮脚程快些才是。” 温酌道:“倒也并非坏事。前头那些伏兵此时恐怕也在雨里,虽耽误了救兵,亦拖了追兵。” 云想容点点头,季衡这时才进了车来,身上差不多尽湿了。 温酌见了道:“冬雨冷冽彻骨,季大哥赶紧擦擦,换身衣裳才是。” 季衡谢过他接了手巾,不过擦了两下,便道:“都依着世子的吩咐都安排下去了。” 以温酌来看,江湖人与军士最大的不同在于单兵作战能力。如今何敏道既反了,这赵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