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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首遇刺了!” 这样的喊声在走廊中回荡着,费恩也顾不上要找什么文件了,快步走到走廊去,托姆被那些人说的话吓到了,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又不知道该做什么,连忙跟上费恩。 “你刚才说什么?” 费恩快步走在前面,侧身避开迎面而来传信的那些急匆匆的人,压低声音跟托姆解释道:“政变!他们要政变,我想贝克曼要拉拢吕贝克也是为了这个,听你说的阵势,应该是国防军中的人发起的,不知道贝克曼为什么也会参与进去,但要是拉拢一些SS的高级官员,对他们会很有利。斯泰肯巴赫官职太高,去找他被提前暴露风险太大,吕贝克是个很好的人选。” 托姆听得连连点头,转眼见费恩已经来到了科长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托姆本来犹犹豫豫有点不太敢进去,看见费恩使了一个眼色,还是跟着他一同进去。 “万岁,希特勒!”费恩抬手敬了个礼,尽管这句话用在现在,好像无比讽刺。吕贝克回了礼,他没有坐在他的位置上,而是站起来来回踱着步,看起来也颇为焦虑。 其实费恩又何尝不急,快速道:“科长先生,现在怎么办?” 吕贝克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窗外,街道上仍然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影:“等,静观其变,没有更好的方法。SS的人都是宣过誓的,必须要向元首效忠。我必须留在这里。” 他负着手,叹了一口气。 费恩问道:“发生了什么,您知道更多么?” 吕贝克看了他一眼,放低声音道:“我只知道,今天元首在‘狼穴’召开会议。遇刺的细节我也不清楚,而且元首是死是活,那边的消息也还未传过来,没有办法证实。” 费恩“嗯”了一声,心里也盘算起来。 要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喜欢帝国元首,非常不喜欢。而且随着形势愈发紧张,他的决策也显得越来越神经质。 当初费恩加入党卫军的理由本来就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也不像那些热情的群众那样衷心地拥戴这个曾经的奥地利下士。只是,他也曾惊讶于这个人高超的手段,竟然能用那么短的时间获取几乎全民的信任,并且让一个百废待兴的国家重获生机。 可是那些都是近乎十年之前的事情。现在事与愿违,在他疯狂地叫嚣着血战到底的同时,人民却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 费恩不是什么心怀苍生的人,但也不想再看这样的日子继续了。所以,听到那个人被暗杀的时候,他应该是会感到开心的。事实却是,他的第一反应是想去阻止。 不是出于对那个人的怜悯,而是他潜意识中只觉得,这个国家,所有的国民也包括他自己,已经没有资本继续折腾,去面对更多变数了。更何况,他不清楚在幕后操作的是哪些人,他也不知道,如果政变真的成功,被推上台的会是什么人,会不会比他更可怕。 在他人眼里,自己或许会很无知,或许看起来像是愚昧地效忠着领袖。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有人来了!”托姆突然惊恐地失声道。吕贝克和费恩听闻,立刻朝窗户外面看去。只见外面变得更为喧嚣,道路的中间,几辆满载国防军人的卡车浩浩荡荡而来。 他们下车之后围住了安全部大楼,一小队士兵和几个军官一起进入楼中。 “是时候做选择了。”吕贝克的目光牢牢地盯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这句话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旁边的费恩和托姆两个人。 一队人进了大楼,发出的动静十分嘈杂。他们应该是分别控制了每一层楼,费恩听见了士兵和工作人员的争执声。在这里工作的人,有的和费恩一样有军人背景,也有很多像里夏德那样,是纯粹的知识分子,这种时候也只有忍气吞声吃哑巴亏,毕竟面对的都是持枪的士兵。 很快他们就上到了这一楼。剧烈响动的脚步声像要把地板踏穿一样,站在办公室中仿佛都能感受到所站楼层地面在颤抖。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办公室门口。费恩深吸了一口气,看见两个军官走进来,两名士兵在门口守着,剩下的士兵继续前进,估计不会放过这幢楼中的每一个人。 先进来那名少校走到吕贝克面前站定,向他敬了一个军礼。他非常恭敬,但费恩知道,国防军人大多都瞧不起党卫军人,无论地位多高都是如此。所以看见吕贝克淡然地回礼,风度更压那人一头,费恩对自己这位上司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吕贝克先生。”少校一开口,语气便和刚才恭谦的行为截然不同,十足的盛气凌人。他身后跟着的那名尉官同样傲气地笑着,看样子他们已经是大局在握。 “现在元首已经死了,何必再那么坚持呢。”少校冷冰冰地道,言辞之中的威胁再明显不过,“我想您需要做一个正确的抉择。” 吕贝克仍然冷静地平视着他:“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校轻蔑地笑了一声:“没有怎么回事,他死了,现在政府由我们控制。”他说得很慢,“你还不明白么,希特勒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你们?”吕贝克道,“你们凭什么确定,元首真的已经死了?” 少校和他身后的尉官对视了一眼,转回来对吕贝克道:“当然,施陶芬贝格上校亲眼所见,炸弹就在他的眼前爆炸。” 短暂的沉默。 施陶芬贝格这个名字费恩好像有些耳熟,不知道是曾听诺亚提到过,还是自己在报纸上看到过。 就算没有亲眼目睹这场事件的经过,费恩也不难想象,究竟是要拥有多过人的胆识和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在重重检查之下将炸弹带进戒备森严的狼堡,将它安置在帝国首脑的身边,然后全身而退。 “对不起。”吕贝克缓缓地、却斩钉截铁地道,“吾之荣耀即忠诚。” 少校冷笑一声:“那么,我就只能依照指挥部的意思,将您逮捕了。” “科长……”一直缩在最后不敢出气的托姆小声道。吕贝克没有转过头去看他,而是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那少校的眼睛:“如果你认为我们这么容易屈服的话,也太小看我们的信仰了。” “是么?!”少校猖狂地一笑,“刷”地一声从枪套中抽出手\\枪指着吕贝克科长,打开保险的一刻却又顿住了。 他的眼睛慢慢地转向右边,看见了手\\枪黑漆漆的洞口。在那枪口之后,是费恩表情冰冷的脸。 刚才费恩站在一边,一直观察着他的动静。在他去摸手\\枪、不,准确地说,是在他伸手的一刹那费恩便立刻反应过来,迅速地拔枪指着他。 后面那名尉官正准备上前,被少校轻轻喝止住了。他心存忌惮,不敢有太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