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0
手掌。门外不断地有人进来跟他说话,他好像完全听不见了,守在夏为病床前,任人再怎么说也不肯挪动半分。 天黑了,门外的人似乎终于妥协,再没有谁进来打扰他。 杨亦遵一动不动地看着夏为静静睡着的脸,他想起自己曾做过一个很坏的噩梦,梦里,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雷雨天。 “有浮木被水冲下来了,危险,杨老板,快松手啊!”耳边有人惊呼。 水流很急,一截断裂的树枝眼看着就要撞上杨亦遵的胸口,旁边一个伙计情急之下整个扑下水,替他撞开了,树枝顺着激流划了个弧线,尖利的断口刺穿了杨亦遵的手掌。 疼痛麻木了他的神经,他狠狠咬着牙,始终没有松手。 “绳子,快拿绳子。” 大伙儿七手八脚地把人救上来,有人当场就吐了。 “快送医院。”杨亦遵说。 所有人同时愣了一下,沉默下来,看向杨亦遵。 好半天,寂静的人群里才有人小声说了句:“这得送法医了吧。” 闪电从云层里滚过,亮光在每个人脸上闪了一下。 杨亦遵抖着嘴唇,脸色纸一样白,下巴也湿透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什么别的。 “送、送医院吧,小老板的手还在流血呢,得看医生。”又有人提议道。 医院的角落里,几个男人在商量着程序怎么走。 杨亦遵抱着头坐在地上一声不吭,他的手被简单地处理过了,急诊医生说要给他做手术,他没有任何反应,对方只好先给他做了止血包扎。 几个人间或朝杨亦遵投来视线,一个警察模样的人想了很久,过来拍了拍杨亦遵的肩膀:“你是死者家属吗?” 他这才抬起头,眼里满是红血丝。 “我们现在需要对死者的身份做一个核实,你是死者的兄弟?” 杨亦遵说不出话:“他是我……” 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模样,又想到出了这种事故,警察表示理解,安慰道:“坚强点,没有过不去的坎,先把他的身后事处理了吧。我们会安排法医做鉴定,一定会还死者一个清白。” “家属同意解剖了吗?”门外有个女警察猛地推门进来,“不能再等了,这么热的天,多一分钟都会流失证据……” “好了好了,人之常情,等家属平复一下我再问,你先回局里。”那男警察劝道。 周围安静下来,男警察犹豫一阵,还是走了过来,再次问:“户口本带了吗,能不能先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 杨亦遵有几秒钟的愣神,半晌,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只还在滴水的丝绒盒给他,很小心地问:“……这个,你看行吗?” 那里面放着的,是一对崭新的对戒。 第29章 岳木睡得极不安稳,像有什么人在迫害他似的,整个人不断痉挛抖动,嘴里间或发出痛苦的呓语。 一整个晚上杨亦遵都没睡,紧张地守在病床边,牢牢握着他的手。 天亮时,医生进来量了体温,告知岳木的烧终于退了一点。 “他什么时候能醒?”干坐了一宿,杨亦遵开口时嗓子哑得差点破了音。 “应该快了,”医生瞥见他眼里的红血丝,叹气说,“回去给他好好补一补,病人的体重严重不达标,还有重度贫血,长期这样下去,对他的身体是很不利的。” 杨亦遵想到他之前还给苏伊抽过血,心都揪了起来,不住地点头:“好,好。” “还有,”医生语气很严肃,“你重点留意一下病人的情绪状态,我们怀疑他可能有PTSD。” 杨亦遵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只是怀疑,昨晚给他做急救的时候,他一直在说胡话,还在昏迷状态下出手伤了一位麻醉师。” 杨亦遵的背倏地绷紧了,涩道:“所以……如果一个人以前很温和,对谁都谦逊礼让,现在却变得有攻击性,这是他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吗?” “当然,攻击性行为就是PTSD的一个重要特征。” 杨亦遵撑着额头,很久没说出一句话。 岳木醒来时,很长一段时间大脑都是懵的,尤其是看见床边那个一脸紧张的男人,他甚至有那么几秒钟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很长很诡异的梦,现在梦醒了,他还是原来的岳木,杨亦遵还是他男朋友。然而他目光落到杨亦遵略带胡茬的脸上,终于渐渐想起,他只是拍戏出了事故,溺水被人救上来了而已。 “你感觉怎么样?”杨亦遵紧盯着他,小声问。 岳木动了动酸软的胳膊,察觉自己的手正被人牢牢握着,歪头去看,与杨亦遵对上视线,顿时有点尴尬,忙抽出来。 “还好,”岳木道,“又给公司添麻烦了。” 手里的温度抽离,杨亦遵脸上一阵僵硬,看着岳木,表情十分复杂。 “怎么了?”岳木的心提了起来,“是电影没拍好吗?还是我惹莫森导演生气了?” 杨亦遵像是有话要说,想到早晨医生说的话,怕刺激到岳木,又全憋了回去,只闷闷道:“都不是,电影很好,莫森也很好,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岳木稍微坐起身,抚着胸口不住地咳嗽。 杨亦遵忙跑去倒了一小杯温水,插了根吸管递给他喝。 “谢谢。”岳木接过,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杨亦遵看着他喝完水,想了想,又不甘心地问:“溺水后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做了个噩梦,”岳木皱眉,按了按太阳穴,“醒来就在这儿了。” 杨亦遵一听见“噩梦”两个字,顿时绷直了背,立刻不敢问了,只道:“饿不饿,我给你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岳木又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不用,”杨亦遵道,“你就当光鑫倒闭了吧。” 不等岳木反应过来,他站起来:“楼下有家粥铺,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休息。”说完便迈着两条长腿出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杨亦遵哪儿也没去,全天候地陪在病房里,也不干什么别的,就只是照顾他的起居饮食,间或聊一聊电影的事情解闷。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岳木一时之间很不适应,吃饭都不踏实,总觉得杨亦遵好像憋了个大招,准备把他养肥了再宰。 岳木原以为以他这种偏执较真的工作态度,会很不受剧组同事待见,但意外地,得知他住院后,基本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看他了。 第三天来了几拨慰问团,有个小姑娘非要给他削苹果,岳木才吃了药没多久,药效上来了,午睡又没法睡,整个人困得不得了。 “我有一个问题,”岳木靠着枕头,一脸迷惑,“为什么每一个进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