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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说理去,真是颜即正义。”王敦低声下气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胡橙听清楚了没有,用毛巾捂住了裤裆,噌的一声就蹿了出去。 胡橙从后面看着王敦结实的背部肌肉,虽然健壮却线条优美的腰线,还有一双可以玩儿上一整年的大长腿,直到把他看光了之后,才意犹未尽地回过头来盯着刚才的那本书。 那是一本残破的手抄本,还好古代人的字迹工整书写富有格式,如果是现在那些熊孩子们的作业,只怕根本挺不到这会儿就已经辨认不出来了。 胡橙因为族里在古代多有后妃出身,所以对琴棋书画经史子集还算是略懂,这会儿借着浴室里暗昧的灯火看了看书里面的墨迹,那字迹写得铁画银钩,然而每到转弯处又自然有一段柔婉的态度,并不像真正的瘦金体那样有刀剑之气,只怕这个手抄的人也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充满了矛盾。 他听来托付书册的年轻男人说过,因为那两位文人并没有留下什么字画,所以没办法判断出是谁的笔记,但是从字里行间可以推断出,应该是其中的一位负责抄录的,那么这个人会是伯牙子期之中的哪一位呢?是高官,还是隐士,从字体里面体现出的情怀还真是看不出来,既有庙堂之高,兼具江湖之远,怪不得那个年轻人说古往今来觊觎此书的人不少,只从字体上看就足以挑动起人的好奇心了,果然算是一本奇书。 胡橙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只来得及把捧着书本的那只手搁在澡盆外面,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 “小姐、小姐,你到底听我说了没有啊?” “嗯?”胡橙一回神,发现自己坐在一架牙床里面歪着,手里还拿着一件绣活儿,地下的脚踏上面坐着个十来岁的娇憨小丫头,正在拉着他的葱绿睡裤的裤管话家常。 “你说。”胡橙看了看手上的绣活儿,是一对鸳鸯戏水,花样子应该是自己画的,比起外头裱糊铺子相公们的代笔精致了许多,他到挺喜欢的,只是不会女红,有些心虚地把绣活儿收进了针线笸箩里,让小丫头细说。 “人家说了,不得闲儿,也不知道哪儿那么大的架子,好好的内书房不住,又不是咱们请的,都是老爷三番五次叫他别生分了住进来才好,人家倒摘得干净,好像内宅里有老虎吃他似的。”小丫头絮絮叨叨的说道,小女孩儿声音清甜脆生,说出话来好像连珠炮一般,胡橙还要反应个一两秒钟才能听清楚她到底说的是哪门子的话儿。 “知道了。”胡橙点了点头,看来文中的女主还是没能攻略男主吗,他想起了王敦在面对别人亲近的时候那种好像受了惊的小鹿一样瞪大的眼睛,莫名觉得有点儿萌。 “小姐,不是我说你,怎么还是这么个稳坐钓鱼台的性子,再过一时半刻,他赶考完了就要回乡,那……”小丫头似乎也觉得底下的话有些碍口,不便说,又有点儿心虚地四下里看了看。 “桃红,叫你去催水,又挺尸,一会儿小姐要匀脸,看你拿什么打发。”门口传来了一个比小丫头更为稳重一些的声音,果然那个叫桃红的萝莉听了,浑身一激灵就站了起来,一步一挨地蹭了过去,打起帘子迎进一个人来。 “嗳,我这就去。”萝莉放下帘子转身就跑,房间里只剩下胡橙和这位新来的不速之客。 “姑娘午睡醒了?现下天越来越短,依我说竟是不睡午觉的好,不然夜里又长,你身子又弱,只怕失了眠就不好了。” 胡橙抬眼看了看新进来的女孩子,身量儿明显比桃红高出半个头去,模样也周正得多,身上的衣裳头上的珠翠也体面,应该是宅门里的大丫头,这样的女孩子手底下也要管着十来个桃红那样的小丫头,怪不得虽然长得很漂亮,却天然有种不怒自威的身份在情态之中。 “姐姐请坐,姐姐说的我记下了。”胡橙欠了欠身子,对这位大丫头接了接手,让她坐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小姐房里管钥匙的大丫头柳莺,是从上房屋太太房里指过来的,论理他该叫一声姐姐。 “姑娘,这大天白日的闲着,又不做针黹,不如我陪您下下棋消磨消磨时光吧。”柳莺还就托大坐了,也完全不像有一点儿惶恐不安的样子,跟刚才桃红只敢坐在脚踏上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丫头应该是在太太房里得脸的,平时说上句儿说惯了,胡橙不动声色地看她摆棋盘,倒像是个会下棋的,作为一个下人来说也算是多才多艺了。 “嗯,这也使得。”胡橙客随主便,点点头从床上走下来,跟柳莺对坐在一个绣墩上面,与她斗弈。 事实证明胡橙有些轻敌,他的家族笃信棋酒通仙的说法,所以族里的子弟们也有许多高手,胡橙的棋艺是他大哥亲传的,虽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有时候为了稳定心神,也乐得下上一盘,没想到十几个子落下去之后,反而被这个叫柳莺的小丫头占了上风。 这女孩子真是不简单,年纪不大就这么多才多艺的,听说她是新太太的陪嫁丫头,一个侍女尚且如此,自己的这一位继母又有多么精明呢? “姑娘,没路了。”就在胡橙心不在焉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竟然已经差不多是满盘皆输。 “……”胡橙看了看棋盘,还有一两处可以打劫,不过终究难以力挽狂澜。 “别看了,姑娘现在是四面楚歌、水漫金山了。做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吧,常言道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柳莺说着,手里重重的一落子,白玉的棋子敲得棋盘叮咚一声响,胡橙忽然浑身打了个寒颤,觉得那些棋子慢慢的将自个儿的全身都包裹了起来,形成滔天的水势,他想要挣扎,可是觉得浑身都浸在一个猪笼里面,四肢舒展不开,呼吸的本能使他的身体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 “呵!”胡橙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了几声之后,哇地吐出一大口水。 “醒了醒了!醒了就好。”胡橙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声音,不过因为耳膜进水的关系,听得不是太清楚。 他伏在床边上吐了几口水,堪堪的喘过气来,发现自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躺在炕上,身上简单地裹着浴巾盖着被子,只有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活像刚从水里被打捞出来的一样。 “再吐吐,吐出来就好了。”胡橙吐了一会儿,听力逐渐恢复了,听到了那是王敦的声音,一抬眼,果然看见王敦站在地下,很关切地看着他。 “咳咳,我怎么了?”胡橙有点儿浑浑噩噩的,只记得被太太房里的柳莺丫头旁敲侧击了一下,紧接着就陷入了一种浸猪笼的幻觉里,她是在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吗? “你一个人还泡不惯澡,没有人看着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