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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商高人缘好,但ceo显然不是这点本事就可以的。常常有人觉得“boss”非常好当——带着几个下属做完工作就好,可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别的不提,单单说把上司平级下属至少几十号人全哄高兴就很难了,毕竟个个涉及利益。 邵君理没随口说行,默了几秒,道:“我不知道。现在并无更好人选,而我期待你的成长。” 阮思澄:“!!!” 她不再是创始团队最弱的了?! 她不知道,其实邵君理已不像开始那样看好“思恒医疗”了。当时,决定投资主要因为钱纳管理能力很强,与此同时贝恒技术水平很高,一个当ceo一个当cto十分合适、非常美好。没有想到不到一年,钱纳居然出现原则性的问题——胆子太大,以前没有出事并不说明以后也不会出事,只能换掉,否则可能不止损失两千万块,还要搭点别的。这种事情很难预料,群龙无首,而贝恒、阮思澄都不适合当ceo。 投天使轮风险很大,不成就不成,2000万没了就没了,总归好过某天出事投资者也受到牵连。要知道,树大招风,媒体喜欢打出头鸟——小小一个思恒医疗有何可讲,必然要拿它背后的自己和扬清集团做文章的,什么“你要没投资也没这事”,到时可管不了记者手中的笔。医疗领域如此敏感,他不想陪钱纳折腾。 现在思恒医疗2500万还剩一半,邵君理并无意撤资、釜底抽薪。首先,他跟贝恒思澄也有一些交情,他俩毕竟十分无辜,因为自己撤掉钱纳全都玩完也挺可怜。其次,他仍喜欢“ai急诊”这个创意。只剩1000万而已了,还不够一辆车,让那两人再试一试也未尝不可——万一呢?万一阮思澄真能成长得迅速呢? 只是,如果阮思澄和思恒医疗一直都是这个状况,他是不会再投钱的。2500万烧光了,公司就死了吧,他不可能填无底洞,陪一个25岁的小男生和一个27岁的小女生玩儿创业游戏。 邵君理就同他自己刚刚说的,对于生意,只有理性没有感情,或者说,99%的理性和1%的感情。 那边,阮思澄又低头想想,说:“可是,这公司是钱纳开的。他要创业,他拉队伍,他跑融资,自己找到王总和您并且拿到启动资金……这样踢掉钱纳单干,是不是……”在邵君理说清洗前,阮思澄没想过这个。 在新闻中,因为经营理念南辕北辙而开除掉创始人的股东总是邪恶一方。 “阮,”邵君理将自身气势收敛了些,“思恒医疗,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公司了。是我的公司、王选的公司,也是贝恒的公司、你的公司,还是目前40个员工的公司,更是存在于真实世界的公司。要为股东、员工、患者、社会负责。” “嗯,我知道。” 阮思澄又何尝不懂。 只是,她才27岁,毕业三年,便要遭遇这种事情,“狠”到这种程度,斗得你死我活,从本能上没有办法轻易接受。 钱纳也是离开澎湃、抛弃一切、整整半年日思夜想殚精竭虑啊。 她想起了自己升6失败那时钱纳说的“全力支持”,想起自己走投无路那天钱纳邀请一起创业,想起公司挂牌那刻钱纳祝愿“地久天长”,想起这半年来钱纳吃盒饭、跑合作…… 撕破脸吗? 分道扬镳。 阮思澄的眼前又起一点水雾。 “别哭,”邵君理见了,说,“否则我就把……” 说到这里邵君理也微愣了下。 否则他就什么? 其实,他在看见阮思澄的睫毛、眼睛和双唇时,第一时间涌上来的念头竟是“否则我就把你的眼泪全吻掉”。 这想法让他自己也心下一惊,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莫名其妙。 “……???”阮思澄问,“否则您就把……???” 邵君理说:“否则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阮思澄:“………………” 为什么邵君理能用那种表情说出这样的话?! 她还以为会有好话! “行了,回去吧。”邵君理又低头看着,“我跟钱纳还有个会。” “嗯。” 邵君理在心里翻了下时间表:“周日中午12点整你把贝恒约到‘长缘’。” “长缘?” “一家日料。” “行。”阮思澄也十分清楚,邵君理要拉拢贝恒。 她又摸摸自己眼角:“这样回去没异样吧?” 两人对视五六秒钟,邵君理说:“好像还好。”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在一点点轻微水光当中晃动。 阮思澄说:“那周六见。我先回去弄代码了。我想试试另外两种决策树,看哪个结果更加准确。” “行,周六见。” ………… 周六中午,“长缘”日料。 阮思澄是跟着邵君理进包间的。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跟邵君理已经处于同一战壕,一致“对外”,好像应该坐在一排,于是绕到霸总边上,轻轻坐下,将桌对面留给贝恒。 没一会儿贝恒到了,随口问道:“钱纳居然还没到吗?他一向都不迟到的。” 阮思澄说:“没请钱纳。” “???”贝恒一脸懵逼。 这是一家高档京都怀石日料。穿着繁复和服的日本籍女生正坐上餐、倒茶。菜单固定,5000块一份,根据当日食材的新鲜度制定。邵君理还叫了瓶酒,色泽清透,有浓郁的花香果香,沁人心脾余味悠长。 阮思澄没吃过这种讲究日料,穿的套裙,在榻榻米上没办法盘腿坐着,便只有把两条长腿并在一起上下交叠,摆在一边。因为姿势,裙子又被拉上去些。 她一开始把腿放在自己外侧,坐一会儿觉得累了,没太注意,挺自然地将腿放到两人中间。 邵君理淡淡一扫,看见两截白花花的女人小腿。很细,修长,形状漂亮,小骨架子,但是有肉,一个毛孔都看不到。踝骨纤细,五根脚趾白皙圆润,没有指甲油,是粉红色。 “贝恒,”酒过三巡进入正题,阮思澄把筷子放下,“现在……思澄医疗训练ai时的病历是从澎湃科技数据库里偷出来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