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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放过你。” 说罢,张远就挂了电话。 顾锦年听着电话中挂断忙音,心中悲喜交加。他像是身处水深火热,经历了一场至苦与极乐。 陆拾心里的那个人依然是他。 他的爱,未免太过沉默执着了。 顾锦年不敢去回想他与陆拾重逢后的点点滴滴,他不能去细想,他怕如果他就着这个答案再去仔细揣摩他们相处的分分秒秒,他就会再也没勇气出现在陆拾的面前了。 他自己到底都对陆拾做了什么? 初初重逢,他就把人家硬把人拐回家。他让他穿自己的衣服,捉弄般地给他系围裙,让他伺候自己,然后又舔着脸跟人家回家。 陆拾爱而不能,他心中又是何等煎熬。 顾锦年不禁顺着想下去,那十年前呢? 十年前,他又对他做过什么?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陆拾的时候,感觉会那么妙了。 其实原因一直都很简单。 因为陆拾一直都爱他。 他把最好的自己,都给了他。 而他除了贪婪享受这份好,还放任他擅自主张,把自己爱到那种地步。 顾锦年想起陆拾那句话,他说,你知道自己混蛋就好了。 那可能就是他的心里话。 顾锦年不知道,陆拾这几日过的并不比他要好。 开始他还能勉强控制自己,让自己如同行尸走肉去按部就班。他又想寄情于工作,不眠不休,不饮不食。他想要让自己的身体彻底倦怠,能他累得不能思考的时候,他就跟所里请求休个年假。 可是休年假他又去哪呢? 回家乡吗?那里全是他的少年回忆。 在家睡觉?这座城里又有顾锦年。 他甚至想到了辞职,他又想销声匿迹叫顾锦年找不到他。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为了那个男人放弃自己热爱的事业。 他还是要生活,就算顾锦年不爱他,这十年中,他也从未有一刻放弃过自己。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的身体实在是要被他自己搞垮了。 接连几日的不眠不休,让他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又吃不进东西,每天只是不停地喝水。就连那些女孩子们因为心疼而他放在他手边的小零食,他也是一个都没有碰。 他什么也不想吃,他怕吃了自己就会充满力气,然后将这些力气全部化作绝望。 所以,他终于病倒了。 那次疼痛来的猝不及防,几乎是持续了整整一夜,前所未有的漫长。 开始,他还跟自己说挺挺会过去的,可是那个痛苦的夜晚就是那样冗长得没有边际,即便是他这样隐忍的人都疼得开始绝望的呻吟。 可他又没有力气哭喊,只得将自己的身体狠狠嵌入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被褥中去。 这次疼痛反复的厉害,有几次稍稍减退后,又卷土重来,而且一次比一次持续的时间要长。 最后,他终于被身体打败意志,昏死在自己的家中。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少年的顾锦年,穿着干净的校服走在他前面。 他想上去跟他打招呼,但是又羞于启齿,只敢悻悻跟在他的身后。 忽然那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迷茫地望着他。 “你总跟着我干嘛?” “……” ——“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夜你打电话过来,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你爱我?” 再睁眼时,他只觉得头顶的白炽灯着实刺眼。他带着氧气罩,被上了呼吸机。他想要动一动,腹部剧烈的疼痛将他彻底贯穿了。 “陆老师!不能动!”身旁传来黄橙橙的声音:“你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过去,千万不能动。” 陆拾想说话,但是他觉得他现在是真的连呼吸都会痛。 “急性胆囊炎,还好送来的早。”黄橙橙心领神会,忙告诉他:“你在家里晕倒了,我们联系不上您,就去您家里找,房东帮我们开的门。” 原来不是胃,而是胆囊啊…… 位置实在太过靠近,都在上腹腔。症状极为相似,没有经验的人还真的会以为是胃病。 “医生说,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胆结石。”黄橙橙又轻声嘱咐道:“陆老师,出院以后,您一定要认真吃饭啊。不能再饥一顿饱一顿的了。” 陆拾点点头,眯了眯眼睛。 他想说谢谢,但是疼痛让他连口气都提不起来。 “我先出去清一下手续,您再睡会儿。” 说罢,黄橙橙起身离去。 陆拾自然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因为不认真吃饭就病成这样。 可此刻,他的心终于宁静了。 彻底的宁静。 他暗自决定,等病好了,他必须要认真吃饭,重新生活。 黄橙橙走出门去,便看见等在病房门外的顾锦年。 她跟陆拾隐瞒了一些事情,她没有告诉他,那天他们联系不上他,却又不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便只能给他那个老同学顾锦年打电话。 顾锦年几乎是放下手中所有的事,一路飞奔到了陆拾家。 是他找到了房东,请求他,让他开开陆拾家的房门,才发现了人事不知的陆拾。 黄橙橙一直在场。 她看着顾锦年将陆拾抱出了他的房间,一路抱到他车上送去医院。 陆拾昏迷着,吊水消除炎症后却还是没有醒来。医生建议及时手术,但患者失去意识,无法在手书同意书上签字。 黄橙橙他们几个小孩子哪里能做主,最后还是顾锦年签的字。 医院本来不认可的,毕竟现在医疗纠纷实在是太频繁了。顾锦年废了半天口舌,又打了好几通电话疏通关系,终于软磨硬泡才终于说动了主治医师。 黄橙橙看见了那份手书同意书,她也看见顾锦年在上面写了什么。 黄橙橙一直都记得顾锦年那一整日慌张的神色,那个人不再是运筹帷幄成功人士,也不再镇定自若霸道总裁。他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孩,那副模样,用失魂落魄形容也不为过。 黄橙橙还记得陆拾被从手术室刚推出来的那个晚上,顾锦年就一直守在他的床边。她本想进去看一看她的陆老师,可刚要推门进去,就在门外看到了让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顾锦年坐在那里,他捧着陆拾苍白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亲吻。那样小心翼翼,就像擦拭一枚他无比珍惜的宝石。 最后,他站起身来,在陆拾的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那个吻,很是仓促,却不掺杂任何欲/望,只有爱重。 黄橙橙看着顾锦年,她有些恨眼前这个男人。 不是恨他跟她抢她亲爱的陆老师,而是恨他根本不懂得珍惜那样美好的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