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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更何况他现在行径根本就像是在骚扰他。 他觉得,自己这样是在犯贱。 尽管他经常犯贱,但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在犯贱。 但这一次,他真的觉得自己特别的贱。 他真的在意陆拾吗?如果那么在意,为什么十年里不去联系他? 他不在意吗?既然不在意,他为什么会像个初恋的小男生一样,成日坐立不安上蹿下跳的。 这种感觉很是复杂,他说不清也道不明。 他就是想见一见陆拾,他觉得也许见到他,他心中那个答案就会呼之即出了。 他最终还是见到了陆拾,只是他没想到,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那依然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刚踏进办公楼,一没长眼的麻雀擦着他的头顶,闯进了这座钢筋水泥的牢笼里。 顾锦年就是闲的慌,他饶有兴味地跟着那只自投罗网的蠢鸟,眼睁睁看着它一路上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地往楼上飞。 蠢鸟死心眼,顾锦年也死心眼。 一个一路撞,不撞倒南墙不回头。 一个一路追,不追到黄河心不死。 麻雀几次三番狠狠冲向玻璃窗,不出意料地又重重摔落到地上。 它应该挺疼的,顾锦年听着都觉得疼。 但比起疼,它似乎更怕紧随其来的顾锦年,又赶忙爬起来,继续往楼上飞。 顾锦年就听着头顶一路脑门撞玻璃的声响,他觉得好玩,也觉得好笑。 他就是想看看,这只愣鸟到底要飞到几楼,才会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他一直尾随到三楼,听见头顶又是一记猛响。 他兴致盎然的蹑手蹑脚跟上去,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没看见他,正弯着腰去拾那只已经彻底撞瘫的麻雀。 顾锦年就看着他那么小心翼翼地将那丝毫无力挣扎的小东西拾起来,然后低头仔细打量着半死不活的麻雀,轻声道了一句:“小傻瓜。” 小傻瓜? 顾锦年心想,你才是小傻瓜,快三十的人了,居然跟只麻雀说话。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人缓缓走向了窗前,打开了一扇紧锁的窗。 他摊开手,把麻雀置于掌心最稳妥的位置,然后将胳臂伸到窗外去。 他就维持这那个动作整整二十多分钟,顾锦年亲眼看着那只撞晕的麻雀,在他素白的掌心苏醒过来。 它好像真的撞的有点懵,翻起身来,静静坐在那人掌心许久。 顾锦年望着向那人,他的目光温柔,像和煦春风,令人向往。 那样人鸟和谐的画面,太过美好。 可最终,那忘恩负义的笨鸟还是在养精蓄锐后,没撂下一句谢谢,便拍拍屁股就走。 它振翅的一刹,顾锦年怔怔地望着它毫不留恋地脱离那片素白的掌心,直上九天去了。而那方曾供它停留的修长又干净的手掌,仿佛就在它挣脱那一瞬间,绽开一朵万分旖旎的花来。 他那时才确信,其实陆拾依然他记忆里的那个陆拾。 他就是那种能察觉到生活中最最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的人。他还会为他们驻足,舍得为他们付出自己的情感。 他不像顾锦年一样奔奔忙忙、冷冷酷酷的。 他很柔软,也很简单,简单到让人感动。 顾锦年突然意识到,这十年来他一路阔步昂扬,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后,却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不知道是什么,但好像是一件不管他如今多么努力,都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他想到宋煜那日在金陵酒店对他说的话。 他说:脏。乱。恶心。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联系不到那些词汇。 他甚至觉得宋煜的这些话,都不该进到他这样的人耳里。 顾锦年觉得,自己第一次从灯光闪耀的舞台上退到了边角里暗处。 可他甘愿就站在这个寂静无人的角落里,偷偷摸摸地看着陆拾。 那一刻,他确定了。 他想要他。 第14章 顾锦年从没像在那一刻一样,产生那种强烈的独占欲。 干净的东西谁都想要,而且顾锦年又并非没有得到。他得到过很多次,他这快三十年的人生中,从不缺乏伴侣,不论精神还是肉/体。 他想要的人多了去,但他对感情勉强算是忠贞,只能接受非常传统的一对一的关系。虽然更换个好几任伴侣,却也都是在结束上一段关系后,才开始下一段恋情。 他也不是那种一颗心掰成八瓣的情场浪子,在面对那些莫名就冒出来的情愫时,他也还能理智地取舍。 他向来富足,所以不用贪心。 他只要最好的,最和他心意的,而不是见一个爱一个,桩桩件件都要紧紧攥在手中。 他不知道自己这几日在痴缠什么,他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可当他看见陆拾望向他嘴角莫名消失的那抹笑意时,他又觉得耿耿于怀。 这样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 他开始贪心。 越来越贪得无厌。 他迫切想要拥有一件,一件他明明就不应该拥有的东西。 他正专心致志跟自己缠斗,陆拾却在这时走下楼来,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报告递到他手里。 顾锦年一时没敢伸手去接,他有些害怕自己接过后,就与眼前这个人彻底断了联系。 但他不接又能怎样,是他叫人家来送报告的。 他沉默须臾,还是抬手接过了那份他根本看不懂的审计报告,象征性地翻开,一直翻到最后签着陆拾名字的那一页。 “记得我们以前上学时候,特别喜欢练个人签名。小小一点儿就处给别人签名,还天天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顾锦年无力地笑了笑:“陆拾,你的签名,如今还真的是值钱了。没有你这两个字,这摞东西就是废纸。这上面写的我都看不太懂。可是我还得花大价钱,请你来给我签名。” 陆拾笑笑,他想说山水轮流转。 顾锦年可能都忘了,他曾经拿着自己的一寸彩照,在背后工工整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陆拾,要他收藏起来。 陆拾确实收藏了,可是他后来又撕了。 他不光撕了那张,他还撕了他们所有的合影。 他不想看见他,也不想回顾他。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回忆,可以在多年后一起拿出来赏玩的。 陆拾不接受他此刻这种廉价的赞美,他觉得顾锦年只是拿他开心罢了。 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工作性质如此而已。顾总的签名还是比我值钱,上百万购销合同,签的时候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皱!我皱的可厉害了,只是我不让人发现。”顾锦年悻悻笑笑,发出邀请:“晚上一起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