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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你一命。”君宜骑着马缓缓走了过来,声音清越地响起。 南枝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却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贵人。他拥有一张和师父一模一样的脸,却与他们完全不同。 南枝也分不清楚了,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师父?他为什么会跟问斋师父一样,而且,就连气息都是一样的。 既然他是师父,为什么他又不认得自己了?还总是说一些让人震惊又害羞的话。 “说句以身相许的话来听听。”君宜突然笑了起来。 南枝差点吐血,这人设怕是崩了吧。 问斋师父可不会说这种话! “师父,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南枝站起来,看看四周没人才问他的。 君宜笑着说:“别人都是上赶着嫁给我,你却想着做我的徒弟,有意思。” 南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师父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不要脸啊,这还有没有得救啊。 “若是国师知道你想拜我为师,他会不会很难过。”君宜握着马绳,似笑非笑地说。 南枝抿着唇,没有说话,她一直都盯着君宜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判断他的状态,显然,他真的不认识自己。 “你的马不见了?”君宜四处看了看。 南枝忽然埋下头,有点想掉眼泪,她的问斋师父不见了,她该怎么办? 君宜发现她的脸有晶莹的水珠落下去,便知道南枝哭了。 姑娘哭起来最麻烦了,君宜的笑意也渐渐收敛,道“马不见了就不见了,你哭什么?快上来,跟我一起回去。” 南枝不是在伤心她的马儿不见了,她也不是那种生活上遇到一点点考验就会掉眼泪的姑娘。 她只是想到,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她面前明明有一个和师父一模一样的人,却不是自己的师父,她好难过,好无助。 如今又听君宜说话,眼泪更加忍不住,哗哗落下来。 她根本不敢抬头,就怕君宜看了会笑她。 君宜有些慌乱,甚至有些愧疚,他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惹南枝伤心了,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嘛,胆子小一点。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又从衣襟里掏出一方丝绢递给南枝:“我不过开了个玩笑,你何苦当真,快把眼泪擦了,跟我回去。” 南枝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丝绢,拿到眼前她才发现这是她送给问斋师父的那一张。 丝绢上不是锈线织成的花,而是用彩墨绘出来的一枝杏花,旁边还写了一个“问”字 问字不是繁体的,而是简体的,师父一直都不知道那是一个问字,还以为是什么图案。 看到这个字,南枝再也忍不住,哇啦一声哭了出来。 她用丝绢捂住自己的眼睛,抽泣着。 旁边的君宜就那样看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哄。 碰上小姑娘哭,真难受,无从下手的感觉,简直能让人崩溃。 这是去年她送给花问斋的,她不会绣花,只好用笔画上去。 上一世,她是学国画的,出手的作品完全可以与大神们媲美,只是太年轻,名气不大,所以没人欣赏,也没有人花买而已。 南枝还记得送问斋师父手帕的样子,那时候,她捧着盒子来到他面前。 师父平时就喜欢静坐,桌上放着一卷书,他也不翻看,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很多次南枝都担心,师父是不是原地猝死了? 甚至想过去探探他还有没有鼻息? “师父,活着吗?”南枝悠悠凑过去,小声地问。 花问斋的目光冷冷地射过来,南枝吓得自动后退三步,他眼底的寒意浮了起来,像要化作刀子将南枝原地扎死。 “师父莫气,我就是担心你,毕竟你整日不出门,一个人坐在这里,我担心你的身体。”南枝不怕死地说了几句肺腑之言。 想着师父只有晚上才会出门办事,白天几乎不出门,也不睡觉,就坐在香室里发呆。 她是真的担心师父的健康,万一得了什么抑郁症如何是好? “钱在玉阁,自己去取。”师父淡淡地说了一句,再没有看她。 师父可真大方! 可也少了点人情味。 师父与她的日常交流就是钱在玉阁,自己拿,一柱香的时间,把饭做好,我要喝茶,我要喝酒,把故事写好,把香堂收拾干净,把琴带上...... 除了这些,问斋师父真的不同她交流别的,以至于南枝开始怀疑,她跟师父是不是有不共戴天的仇。 为了缓解这种仇,南枝想到了一个办法,给师父送点礼,让他记着自己的好,以后缓缓彼此的关系。 ☆、第三十九章 袖中花 “我今日不是来拿钱的, 我, 我是来给师父送礼物的。”南枝羞答答地将盒子放在桌上, 拔腿就跑。 她跑不是因为自己送的手帕不好看,她对自己的手绘一直都很自信。 她跑是怕师父拒绝她, 或者直接将盒子往她脑门砸, 那就太尴尬了, 她不想过那么尴尬的日子。 她一直以为师父把手帕扔了或者放在什么不起眼的地方,没想到, 他居然带在身上。 如果上一刻她还在怀疑君宜不是问斋, 那么这一刻, 她能肯定, 这就是她家的那位冷魅高贵的师父了。 哭泣的眼睛缚了一会儿,眼泪还是控制不住, 她索性投进问斋的怀里, 紧紧地勾着他的肩膀,埋头在胸前痛哭起来。 唉, 她原来真的好爱哭呢。 其实吃什么苦,受什么罪,她都不曾哭的,哪怕曾经为了学好国画, 穷困潦倒也笑眯眯地面对残酷的生活, 可这一刻,她竟为一个师父哭成狗。 她奇怪啊。 问斋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被困成纸缚灵时, 借用了君宜的身份,所以,他没有自己的记忆,他只有君宜的,还整天想着干掉太子,成为储君。 如今帝朝的君上只有三个孩子,太子君玄,二殿下君宜,三公主君璃。孩子少,养得也极好,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想坐在最高的位置上。 可是,帝朝还盛行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幼。除了君璃不是君后所生,君玄和君宜乃同母所出,所以,君玄是嫡长子,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帝朝的太子。 正因为同父同母,兄弟俩都很优秀,对于立长不立幼这个规矩,君宜确实吃了亏。 所以呀,君宜就要跟自己兄长拼一把,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真命天子。 对南枝而言,无论君宜和君玄闹得如何腥风血雨都没关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君宜就是花问斋,况且,她一早就知道了结局,君宜最后都难逃一死,过去的早已过去,是不可篡改的历史。 南枝很难过,难过于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