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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的第二扇木门,悍然闯进了房间中。 就在刚才凶徒射出六发子弹的时候,他已经看清了那人所在的位置,而且他还非常确定,在接连六声枪响之后,他听到了一声空扣扳机的声音——那人弹夹里的子弹,已经用完了——所以,对方重新装填子弹的时间,应该足够他冲进疑犯的藏身之所了。 他手里的电筒光线比他的人更先一步照进了房间里。 戚山雨看到,房间里空荡荡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徒有四壁,除了墙脚搁着一张破旧的桌子之外,再无其他家具。 而一个身穿黑衣、体型纤瘦的年轻男子,此时正攀在墙壁顶部的空隙上,看到破门而入的警察,立刻将打空的□□往下一丢,腾空双手,然后仿若一只灵猴一般,攀住墙壁顶部,使劲儿一撑,整个身体就腾空翻起,用了个玩双杠的过杠动作,勾住一米外的天窗,再从那处只有三十厘米宽的小窗钻了出去。 戚山雨二话不说,借房间里唯一的桌子垫脚,用与逃出房子的犯人很相似的方法,飞快攀上了天窗,将上半身探了出去。 这扇天窗位于厂房后侧。 戚山雨刚刚将脑袋探出去时,就看到留守在墙根下的两名警官朝着他大力摆手。 “上面!上面!” 两人一起朝上方指去:“那人跑到天台去了!” 他们守在厂房外,听到里头接连传来枪声,顿时急坏了,差点儿就没忍住想要绕到前门处,冲进去支援,亲眼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就在他们正向总部请求支援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衣,身材消瘦的年轻男人从天窗里钻了出来。 那黑衣青年发现外头还守着人,立刻反手攀住从天台边缘伸出来的一根排水管,真跟一只猴子一样,蹭蹭两下就蹿到了屋顶上。 两位警官虽然也是正经练过的,但在缺了可以让他们下脚的地方时,要他们立刻徒手攀上挑高将近四米的光滑墙壁,也实在有点儿强人所难。 就在两位刑警瞪着眼干着急的时候,戚山雨也从天窗处探出身子来,他们连忙示意,告诉他嫌犯此时的去向。 戚山雨果断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也和黑衣青年的动作一样,攀住排水管借力,两手一撑,爬上了屋顶。 这一片区域的厂房都是一层式平房结构,屋顶就是阳台,楼梯设在走廊尽头。 此时整栋屋子的电源都已被切断,屋顶上拉的灯管当然也不会亮,而戚山雨的手电筒,在他翻窗的时候,已经顺手又插回了腰间,所以此时整个天台的照明,就只剩下远处的路灯光,自然显得十分昏暗。 戚山雨和黑衣青年站在阳台上,隔了将近二十米的距离,远远地对峙着,两人都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长相。 “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体型消瘦的黑衣青年低声笑道。 他的嗓音沙哑而飘忽,缺乏中气,带着些病恹恹的感觉,细细地飘在空荡荡的天台上,简直都快要被夜风给吹散了。 戚山雨:“……” 他借着昏暗的光照,认真地盯着刚才还持枪朝他们射击的凶嫌的面容,忽然叫道:“宋珽?” “你果然知道了……” 宋珽再次发出那种轻柔到诡异的笑声,“所以,你应该也知道,我知道了……” 戚山雨皱起眉,一言不发地迈开步子,朝着面带诡笑的凶嫌走去。 “站住!” 宋珽忽然大叫一声,撩起身上的黑色T恤,从腰间抽出一把十五厘米长的匕首。 匕首刃口极为锋利,在如此黑暗的环境里,依然能看到刃锋泛出一道波浪状的冷光,以及下方的三棱锥状血槽。 就在这时,其余几名警官,已经找到了上阳台的楼梯,一个接一个地爬了上来。 “不许动!放下刀子!” 跑在最前头的刑警一边高声喊道,一边就要冲上去夺走宋珽手里的匕首。 但宋珽却比他们所有人都更快一步,直接横过刀刃,往自己的脖子上狠狠地一划。 鲜血飞溅,从宋珽亲手割开的伤口处喷涌而出,仿若张开的血红扇面,飞溅在水泥铺成的天台地面上。 “卧槽!” 看到犯人割喉自杀,刑警们都大惊失色,狂奔过去,想要抢救倒在地上的宋珽。 “救护车!快止血!” 一个警察脱下衬衣,将布料绞紧,死死按压在宋珽脖子的伤口上面。 然而那道豁口实在割得太深,众人听到黑衣青年的喉咙里传出气泡挤压血液发出的咯咯声,汹涌的鲜血很快浸透了捂住伤口的衬衣布料,而宋珽也在失血和窒息之中,双眼翻白,嘴巴大张,口唇紫绀,全身的肌肉抽搐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两分钟后,一个刑警摸了摸黑衣青年的脉搏,摇了摇头,“人死了。” 又过了数分钟,他们的支援到了。 众人让救护车先将腿部中弹的安平东送走,又收敛了宋珽的尸体,然后开始搜查整栋工厂。 这又是枪击又是自杀的,警车和救护车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这等动静,自然不可能不惊动到这一片厂区的管理人,于是在值班电工的帮助下,这一间厂房很快恢复了供电,警方也得以在照明充足的环境里进行搜检。 他们撬开了每一个房间的门,很快找到了腐臭味的来源——在那间最大的房间里,安放着一台染满血迹的锯子床,而铺着塑料垫子的地板,还有新粉刷的雪白墙壁上,同样到处血迹斑斑。 靠近门的墙脚搁着两个鼓鼓囊囊的编织麻袋,浓烈得仿若凝实的腐臭味,正是从那两只袋子里传出来的。 “呕!” 一个警察被熏得喉头直泛酸水,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他抬眼看了看封得不留一丝空隙的窗户,有些庆幸地说道:“还好没留缝儿,不然肯定要满屋子都是苍蝇了吧?” 众人闻言,全都感到心有戚戚焉。 另一个刑警指了指墙脚的两只编织袋,“你们猜里面是什么东西?” 其他人用“这还要说吗?”的眼神盯着他。 “是现在打开看一眼,还是直接送到法研所去?” 当然是要先打开看看的。 毕竟虽然每个人都有预感里面装了什么,但毕竟能腐烂的东西可不止只有一种,不亲眼确认过,就作不得准数。 见其他人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戚山雨戴上手套,绷着脸走上前,解开了捆扎住其中一只袋子袋口的麻绳。 浓烈到几乎凝成实质的恶臭,从散开的袋口涌出。 被戚山雨解开的编织袋里,露出了大大小小的腐败肉块,其中还夹着一只明显属于少年人的,细瘦而伶仃的断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还没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