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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弈闻言,漠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啊?” 柳弈的反应大大地出乎了李瑾的预料,他吃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追问了一句,“您、您是……是接受我的道歉了?” 柳弈回给他一个看弱智的冷眼。 “我收到你的道歉了,不过不接受,也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 他扬了扬手里的一页资料,示意自己现在正忙得很,“所以,你可以走了。” 李瑾好像一尾离水的鱼,嘴巴张张合合,根本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柳弈又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柳、柳主任!” 李瑾眼见柳弈根本不打算搭理他,顿时急了眼,“噔噔噔”几步,疾奔到他心心念念的柳主任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对方的手。 柳弈一缩手,避开了这不必要的肢体接触,“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柳主任!我……” 李瑾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口,房间里剩下的两个人顿时都愣住了。 江晓原伸手捂脸,只恨自己刚才怎么那么不小心,竟然让这货尾随自己,跟到了病房里。 他是不知道李瑾一个小小实习生,到底哪来的天大的胆子,竟然敢觊觎他家老板…… 江晓原小心翼翼地瞥了瞥柳弈的表情。 ——看柳弈那冷得都快结霜的脸色,江晓原就知道,自家老板对这位李姓小鬼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柳弈放下手里的文件,把它们摞摞整齐,重新归进文件袋里,放到一边去。 他觉得,万一等会儿自己一个没忍住,动手揍了面前这混蛋小子的话,还是得先确保委托书和资料都安然无恙才行。 柳弈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 他本性骄傲又毒舌,平日里那些风度翩翩和成熟稳重,都不过是身为一个成功的社会人士艹出来的人设而已。 而之前他不跟李瑾计较,也只是因为他不屑和这么个小鬼较真罢了。 但现在李瑾偏要蹬鼻子上脸来招惹他,就别怪他把新仇旧恨一并算清楚了。 想到这里,柳弈慢慢地站起身,两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盯着李瑾。 “我对你没兴趣。” 他冷冷地说道。 柳弈虽然身高体格都比不上戚山雨,但轻松碾压李瑾这种小弱受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当他收起平日里的温文笑容,露出严酷表情,周身气势全开的时候,简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相当具有压迫感。 李瑾被骇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但他依然不死心地追问道:“你、你是因为戚山雨,才拒绝我的,对不对?!” “……” 柳弈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你在法研所的实习结束了对吧?” 他撸起袖子,“那我要是动手揍你一顿,也不算是殴打学生了吧?” 江晓原闻言,大骇,赶忙化身挂件,吊到自家老板的胳膊上:“老板您老人家冷静一点!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而且还会上社会新闻版啊!” 李瑾也吓得面如土色,但依然梗着脖子吼了一句:“戚山雨有什么好!?他就一性冷淡,又穷又土!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优点!?” ——你忒么可闭嘴吧! 江晓原觉得自己简直要哭了。 他就没见过比李瑾双商还低的傻逼——为什么心里就没点儿AC数,就算没有戚警官,咱家老板也看不上你啊! 柳弈眯了眯眼睛。 他被江晓原拽着胳膊,确实不好动手,再听李瑾那么一嚷嚷,反而冷静了下来。 于是他伸手朝病房墙上一指。 墙壁上镶嵌着一面镜子。 “我喜欢小戚什么地方不劳你费心。倒是你,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疯子!” 柳弈压低声线:“这次的事,完全就是因为你在酒吧里撒泼才惹出来的,结果你现在口里说着找我道歉,所作所为却跟疯了一样!” 他顿了顿,沉声说道: “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如果还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建议来找我道歉之前,先去精神科看看,把病情控制好了再来!” 李瑾被柳弈说懵了。 他条件反射地随着柳弈手指的方向转过脸,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他,双目赤红、头发散乱,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滚滚而下,和鼻涕混在一起,糊了满脸。 李瑾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的显得非常难看、不堪而又狼狈。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他嘴唇蠕动,喃喃地说道:“而且,你这次也……也没出什么大事啊……” 柳弈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又想撸袖子的冲动。 “难道错误非要到不可挽回的时候,才叫错误吗?——更何况我根本没看出你有任何道歉的诚意。” 他对李瑾哭得稀里哗啦的脸毫无怜悯。 “还有,就算你以前曾经和小戚交往过,也要记住,你们已经分手了。” 柳弈睨视李瑾,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现在是我的人,你离他远点儿,也别让我听到你再说他半个字的坏话。” “我……” 李瑾卡壳了。 他想告诉柳弈,自己喜欢的人是他,之所以屡次三番找戚山雨的茬,完全只是因为嫉妒他们的互动而已。 但李瑾根本不敢直视柳弈此时此刻的视线。 那眼神太冷太严厉,还带着露骨的鄙夷,令他无法不产生自惭形秽之感。 “至于我,我对你没兴趣,也根本不在乎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柳弈最后说道: “好了,话已经说够清楚了,你可以死心了。” 李瑾发出一声仿若濒死的野兽般的凄厉哽咽,扭头几步奔到病房门前。 他原本就要夺门而出,却在打开门的时候,看到戚山雨就站在外面。 在看到前任的刹那,李瑾原本就没停过的眼泪,顿时淌得更凶了。 戚山雨看着李瑾,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晦暗难明。 “你、你都听到了?” 李瑾的心中,竟然在这瞬间,重燃起了某种难以名状的悸动。 那感觉,就好像是他还是个象牙塔新鲜人,第一次在课堂里碰见只比他大了两岁的戚山雨时,心脏骤然紧缩的强烈心悸感。 他恍然有种错觉,戚山雨还是当初那个好脾气的温柔青年,依然会被他的软磨硬泡打动,然后无条件的宠爱他、纵容他…… 李瑾怀着某种仿若溺水者揪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希冀,一边掉眼泪,一边指着病房里的柳弈,颤声问道: “你就……就看着他欺负我吗?” 然而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