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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弈说着,从文件夹里翻出无名氏白骨尸的两只手骨还原照,递给坐在他对面的沈遵。 “我们昨日要求东城郊公安局的法医部门将这一具无名氏白骨尸送到法研所进行二次检查,然后,我们在尸体的肋骨、胸骨和右侧肱骨上都发现了一些锐器砍创所致的平直的线状骨折,并且在第二胸椎椎体上发现了一处三角孔状骨折,在进行过仔细对比之后,我们高度怀疑,该无名白骨上的锐器伤,与黄子祥和李曼云两名死者上的刀伤,是同型号刀具造成的。” “那骨头,不是说烂了得有五年以上了吗?” 沈遵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鸟窝头,“就算是模仿,也不可能连这种特殊型号的军刀都找到一模一样的,凶手就算不是同一个,也绝对是关系紧密的人!” 他一拍桌子:“东城郊的白骨案从现在开始也归到这系列杀人案中了!查!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死者的身份挖出来咯!” 然后,柳弈又讲解了一番他们法研所在两个案子上找到的线索。 黄子祥的入室杀人案现场保存得相对比较完好,可供调查的痕迹自然比较多,但凶手显然准备充分,虽然从犯罪细节上来看,他应该在死者家中逗留了不短的时间,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他留下的任何指纹、血液、皮屑或脚印等痕迹。 法医们虽然一寸寸排查过,找到了几根不属于死者本人的毛发样本,但由于黄子祥“工种”的特殊性,常常会带外人回家睡觉,所以也无从确定,这些毛发到底是不是真的属于凶手的。 至于女大学生李曼云的死亡现场,因为完全暴露在大雨中的缘故,保留下来的线索只能用“少得可怜”来形容,除了死者身上的特征性刀伤之外,柳弈他们找到的,最有价值的证据,就只剩下凶手盖在尸体身上的那件雨衣了。 第79章 6.the silence of the mbs-1 “李曼云身高157公分, 体重43公斤,但盖在她身上的雨衣, 却是郁学义L号的, 如果让姑娘来穿,下摆怕是都要拖到脚踝了,所以不可能是李曼云本人的东西。” 柳弈说着, 朝戚山雨和安平东的方向看了看。 “嗯,确实如此。” 安平东接收到柳弈的目光,会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询问过当天跟死者李曼云一起回家的两个同学,根据她们提供的线索,李曼云当时是打着伞的, 而且包里也没有这样一件雨衣。鉴于凶案现场没找到李曼云的伞,我们倾向于凶手脱下自己身上的雨衣盖在死者身上之后, 将她的雨伞带走了。” 鑫海市师范大学南门附近几乎都是胡同串子, 最宽的一条街也不过区区两车道,交通摄像头无法覆盖的监控死角区域自然很多。 而且,凶案发生当晚雨势很大,视野不好, 加之胡同里本来就没有几家晚间营业的商店,只凭老式路灯的光照, 街上很是昏暗, 普通的民用防盗摄像头,在这种天气和照明条件下,一米之外已经雌雄难辨, 两米之外就直接人畜不分了。 警方虽然也调用了两个靠近凶案现场的民用防盗摄像头,可遗憾的是,姑且不管犯人到底走没走这条路,就说面对分辨率极低,画面严重失真的录像,即便是市局的技术组,一时半会也很难从中还原出多少有价值的线索来。 据李曼云的两个同学描述,死者那把不见踪影的雨伞伞面是深海蓝的底色,点缀着白色的小碎花。 这样的花色虽然好看是好看,但还远远未到令人过眼不忘的地步,很难给路人留下多少印象,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通过分辨雨伞的颜色和花纹锁定凶手,目前看来,虽不能说是毫无希望,但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件雨衣在雨中暴露了挺长一段时间,上面绝大部分的痕迹都被雨水冲洗掉了,不过,我们还是在袖口的翻折面内侧找到了半枚指纹。” 柳弈找出第二张照片,递给沈遵。 沈遵接过照片,发现照片里的那指纹果然是不完整的,只有顶部的小半截能看得清螺旋纹路。 其实在这两天之中,安平东等人已经给柳弈提供了几十份关系人的指纹样本,这些人里面包括黄子祥的诸位同事和他在本市的几名金主,以及与女大学生李曼云关系紧密的同学和老师。 但法医们一份份对比过来,却没有一个人的指纹与在雨衣袖口内侧采到的这半枚指纹相匹配。 “总之,能找到指纹,就是一件好事!” 沈遵将照片还给柳弈,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开始烦躁地抖腿。 “查,好好的查,仔细查查那两个死者到底有什么联系,把关系人一个个排除下去,总能找到能匹配上的!” 他说完之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向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旁听的嬴川,“嬴教授,你怎么看?” 忽然被沈大队长点到名,嬴川抿唇微微一笑,“嗯,对这两个案子,我确实有点儿想法。”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笃定: “我觉得,犯人杀死黄子祥和李曼云的时候,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嬴川说着,侧头看向柳弈,笑着说道,“能让我看看两个死者的现场照片吗?” 柳弈回视嬴川,眼神中透出几分探究的深意。 他带来的文件夹里,确实有详细的死者现场照片,刚才他在翻照片的时候,文件夹就放在桌子上,嬴川自然也能看到。 不过这儿坐了一圈的警察,谁手里也不缺一份资料,这位嬴教授偏偏找他要照片,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妥,但总难免让柳弈觉得有些微妙。 “嗯,你是说这些?” 柳弈从一叠照片里翻出两张来,递给嬴川。 嬴川在众人注视之中,认真地将两张照片对比了一番,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果然,他们两人的死亡现场,有本质上的差异。” 他先将黄子祥的照片摆在桌子上。 照片拍的是最标准的俯视全身图,画面正中,躺着一个半身光着的男性尸体,死者的头发被割得凌乱一片,两只眼球被剜出,颜面则是遭到乱刀割伤,完全看不清本来面目,十指齐根而断的双手放在胸前,摆出仿若祈祷的姿势,受害人双腿大开,男性的关键部位血肉模糊。 “黄子祥的死亡现场,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带着性满足意味的犯罪现场。” 嬴川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 “我认为,凶手他将黄子祥视作猎物,整个犯罪过程,从杀人到毁尸,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并且这一切都能给他带来与欲求方面有关的巨大的心理满足感。我推测,凶手很可能在行凶过程中‘兴奋’了,所以才会侮辱尸体并且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