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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有食堂,去吧。”

    “哦……那你忙吧。”

    “……”

    少女衣裙带风,飞一般从助理身边跑走。

    齐辉皱了眉:“看着她,别让她乱跑。”

    面目呆滞的助理一个激灵醒过来,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好的,我这就去。”

    他从来没有见过齐辉对别人如此和颜悦色。妈耶,怎么有种色令智昏君王和妖妃的既视感,果然小报里写的都是骗人的,什么囚.禁py、杀妻暴君……他们其实恩恩爱爱!

    白星河以魔鬼的步伐滑入了楼下员工食堂。

    阎王未婚妻造访的消息虽如瘟疫蔓延到员工微信群,但尚未传播到这一区域,可以说是地府唯一净土。这时所有人安静排队就餐,他混入其中,也不突兀。

    在窗边位置坐下不久,一位年轻男士走了过来:“可以坐这里吗?”

    他点头:“坐吧。”

    “你挺面生的……是新来的吗?”

    他继续点头:“对,这次国考考进来的。”

    男人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河妹。”

    “很有年代感的名字。”

    白星河十分认同:“我也觉得。”

    这名字也不算撒谎,因为小时候成天穿女装戴耳环,他从小到大的外号都是河妹,他不喜欢,偏偏大家都爱这么叫。

    男人又聊起地府人间的趣事,他颇为健谈,谈吐文雅,想必生前也如此风度翩翩。

    白星河听得心不在焉,男人说三句,他答一个嗯,正在考虑怎么把这场游戏继续下去。

    直到男人进入正题,他才被拉回了神智。

    “你能留个联系方式吗?”男人说。

    他略一迟疑,忽然门口一阵喧哗。

    隔着很多人,他一眼看见了齐辉的身影。

    “你躲在这里。”

    说着,齐辉在他桌边停下,口吻平静,慢慢扫了一眼坐在白星河对面的人:“交朋友了?”

    “刚认识,”白星河转向对面的男士,却是对齐辉说,“你的下属。”

    “你竟然认识齐先生么?”男人不知情地疑惑一笑。

    “他是我的……”白星河顿了顿,瞧了齐辉一眼,“未婚夫。”

    男人惊讶:“什么?”

    他震撼地看向齐辉——年轻的阎王沉默许久,没有任何反驳。

    “走了,”齐辉已经有些不耐烦,“不是要下棋?”

    第9章 鬼王x男新娘9

    鬼王x男新娘9

    白星河枝丫稀疏的智慧树只点亮了打游戏技能,除此之外,只略通棋艺。

    这点棋艺,是相对于游戏水准而言的,在同龄人里实则是上流水平,然而和齐辉一比,完全不堪一击。

    又被逼得下了死棋……

    白星河脸上黯淡,仿佛下过大暴雨。

    齐辉不动声色,只是执白子的手一顿,换了个位置把棋子放下。

    白星河立即发疯:“你干什么,让我?不准!”

    “……不让你就输了。”

    齐辉调了位置,果然一盘死局。

    “又输了,”白星河一抿嘴,丧着脸低头掰手指:“你好厉害啊……我好久没输得这么惨。”

    齐辉看着他懊恼,没有说话。

    白星河看上去却很失落。

    “我输了。”他重复道。

    说好的下棋娱乐不欢而散。六点过后,天色渐暗了,酷似人间的下班高峰浪潮将市中心堵得水泄不通。齐辉又回了办公室加班,百无聊赖的白星河则坐在窗边挖冰淇淋。

    因为那盘棋,他丧气了一下午,直到齐辉支使助理买给他一杯冰淇淋才活过来。

    助理抱着一叠文件进屋。

    “这些就是去年的部分,”他对齐辉说,“老板,还不下班么?”

    “嗯,你先走吧。”

    助理刚把门一关,白星河就搬了张凳子坐在齐辉对面。

    “监督你加班,”他说,“怎么样?”

    他心情不美,按照以往惯例,火气总是要转嫁到别人身上的。

    齐辉看着电脑屏幕,也看着他,忽然说:“你像宠物一样。”

    “如果我是猫,现在已经坐在键盘上挠你。”

    “……”

    这种有画面感的话,齐辉有些不好接受。

    于是他冷冷说:“你出去吧。”

    “……你真无情。”

    一小时后,齐辉将笔记本电脑一合,开始收拾文件。

    他无声无息下了班,但没有知会在外边发呆的白星河。

    人影晃过时,后者才发觉他要走了。

    “你等等我啊。”

    白星河追了上去,还没拽住齐辉铅灰色的衬衣袖子,他突兀地心神一空。

    他活蹦乱跳了一整天,以至于两人都淡忘了他是个宛如患上瞌睡症、随时随地失去意识的孱弱病号,空冰淇淋盒子摔倒时,白星河也一齐跌下去。

    “白星河!”

    视线断电回归漆黑之前,他只见到一双手,画着狰狞蛇头大象的一双男人手臂,又像从前一样慌慌乱乱地攥紧了他。

    “又睡过去了?”

    连姨听着声响从屋里出来,男人横抱白星河进门,她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嗯,她摔了一跤,”齐辉推开房门,将昏迷的人抱上床,“你帮她看一看,身上有没有其他伤,我不方便。”

    “我来,你出去吧。吃了什么呀?”白星河唇角沾了一抹红色,连姨拿了张纸巾帮她拭去。

    “冰淇淋上的草莓酱。”齐辉说。

    吃冰淇淋而已,这样都能狼吞虎咽,也许是饿死鬼投胎。

    “你观察得很细心。”连姨欣慰道。

    “……”

    齐辉还未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已经被连姨请出少女闺房。

    连姨将揭开隐藏秘密的手伸向白星河时,他醒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他痛苦地啊啊呻/吟了两声,抱着被子坐起来,“好像撞到头了。”

    “没事吧?要不去医院瞧瞧?”

    “没事。”他摇摇脑袋,没有水声。

    “身上有别的伤么?脱了我看看。”

    “应该没有吧。”

    白星河刚睡醒,神志不清,连姨说什么他做什么,直到敞开衬衣时,他才发觉有哪里不对。

    ……糟了,身份暴露了!

    “你……”连姨已经满脸震惊,“你是男的?”

    白星河涨红了脸:“……是啊。”

    连姨的眼瞳疯狂颤抖,仿佛历经地震:“难道……原来你们……”

    原来如此,齐辉是恐同深柜!

    所以他一边不想娶身为男孩子的表面女孩白星河,一边又忍不住偷偷关心。

    连姨大为震动:22世纪了,竟还有这么看不清本心的成年人。

    她当即宽慰白星河:“齐辉这个人真是的,你别担心,我一定要好好说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