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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您失望了,他跑了,我也很想知道他去哪了。”周习坤道:“这是实话,信不信就看杨先生的了。” “为什么不信?”杨仁谦笑了道。“近月来,周先生是不是想用自己引黄云山出来?” 周习坤脸色微变,这种轻易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良好。他尴尬垂眼笑了笑:“看来是做得太过明显了?” “其实我也是今天才能确定。只不过黄云山这人怕死多疑,就算他真信为了保命,他暂时也不会轻举妄动。可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杨仁谦说道。 周习坤思忖了片刻,扬抬起眉头:“您的意思……?今天那些人,并不是黄云山的?” 杨仁谦笑摇了摇头,缓吐词句:“不是。” 周习坤觉得自己脚抽疼了一下,咬紧了牙根嘶了一下。 杨仁谦牵扬了下嘴角,然后继续道:“在法租界,周先生若做大起来,可会断了不少的人路。” 这一点周习坤明白,想不到这次本是打算舍了孩子去套狼,却招来了一群恶狗。他又打量了一眼杨仁谦,道:“杨先生,有什么好主意么?” “我这次就是想和周先生合作一次。”杨仁谦笑说。 周习坤他俨然的自信满满,算定了自己绝对会同意,便故意道:“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既然说是合作,那么自然不会让周先生白白出力。据我所知,今日之事是刘望海派人所为。周先生既是杨某的合作人,那杨某当然得保证周先生的安全,并且日后无忧。”杨仁谦道。而他所说的刘望海乃是法租界里地痞大佬,而他不是最大的,上头还有人物,这就牵扯到帮会了。 周习坤笑了笑,杨仁谦的意思是要帮他摆平刘望海,这交易算是公平厚道。他心里其实也早已答应,可却不是看重这一点,只因为杨仁谦此人实在是值得结交。这事算是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思考至此,他微一点头:“好。要怎么做,杨先生可吩咐。” 杨仁谦这时忽然将手一抬。从绛红色帘幕后面走出了五六个身材魁梧大汉。 周习坤一惊,皱眉问道:“杨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可接下来,他并未等到想要的回答了。 夜里,苏公馆已经乱作了一团。从巡捕房传来的消息是大姑爷在去工厂途中遭到人袭击,所随的人都以身亡,而周习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苏时瑛已经哭成了泪人,哭声从呜咽到凄厉,她这一哭苏时婷也不明所以地跟着哇哇大哭起来。两个女人的哭声搅得整个苏公馆也跟着变得凄凄切切。苏成泰勉强支撑,调动手下四处询问消息,找寻周习坤的下落。他无力安慰,只能靠在沙发上直捏眉心。 白闻生在工厂里知道的这事。那时候张小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进来,泣不成声得都说不出清楚话,只是不断说:“出事了,出事了。” 白闻生开始只当他是大惊小怪,再追问是谁出事了,他才一下说出“七爷被枪袭了。”白闻生听闻此言,当即失魂落魄,颤抖的手支撑着桌沿,才不至于倒到地上。等意识恢复后,悲伤情绪也涌了上来。天也不是天,地也不成地,自己如同了蜉蝣,漂浮虚空,眼等着世界崩塌。张小贵擦了一把脸,哭着又把下半句话说了完,白闻生才回过了些神。只要没见到尸体,总有活下来的希望。 可这点希望,把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张小贵眼泪不断,却看白闻生目无表情,一颗眼泪珠子也没掉,忽然心里就有了气。他看得出自家七爷很喜欢这个白老板,却没想到这个白老板是个没有心肝的白眼狼。一气之下,哭着就跑了。 白闻生拦不住他,只能找司机送自己回去。车路过方才出事的路,被拦了下来。巡捕封锁了路,行人与车辆都不能过去。他坐在车里,挡风玻璃外的马路,晃晃动动的有很多人,人散开了一道缝隙,就看到周习坤的车。白闻生的心被揪了一下,喘不上气。司机转过头,询问老板是不是换一条路走。却已经看他摸开了车门,整个人像是跌出了车。 白闻生把在场的巡捕问了一圈,毫无结果,倒是被周习坤司机的尸体和地上的血迹刺激了心脏。他想要是周习坤就这么死了呢?自己把他的戒指退了回去,是不是死了他也会怨恨自己?而自己对他无论是何种感情,也无从去说清了。 他没有流泪,回到家以后就更不能哭了。两个女人的哭声,已经够让人心烦意乱的了。他只能安慰苏时瑛,只要没看到尸体就一定还活着。说这话的同时,他也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苏时瑛还是哭个不停,他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了。 苏公馆的灯亮了通宵,此夜无人能够入眠。 第二天,有人在街上发现了周习坤。四下寻找的家丁,很艰难才辨认出他来。因为此时的周习坤早已经没有了出门时的样子。破烂衣衫,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着满身都是伤痕和血迹。路过的人,以为只是街上多了个路倒。可那路倒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在叫着些什么,并且抓住了行人的腿腕就不松手了。于是有人在他脸上多加了几拳,认为这是个疯子。这时候有人听出他嘴里说的是苏家什么的,这个人知道昨天发生的事,于是揣了中奖领赏的心思把苏家人叫了过来。 家丁辨认出这真的就是大姑爷以后,连忙把他抬上了车,呼啦啦地开走了。这明日报纸上又不知道该如何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安定军心,剧透一下,最后CP会是大哥,大白也会有好归宿....TAT我是亲妈来着.... 谢谢13606615的地雷~ ☆、哥来了 还有一月就要到春节了。苏家上下还没有丝毫过节的气氛。三少爷戒鸦片在医院未归,大姑爷又受了重伤在家。一家子上下愁云惨淡,哪有心思筹备过年的事? 苏成泰觉得自己一生没做过亏心事,唯一对不起地就是过世的苏太太。这亏欠不是实质的,而是心里上的。两人夫妻数十载,虽然相敬如宾,可苏成泰却从来没有爱过她,所以于心有愧。所以他决定在过了春节以后,为苏太太重新修坟,这也算是他自己心里上的一些慰藉。 同时他也开始心疑自己这个大女婿,到底在做什么生意。照理来说是不该结下如此大的仇怨的。他派人查探了一番,发现周习坤受袭之事,与刘望海和杨任谦有关。杨任谦是天津的,苏成泰也只闻其名。而刘望海他可就知道这是什么货色了。大女婿能和他牵扯上关系,准没什么好事。可是周习坤现在还在卧床养伤,所以他也不便多言。 周习坤卧床躺了许久,大多时候苏时瑛都陪在他身边,只有晚上会分房睡觉。因为伤患和孕妇实在不适合睡在同一张床上。苏太太怀了孕以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