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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广场一角飘来炒栗子的香味,那里有一家小型炒货店。方太太让保姆过去买包板栗,自己在花坛前的长椅上坐下来,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小车里的孩子。 这时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向她走过来,女孩子害羞又礼貌地向她询问,可不可以帮自己和男朋友拍一张合照。 方太太笑笑应了,接过女孩子递过来的手机,起身帮他们拍照。 前后不过十来秒的时间,等她再回到原位时,婴儿车里的孩子却不见了。 …… 方歧夫妇很快报了警,并动用B市的人脉,以广场为中心,在周边搜寻可疑人员,天渐渐黑了下来,孩子依然不见踪影。 监控画面显示,就在方太太起身帮小情侣拍照之时,一名妇女从花坛后走出来,悄无声息地抱走了小车里的孩子。 这个妇女是第二天在去往某个小城镇的火车上被发现的。 当时她身边还有一名中年男子,两个人带着一个哭闹不止的婴儿,接到报案后,警方很快赶到下一站点,将这对男女控制住。 毫无悬念,他们带着的这个孩子,是从B市拐来的,但是,并不是方家丢失的孩子。 两人的口供一致,皆一口咬定,那个从广场上抱的孩子,还没出B市就被人偷走了。 他们交代的孩子被第二次偷走的地点,位于B市一个嘈杂的菜场边,但周围并没有监控摄像头,因此两人的话无从证实。 多方努力最终还是石沉大海,方家的这个孩子,从此再无音讯。 十多年后,方歧和C市的唐氏集团签订合作项目,夫妻二人亲自奔赴C市敲定合同细节。那天唐明华临时有些急事要处理,他们坐在唐明华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等候片刻,喝茶时随意拿起小桌上的报纸瞄了一眼,没想到视线被报纸一角的某张照片牢牢定住。 那是一张两天前的报纸,小桌上除了当天的新报,就是这一张了。方歧来不及去想唐明华为何要单独保留下这张,他盯着那张不甚清晰的合照,目光定格在照片左侧的那个男孩子脸上。 …… 夫妻二人没有因为这张分辨率不高的合照妄下结论,他们先是调查了很久,慢慢将元澈的基本情况摸了个大概,然后拜托唐明华找个合适的时间,以校董兼同班同学父亲的身份将元澈约出来,他们则坐在离那桌不远的位置,近距离观察一下,看看能否找机会取到适合作亲子鉴定的东西。 原本的计划却被方太太难以抑制的情绪打乱了。 ———————————— 元澈在距学校还有一段路程的路口下了车。夜风裹挟着冰凉的秋意,将他混乱发热的大脑吹得清醒几分。 几个片段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吹着夜风,慢慢朝学校的方向走,想唐明华最后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想冲上来的那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 贴着腹部一侧的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元澈没去管,脚步完全是机械地向前挪动。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像在做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唐染打了两遍元澈的手机,都没有人接,转而拨打了尚啸的。 尚啸那边也没有人接。 要不是知道这两人就是单纯朴素的发小关系,唐染几乎要怀疑自己头顶的颜色开始变环保了。 第159章 夜色笼罩下来, 街上行人稀少, 沿途昏黄的路灯发出微弱光亮。 风比离开校门时刮得更大了些,在夜色的掩护下, 浓厚的乌云占据了盛景中学的上空。 元澈走得很慢, 目光几乎是放空的, 脑子里来来回回地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幕,脚下完全是凭着直觉在走。 不多时, 雨水终于从空中滴落下来, 开始是稀疏的几滴, 没过多久,骤然变成豆粒般大小, 密集地往下砸。 元澈回到宿舍时,身上已经被雨水浸透, 他推开寝室门, 拿了浴巾, 先去冲澡。 他没有心情不好时就淋场雨的青春疼痛嗜好, 刚才出门出得急,忘了带伞, 学校附近也没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 索性淋着回来了。 唐染打了一圈电话, 没问到元澈去了哪里, 情急之下拎了把雨伞,准备去尚啸家店里看看,结果刚下三楼, 元澈就湿答答地回来了。 元澈的脸色看着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了雨,唐染问他,他只说没事,要回去洗澡。 唐染到底还是不放心,跟着元澈进了416,但没来得及多问几句,元澈就拍上了浴室门。他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扬声问了句:“你这有没有感冒药? ” 要是夏天也就算了,元澈体质不弱,淋场雨不至于感冒,但秋天不一定。 元澈在淋浴喷头下闭着眼睛,温热的水气升腾,大脑暂时性地得以放空。水流声完美遮住了唐染在外面的那句问话。 唐染问后没得到回应,开始自己动手找药。 他时不时往416跑,因此寝室里也有他不少东西,抽屉和柜子两人基本是共用的。 唐染知道橱柜和书桌抽屉里没放常用药,于是在床前蹲下身,拖出了元澈的行李箱。 —————————— 元澈洗完澡出来,眉间的阴郁散去不少,一进室内,却看到唐染脸色不对。 唐染扬手,举起一个塑料袋,里面满满当当,装着好几盒安眠药:“——从哪里买的? ” 元澈脸色一变,上去劈手抢夺袋子,却被唐染一下晃过:“你是怎么开出来这么多的,说话。” 元澈眉间染上戾气,整张脸阴沉下来:“谁让你翻我东西了? ” 唐染的语气又冷了几分:“我问你话呢。” 元澈冰着一张脸:“拿来,不用你管。” 不用你管,四个字就如同火上浇油,给唐染本就烦躁的情绪推上新的高峰。 这一瞬间,它忽然和元澈肩上的长痕、谈及药贩的遮掩、以及之前不愿言说的种种汇集在了一起。 唐染站起身,把手中的药袋往桌上狠狠一砸,冷笑道:“行,元澈,我管不着你,反正我在你这就是个外人。你秘密那么多,我算老几。” 说完,直接转身出了门。 寝室门重重阖上,发出巨大声响,余音片刻消散,元澈的心却被他留下来的那句“你秘密那么多”狠狠刮过去。 手指无意识地蜷起又放开,元澈偏过头做了个深呼吸,发梢滴下来一滴微凉的水,落在他自己的手背。 他哪里有那么多秘密,衣服下盖着的,不过是道道经年的旧疤,唐染对他而言,又怎么可能是外人。 多年复杂难言的生活环境,使他骨子里既浸着恃才傲物的傲气,又盛着隐秘不为人知的自卑,看似矛盾的两种东西,却在他身上完美地结合,被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