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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头顶忽然传来一阵鹰鸣。 眨眼之间,苍鹰飞入车厢,合起双翼,向着桓容鸣叫一声,顺势伸出右腿。 看着鹰腿上的竹管,桓容略感到无语。 有的时候,直觉太准也愁人。 待取出竹管里的绢布,证实心中所想,桓容神情微变,一阵惊讶闪过眼底,旋即变得凝重。 来者确是秦璟。 他之前送出消息,希望能同秦璟当面一会。没料想对方会来得如此之快。 而且…… 捏着绢布,桓容紧锁眉心。 临淮位于两国边境,多次遭遇战火。之前秦璟与商队同行,进入边境无可厚非。如今领一支骑兵仍能来去自如,畅行无阻,边境守军未发出任何警报,这究竟代表什么? 桓容不敢深想,却不能不深想。 联系到秦氏称王的打算,不自觉的攥紧十指,将绢布揉成一团。 “来者共有几人?” “回使君,不超过两什。” 那就是不到二十人? 莫名的,桓容松了口气。 “请他们过来。” “诺!” 私兵打马驰出,桓容侧身靠向车壁,闭上双眼,单手捏了捏额际。 钟琳恰好在车内,见桓容这个表现,不禁问道:“使君知晓来者是谁?” “知道。”桓容睁开双眼,“是秦氏坞堡的仆兵。” 秦氏仆兵? 钟琳神情数变,很快和桓容想到一处,甚至比他想得更深。 桓容没有多言,单手敲了敲车壁,自暗格中取出装有书信的木盒,咬了咬腮帮,振作精神,等着秦璟到来。 不到片刻,前方扬起一阵沙尘,继而是隆隆的马蹄声。 十余名黑甲骑士策马奔驰,如一枚利矢,离弦疾射而来。 纵然知道对方没有敌意,仍觉煞气扑面。车队中的私兵和健仆绷紧神经,典魁和钱实更是横跨两步挡在车前。 蔡允很想往前凑,在桓容面前表现一下。可惜被典魁挤开,压根没捞到机会。 行到近前,骑士猛地拉住缰绳。 骏马嘶鸣声中,一骑越众而出。马上的骑士摘下头盔,两缕额发落在眼尾,愈发衬得眉如墨染,眸似寒星。 “容弟。”骑士翻身下马,几步走到车前,正是特地自彭城赶来的秦璟。 桓容跃下马车,正身揖礼,笑道:“许久未见,秦兄一向可好?本以为尚需时日,未料能在这里遇见。” 说话间,视线扫过跟随秦璟的骑兵,意有所指。 四目相对,秦璟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数月不见,容弟似有不小变化。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化的桓使君 四月的临淮天气多变,时常是上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临近未时,天空又飘起小雨。 车队一路从盐渎行来,几乎每隔一两天就要遇上雨水,早习惯路途艰难、天气多变。 不用多做吩咐,健仆和私兵已将大车靠拢,迅速拉起木板,挡住大车四周。同时摊开油布,将车顶牢牢遮住。 过程中,不忘在边缘留出几尺,用竹竿撑住,以粗绳绑缚,充做众人避雨之处。 健仆和私兵行动默契,不到一刻钟,大车均被油布罩住,不留半点缝隙。 秦璟带来的骑兵陆续下马,同样撑开雨布,却不是为自身挡雨,而是盖在了马背上。 桓容看不过去,命人将骑兵请到大车附近。 “雨水渐大,一时半刻怕是停不了,不如一起躲一躲。” 秦璟谢过桓容好意,命麾下看顾好战马,再借大车避雨。自己登上武车,与桓容对面而坐。 “阿黍,准备些姜汤分给大家。” “诺。” 阿黍领命,福身退出车厢,在雨中撑开竹伞,唤来车队中的厨夫分头忙碌。 车中剩下桓容同秦璟二人,都没有急着出言,而是端起茶汤慢饮,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如桓容所料,雨势越来越大,推开车窗,可见大雨连成一片,自云中泼洒,仿佛当空垂下的幕布,天地间灰蒙蒙一片。 车辙都被雨水注满。 雨滴密集下落,溅起一团团水花。 雨水打在车厢上,发出阵阵钝响。 苍鹰收拢翅膀,老实的站在木架上。 梳理过羽毛,转头从托盘上叼起一条肉干,嫌弃似的半吞不吞。遇上秦璟转头,讨好的蓬松胸羽,可惜没得来奖励,郁闷得叫了一声,肉干垂直落地。 阿黍许久未归,桓容看着窗外的雨幕,隐隐有几分出神。 秦璟放下茶汤,目光落在桓容脸上,轻声道:“容弟喜雨?” 闻听此言,桓容不由得一哂,胡乱的点了点头,收回乱飞的思绪。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木盒,送到秦璟面前。 “这是?”秦璟看向桓容,表情中带着疑惑。 “秦兄一观可知。” 秦璟又看桓容一眼,随手打开盒盖,发现内中是两封书信。 信封的纸质不是寻常人能用,封口的蜡更是难得。 秦璟拆开蜡封,取出信件展开,匆匆扫过两眼,当即神情微变,眼中闪过一抹桓容看不懂的情绪。 信纸没有裁开,而是以整张纸书写而成,其后重复折叠,类似于明清时的奏折。 依纸张透出的字影,信并不长,粗略估算不过两三百字。秦璟看信的时间却格外长,目光定在信尾,引得桓容好奇心顿起,很想知道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 不料想,秦璟看过两遍,直接将信纸合拢,装入信封,贴身收好。 “信中之事关乎重大,我不能做主,需得禀告家君。” 桓容愈发感到好奇,不由开口问道;“信中是何内容,秦兄可方便透露一二?” “容弟不知?”秦璟面露诧异。托桓容送信,竟未将信件内容告知。如是寻常也就罢了,但思及信中所言,不得不让他皱眉。 “不知。”桓容摇头。 “告知容弟也无妨。”秦璟沉声道,“谢侍中信中有言,晋室有意同坞堡联合伐燕。” 什么?! 桓容以为自己听错。 他与谢安仅得一面之缘,与谢玄却有几分交情。通过谢玄之口,他多少能了解谢安的为人。以谢侍中的行事风格,实在不像会写这样的书信。 “容弟不信?” “不是。”桓容蹙眉。 他相信秦璟的为人,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骗他。只是他不明白,建康的事还没掰扯清楚,怎么又扯上北边? 为皇位继承之事,建康、姑孰和京口正三方角力,一时之间难分胜负。这种情况下,难言历史会依照原来的轨迹发展。 然而,究竟是司马昱成功上位,还是司马曜取而代之,总要有个结果。 如此重要关头,朝廷不忙着联络郗愔对抗桓大司马,反倒